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瓶邪/空降》洛叶生

2、[章二]

　　[章二]

　　时间：吴邪和张起灵从北京回来。
　　地点：（伪）吴三省的家中。
　　人物：吴邪、张起灵、三叔。
　　事件：关于房屋所有权的探讨以及其他相关。

　　“难以相信吗？”男人坐瘫在沙发上深沉状。

　　“这种事情……怎么可能那么容易就相信！！”吴邪的拳头握紧了又松，松了又握紧，如此纠结反复之后终于脱力一样地倒在了沙发上，“他娘的，小爷我活了25年，今天突然来个人告诉我——‘你的人生不是你自己的，你只是别人想象中的人物’，这感觉真刺激，比一边坐云霄飞车一边打手枪还他娘的刺激……”这话说的，你干过这事儿？

　　“……那……你们现在打算怎么办？”男人——盗墓笔记作者南派三叔揉了揉脑袋有些无奈意味地问道。

　　你们？
　　吴邪一愣，反射性地侧过头，看到闷油瓶正安静地坐在自己身旁望天花板的身影后，下意识地松了口气。然后带着些微尴尬的愧疚感止不住地从心头冒了出来。
　　说什么如果你消失至少我会发现之类的……一回头差点把别人的存在都差点给忘了。

　　“还能怎么着。”吴邪想了想之后苦笑，“杭州还是那个杭州，只是属于‘吴邪’的存在全都没了。还是先找个住处，然后打听打听还能不能回去吧……”
　　其实我比较想知道我们到底是怎么来的。这句话吴邪梗在喉咙口，并没有说出来。

　　南派三叔沉吟了一会儿说：“你手机还能用吧？留个号码给我，我也留意一下。”

　　吴邪点了点头，随手撕下一张纸刷刷刷地写下了自己的号码，然后站起身，长吁一口气，“小哥，我们走吧。”

　　闷油瓶沉默地站起身跟在吴邪身后。

　　吴邪一边迈着步子一边在心里倒数，快要到门口的时候，身后突然传来了南派三叔有些迟疑地挽留声：“要不……你们先住我这儿挤一挤？”

　　Good job！
　　吴邪闻言立马拉着闷油瓶走回来在沙发上做好，笑地一派真诚歉疚：“真不好意思啊，打扰你了。”

　　南派三叔说出口的一刹那就后悔了，你说这算什么事儿啊……等会儿老婆回来了要怎么跟她解释家里突然多出两个大男人也许要长住的事实？！

　　但是说都说出口了，总不能再收回——刚才那话是他没过脑就说出来的玩笑话，听过就算千万别放在心上。这么着下来，别说对面两个可以算是他‘儿子’的人物，就是他自己也忍不住要先鄙视自己一番了。
　　男人的自尊心是一种神奇的东西。

　　“那好吧……”南派三叔叹了口气说，“不过我家只有一间空房，等会儿你们自己出去采购点生活必需品，钱应该有吧？”见吴邪点头后，接着说，“那床你们俩睡应该会有点挤，先凑合凑合，你们也可以选择重新买个大号的。能帮的我尽量帮，要是能回去最好，不能回去……你们好自为之吧。”

　　吴邪点了点头，心里没来由地泛出些不明情绪，下意识地就看了眼闷油瓶。
　　要是真回不去了，他自己还好说，怎么着那张大学文凭也是实打实的，要找工作也并不难，只是曾经的家人朋友或许是再也见不着了。

　　但闷油瓶呢，他现在连黑金古刀都不在身边，一直想寻找的过去在这个世界更是成了虚妄，一个没有过去和未来，只以寻找记忆为由而活着的人，在这个世界要怎么自处？

　　天生的谨慎让吴邪一下子就想到各种需待磨合解决的问题，他思索了一会儿，最后几乎是抱着破罐子破摔的心理想着：船到桥头自然直。大不了小爷养着他一辈子就是了，总不能就丢下他不管，他还不是这么没良心的混蛋。光说从前闷油瓶在斗里救了他那么多次，他就不能自私地只想着自己的好撇下对方。

　　只希望闷油瓶别以为自己是被包养着吃软饭的小白脸就好……吴邪默默地补充道。

　　◆

　　值得庆幸的是，杭州本身是没有太大变化的，所以该去哪儿才能找着需要买的东西之类的，吴邪大略也还记得。

　　先去服装店买几件换洗衣服，吴邪在这种小事上龟毛的很，坚持认为不在万不得已的情况下绝不和别人混穿。

　　两个人也不是什么小姑娘，喜欢试了又试，更不是啥精打细算的家庭妇女，所以买衣服的速度很快，几乎是看上什么款式只要不太贵，就照着自己的尺寸拿了。

　　“小哥，你喜欢穿哪种类型的？衬衫牛仔裤成么？还是你喜欢颓废风？”吴邪手里拿着几件衣服左右比划着看，一边回过头对手里大包小包拎了不少东西的闷油瓶道。

　　理所当然，这种类似废话的问题是不会得到那个八竿子打不出一个闷屁的家伙的回应的。吴邪也只是随口说说而已，这小哥现在记忆丢了个干净，有没有生活自理能力还是个问题，不过是例行公事地问一问调节气氛而已——虽然对方并不配合。

　　吴邪拿了一件黑色的帽衫，想拿去对着闷油瓶比划比划，但鉴于对方曾经给他的映像太不好惹，他放弃了这个想法。
　　他走到穿衣镜前，把衣服放在身前，脑子里自动把自己的脸带换成闷油瓶的。

　　严格上来说，要是吴邪不那么龟毛，他俩的衣服其实可以混穿。
　　闷油瓶虽瘦，但也是正常人的瘦法，骨骼架子也是正常的男人比例，虽然他穿上衣服看上去跟纸片儿人似的，其实身上一点不该有的脂肪都没有，所谓精瘦大概说的就是他。
　　这么一说，吴邪的骨骼身架在男人里也算是略偏纤细的那一类型，但这厮惯来养尊处优，身上的肌肉虽有那么点儿——事实上只要是男人，就算再弱脚，身上总是有点料的。可要跟闷油瓶比起来，那些肉块就跟笑话似的不值一提。而且这厮多数宅在店里不出门，难得时间长久地出去几次也是去不见天日的深斗里，生活习惯也挺好，身上脸上也不长斑长痘之类的，从皮相上看，那皮肤倒是和姑娘似的白净清楚。

　　“就这些吧，基本够换洗就行了。”所有钱帐都点清了之后，吴邪站在店门口长舒了一口气，“诶，小哥，你还需要点别的吗？这下还早，我们再去看看？”

　　奇迹般地，这次闷油瓶没有选择性无视，而是动作轻微地把脑袋左右摇摆了两个来回。

　　吴邪怔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摸摸脑袋朝着自家三叔——南派三叔家的方向走去。
　　……这种类似废话的问题他居然理我了？
　　感情您也知道自己说的是废话偏多么。

　　一路上的气氛沉默地诡异，吴邪没再说一些奢望得到对方言语性回答的废话，但这么走着，尤其是这么走在闷油瓶身边，吴邪总觉得浑身不自在。然后又习惯性地开口说些‘废话’想来调解调解气氛。——或许这也算一个循环？

　　“小哥，我觉得刚才门口的那个迎宾小姐看我们俩儿的眼神怎么有点奇怪呢。”
　　“……”

　　“她的眼睛有点恐怖……感觉都冒绿光了。”
　　“……”

　　“……我怎么总觉得浑身不自在……感觉被什么东西盯上了似的，小哥，你有这种感觉么？”
　　“……”

　　好吧，吴邪望了望天。
　　你就闷死算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