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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前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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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到佳人电话的时候我还是有些意外的。
虽然没去刻意的数,可也有些年头没联系过了。
虽然过去曾经那么好。
架不住岁月不饶人,刚听到她声音时候没反应过来是她,等到反应过来是她的时候就有些尴尬。
不是我尴尬,是她尴尬。
其实该我尴尬的,毕竟没记起来的是我。
可我倒是没那么尴尬。
她说:“我们回来了。”
我说:“哦。”
她就尴尬了。
其实没必要,我也不介意那个我们中的另一个是谁。
就像我妈一直喊我凡人一样,她是佳人,我是凡人,我注定比不过她。
紧跟着佳人电话的是我们老班的。
老班不是我们班长,是我高中一朋友,叫金班。
年龄比我们长了俩月,我们尊称老班。
他说:“美女,很久没聚聚了,这周schedule能批给我一天吗?”
我说:“随时为您鞍前马后,效犬马之劳。”
他笑:“那我真是太受宠若惊了,就咱们几个高中不错的聚一聚。”说到这儿,他顿了顿,尽量不刻意的说:“……这不四子回国了吗。”
……
其实没关系,我一直都看的挺开。
用我妈的话说,我最大的优点就是温水煮□□。
我都是把人闷死的一型。
我说:“我知道,还有佳人。”
老班似乎松了一口气,乐呵呵说:“……我这不怕你还芥蒂这事儿吗。”
我笑笑:“我有那么小心眼?”
老班也跟着笑:“就知道没人比你大方,周末早点过来。”
其实我跟老班口中的朋友不是多么熟,有的连名字都记不起来了,我这人记性不高,忘性挺大,当年认识他们也是因为他的原因。
可不知道为什么,明明不想去,还是没能找到合适的机会说出拒绝的话。
老妈来电时候我刚挂了老班的电话。
十天半个月也没人问津的我,最近一下子忙起来了。
我接起来时便有些有气无力。
老妈上来第一句话就是质问:“刚刚怎么打不进去,跟谁通电话呢?”
我们家的女人除了我以外,都十分彪悍,驯夫有术。
我妈对我常说的一句话就是:“凡人,你就不像咱家人。”
我妈上次给我下了最后通牒:“春节不带男人回家,你就别回家了。”
我问:“过年时候我去车站捡个流浪的男人回家怎么样?”
我妈冷笑一声:“你有那本事儿就捡回来看看!”
……
我知道无事她绝对不主动给我打电话。
果然如此:“你二姑给你介绍了个人,是个工程师,挺老实的。”
“挺老实的?你见过了?”
我妈说:“别打岔!”
我努力打起精神,装作很感兴趣的问:“别的条件呢?”
我妈滔滔不绝的讲起来:“是你二姑朋友的儿子,硕士毕业,毕业三年了,家里出了点首付,在C市买了套两居……,他爸……,他妈……,他叔叔……,他爷爷……,……差不多就这些,我对人家也不是很了解……”
……我妈还额外需要一些时间把他们家祖宗八辈儿都考核清楚……
本来挺困的,听到这儿就知道对话马上要结束了,终于来了精神:“我理解,妈,你又不是他肚子里的蛔虫,不能事事都知道。”
我妈冷哼了一声:“你就讽刺我吧,我跟人说好了,这周末见面,把你手机号也给人家了,你安排好时间啊,别放了人家鸽子。”
……
这,注定是个忙碌的周末。
跟我相亲的人叫赵鹏。
电话里听声音是很憨的感觉。
见了面也没出乎我意料。
他订了一家面海的观景咖啡厅一楼座位,我进去一眼就认出了他。
不是他长得出众,而是他选的位置很显眼。
他是那种典型的工科男形象,老实,不善言辞。
……还秃顶……
这是他见我第一眼就低下了头后,我发现的。
他说话声音很低,不知道是腼腆还是本来就这样,我需要集中精神才能听清他说的内容。
还好他话不多,……我也话不多。
所以我们经常陷入长久的沉默。
我觉得有些难熬。
便托着下巴看窗外海景。
清风怡人。
我心情还是不错的。
他试探的开口:“这边环境你喜欢吗?”
