《重生吧一一陈余一》4545

24、度假

　　血亲和空虚4

　　关立把陈建鹏关在房间里，不知道说了什么。反正陈建鹏出来的时候不再大吵大闹，也没有再说离婚的事，只不过跟贺芳仍有来往。

　　桃花有些佩服母亲，她是见过陈建鹏发疯的，虽然只见过一次……又有些不可名状的悲哀，她是不希望父母离婚的，平时看小说、看电视觉得能理解，但当这种事真的发生在自己身上时，才懂得如此深深的无力。

　　她觉得母亲不幸福，她既奢望父亲回心转意，又替母亲深深心痛为此不值。这心情很复杂，桃花自己也搞不明白自己在想什么。

　　时间过得飞快，那之后关石没再去过陈宅。

　　大抵是被“不熟”的儿子目睹到家庭不堪的一幕，之后关立再没打电话给他。

　　桃花和关石不属同一个年级，加上本身就被家里一团混乱的关系搞得虚弱无比。——前天她还在学校不远的咖啡厅看到陈建鹏和那个女人在约会。

　　巨大的打击下，混混噩噩的桃花别说和关石亲近关系，连本身只属于中上的成绩也直线下滑。

　　陈父已经完全不顾虑他们这些孩子了，——这是不聪明的桃花最后得出的结论，如果爸爸哪怕有一丝的顾虑就不会带着那个女人出现在学校附近。

　　再之后，桃花回想过来学校里还有个相同血脉的哥哥可以倾诉烦恼的时候，关石已经高三搬到了另一栋教学楼。

　　时间的飘逝并没有影响到关石和林佳的感情，自从高三再分班后，很巧合或者说必定的，分到了同一个班，他们都是年级最出色的那一批人，并且都是理科生。

　　关系良好的人因为见面时间的延长变得更加熟悉本来就是相当理所当然的事。

　　林佳并不是个沉默寡言的人，她不喜欢说话，准确的说她是不喜欢自己说话时别人在想别的事情，对林佳而言，这是种不尊重。

　　所以林佳喜欢找关石说话。

　　无论你说的是什么他都会认真倾听，就林佳而言，关石因为这种特质，他变得重要了起来，从无关紧要的人，变成重要的朋友。

　　也是唯一的朋友。

　　林佳的朋友不多，她从小就桀骜的古怪，与周遭的事物格格不入。

　　那据说是小时候，某次被绑架后的后遗症，林佳不置可否。

　　只是多了个挡箭牌而已，不需要在那上面花费太多的精神——对林佳而言，关石原本存在的目的就只是这样，不管他是流连夜店的某家富二代，还是乖乖牌的好学生都一样。

　　最后阴差阳错的成了朋友，林佳对这点至今都感到意外，不过，多了一个朋友的感觉——恩，蛮不错的。

　　林佳不容易认可什么人，然而一旦认可了，无论他多么糟糕，甚至简直变了一个人，林佳都会毫无保留的包容，这简直是林佳的特质之一，就如同她的母亲。

　　这家伙一旦认同一个人，简直可以对他好的天怨人怒。这种好，并不是人们一般意义上的那种好，而是牺牲，某种意义上她可以为你牺牲很多，而被帮助了的人依然全然不知，并理所当然。

　　指望林佳对一个人嘘寒问暖、温柔体贴什么的不如明天去看太阳从西方升起来。

　　她缺乏某种女性特有的柔美。

　　这不是指长相，而是某种更深刻的、骨子里的秉性。这也可能是因为绑架过后，林国光把她当男子汉一样养大造成的。

　　林佳的性格仿佛在某一年就彻底的被固定下来，经年不变。而与她相较，关石不知道遭遇了什么，身上那层与林佳初见时，那层近乎阴郁的温柔似乎有了彻底的改变。

　　虽然表现并不明显，林佳依然敏锐的察觉了。

　　关石再没跟她说过，他的妹妹。

　　“怎么了？”关石转头看向林佳，林佳突然中断了关于a股的上升走势和预计盈利利率。

　　关石和林佳相处的越久，他就越深刻了解了林佳对于资本操作的热爱。

　　她能喋喋不休说上几个小时，一扯上这些东西，林佳就像变了一个人。

　　关石已经习惯自习课上，过道隔壁一连串的股票术语。

　　关石不知道说什么。——在林佳一种打量未知物品的眼神中，关石觉得自己最好还是不要说话，关于林佳的奇思妙想，关石觉得那不是自己这个普通人应该去猜测的。

　　林佳眼神定定地打量着关石：“也许你需要一次休假？”林佳不确定的说道，她现在才后知后觉的发现唯一一个朋友身上，似乎发生了某种并不美妙的遭遇。

　　以至于拔掉这个朋友身上某种预示不幸、但又使人镇定的温柔外衣，变得使人捉摸不定了起来。以至于她有些小心翼翼，林佳也不明白自己的小心翼翼。

　　虽然林佳仍旧像往常一样面无表情，但她知道那不一样。就像手中掌握着一个极精美的水球，虽然面无表情、甚至平静。但还是不愿、或者不甘手中的水球因为某些外在原因，比如地球引力之类的，掉下来，变成一滩污水。

　　“啊？”

　　关石表情有些惊诧，似乎不明白股票和休假又怎么扯上了关系。

　　“你需要一次休假。”似乎为了掩饰什么，这次林佳的口吻变成了陈述句。

　　关石不明所以的在本子上划下几个字母，解开一道英文题：“好。”虽然并不明白目前的状况，关石还是答应道，也许小姑娘想度假了。

　　这段时间林佳一直陪着他，也许林佳认为那不算陪，林佳只是像往常那样一刻不停的忙着她的生意经。偶尔说起股票市场，与其说聊天，不如说是炫耀。就像得到新奇玩具的孩子小心翼翼的向同伴炫耀，并希望能得到同伴的认可。

　　关石觉得很有趣，在彻底否定自己了后，身边有一个人，不管出于什么原因陪伴在身边，那都是一件好事。

　　只有经历过的人才明白，那是一件很好很好的事……关于不是一个人。

　　人类是群居性动物，因为多了一个人，所以理所当然的安心。

　　“四月的时候去花莲吧。”关石道，那个时候有一个星期春假，因为是应届考生的原因，寒暑假被取消了，四月份的春假是今年他们最后一次长假。

　　他有些怀念花莲清澈的蓝天。

　　那是他的第二个故乡，他在那生活了十几年，关石第一次意识到，当他无处可去，不再是陈余一的时候，还有一个地方可以毫无保留的包容他。

　　“好。”林佳不知道为什么松了口气，这本来跟她没什么关系不是吗，林佳皱了皱眉。

　　“到时候我带你去给爷爷扫墓吧。”关石淡淡说道，“那边的老宅很漂亮，有一个和室，晚上躺在里面的摇椅上，可以看到很多的星星。夏天的时候，不用开空调也很凉快。”

　　“小时候，我和爷爷经常躲在里面纳凉。”关石说到这些的时候，表情就像快融化的冰激凌，有种不知所措的温柔。

　　“听起来很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