我说:“嗯,气氛很好。”
这家观景咖啡厅chris和项北请我来过一次,是去的二楼,二楼是旋转咖啡厅,装修得很有格调,这是chris强调的,她的意思是说,一楼的是伪小资,二楼的才是真财神。
……我没看出差别,也许富人总是想象自己与贫民的差别,并把这种差别实质化。
他问:“想吃什么甜点?”
我没什么想吃的。
便说道:“你点你爱吃的就行,我都可以。”
正说着呢,有很嚣张的笑声自一楼正中央的旋转楼梯上传来,我跟坐在咖啡厅里的其他所有人一样,不得不投以关注的视线。
我第一眼见到的不是发出笑声的人,而是被众人众星捧月般拥在中间的人。
如果说第一次见面是偶然,第二次见面是冤家路窄,那第三次见面不能不划分到缘分范畴。
他眼神略过我这边,好像是没看到我。
……这样看来,只是我跟他有缘分,他跟我无缘。
我这想法刚冒出来,他眼神又投过来,我们视线正巧对上,我这时才想,原来刚刚是没认出我,我眼神转动没他那么灵活,不像他不足一秒又能很平常的转开,全当我是个陌生人。
……好吧,其实我们本来也是陌生人。
这群人跟□□视察工作般蜂拥而来簇拥而去,我仿佛看到他们屁股后边扬起的汽车尾气。
我脸上不自觉的就微微笑了笑。
“你长的还行,怎么还单着?”
……
我转过头来审视了他半晌,才想到,哦,在跟我说话呢。
我说:“也许不耐看吧。”
……他没接话。
这一天注定要跟赶场一样。
告别了赵鹏,我就要马不停蹄的赶去老班订的地方。
他说什么也要送我。
我推辞不过,也想有顺风车搭也挺好。
这样,一路无话。
到了地点下车的时候,他也跟着下了车。
很局促的问:“……晚上能给你电话吗?”
……
我说:“今天可能会到很晚。”
他赶紧说:“没事没事,我晚点儿打也没关系。”
我说:“行。”
其实我不太理解,刚刚我们坐在一起三小时,开车一个小时,总共四小时,俩人都没话说,晚上打电话仅仅是为了说个晚安吗。
我到的不算晚,也不早。
该到的都到了。
也是,大龄剩女,周末还要相亲的有我一个就够了。
我一进来,老班就喊着:“吆吆吆,看谁来了,晚了啊,先自罚一杯。”
我也没跟他客气,端起一杯饮料,就咕咚咕咚喝了。
老班笑:“约好了的,你瞎忙什么呢?”
我很坦然的说:“这时候还能忙什么,相亲呗。”
老班说:“就你还能剩下,说了可以带家属,怎么没带过来瞧瞧?”
我笑笑,往这一堆人里看了一眼,佳人热情的说:“凡子,这边。”回头对旁边的人说:“四子,你去旁边坐坐,我跟凡子挨着坐。”
他面无表情的看我一眼,起身坐到对面去了。
佳人冲我招手,我走过去,佳人笑着低声对我说:“你看看,都是男的,女的都是家属,我也不认识,我待着别扭死了,就等你了,真的,你怎么一点儿都没变啊。”
我说:“你变得比以前更漂亮了。”
她笑的酒窝都深了:“我也是老样子吧。”
她拉着我讲最近几年的事儿,不知怎的,翻来覆去就是那几件,决口不提四子。
她说,在国外交个朋友很容易,交个像我这样真心的朋友太难。
我只是听着,不发表任何意见。
岁月还是会给我们好处,比如辨别一句话的真假。
以前我们在一起的时候,我们好像总是在讨论他。
那时候他还是我的男人。
而她,是我爱情的专家。
后来,学员退学了,专家成功了。
我当年一直觉得她是我最好的朋友,忽略了我们最初的相识也是因为她其实是四子的朋友。
老班喝了不少,冲我招手:“凡子,来,坐我边儿上。”转头捶他一下:“去你女人边儿上,我跟凡子坐会儿。”
也是,这个场子里今天只有我俩是单的。
我有些感激老班,这几年一直承蒙他贴心照顾。
他真是我的金丝小棉袄。
有人提议玩儿转酒瓶。
我这个看客也被无端卷进去。
瓶口对着我的时候,我还没意识到怎么了,转瓶子的就开口了:“你有过几个男人?”
老班啧了一声:“这谁带来的,有点素质没有?”
问话的是个女的,喝的醉醺醺的,顶起嘴来倒是不含糊:“她是你前女友啊,怎么地?这才到哪儿,拿乔太没劲了啊。”
我说:“记不清了。”
听到我回答她显然不是很满意:“这过不了关,惩罚惩罚!” 她环顾了一下四周:“这样吧,不如你跟桌上的一个男人热吻,”她挽了一下身侧男人的胳膊补充道:“我男人除外!”
老班喝酒上脸,红的不成样子了,站起来圆场:“没你这样的啊,凡子,别听她得瑟,她这是害你成酒桌公敌,咱罚酒就成,我替你喝。”
那女的不依不饶,喝多了就口无遮拦了:“哎哎哎,玩的就是规矩,玩不起别出来啊,长的就像狐狸精,装什么清纯啊!”
老班脸色立马就拉下来了。
他男人似乎面子上也挂不住了:“怎么今天跟个泼妇一样……”
我站起来捧住老班的脸,在他还错愕的时候就贴上他嘴唇……
酒桌上安静了足足十秒。
最后还是老班手忙脚乱的把我推开:“凡子,你调戏谁不成,调戏我!”
我嘿嘿一笑,端起酒杯:“我自罚一杯。”
老班一把夺过去:“你不是喝酒过敏吗,喝什么喝!喝饮料去。”
我笑笑。
佳人问:“喝酒过敏,什么时候的事儿?”
不相信也是真的,大学那会儿,我俩个经常偷偷喝点小酒。
我挺平静的说:“有这么一回事儿。”
酒席上忽然站起来一个人:“我出去透透气!”
酒桌上正当high时不知道什么时间是个头。
我很少出门,今天闹腾一天,明天还要上班,就有些头疼。
我悄悄对老班说:“我先走了,对不住了。”
老班醉醺醺的连连说着:“别……,我送你。”
……喝的这么高还是算了。
我拿着包包站起来的时候,佳人也跟着站起来:“一起去。”
我点点头,跟她出了包厢门口才说:“我这是借上洗手间之名,行逃窜之实,你一个人去吧,我先回了。”
佳人拉着我的手说:“好不容易聚聚,还没说什么呢。”
我一如既往的客气:“再找机会吧。”我指指里面:“差不多都喝高了,你不说我先走,别人意识不到,谢了。”
佳人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我只是挥挥手,就往楼梯间走去。
楼下了一半儿,我就后悔怎么没坐电梯,想着不过5楼而已,走两分钟就下去了。
这在楼梯拐角的地方,一个男人正抱着一个女人热吻。
还是那种抵在墙上的激情四射的style。
很不巧,男人我认识。
我的前男友,佳人的现任男友。
陈斯。
现在两人身体占据了拐角的大部分空间,女人还时不时发出两声类似于呜咽的□□。
我站在两层阶梯上,目测是侧身通过的可能性大还是回头坐电梯比较好还是……,心怀善意奉劝他一句:佳人也出来了,虽然洗手间跟这儿是不同方向,保不准佳人过会儿不会来这边寻人。
看着两人难舍难分的厉害。
最终我还是选择视而不见,决定坦然的从他身边经过。
我又下了一级台阶,刚想迈下另一级时,他忽然推开了那个女的,后退了两步,正好挡住我去路。
女人还懵着呢:“怎么了?”
他下巴微抬瞟了我一眼,口吻又轻浮又讥诮:“不好意思,我女朋友。”
……任谁也受不了这打击啊。
女人在怔愣中回过神,转身,上楼,愤恨的拨开我,离去了,整个过程一气呵成,目测离去方向应该是别的包间的客人。
其实这当口我该是尴尬的,可我不尴尬,尴尬这个词离我生活已经太遥远。
剩下的状况我没处理过,觉得留下当事人自己尴尬是个不错的选择,我打算绕过他继续下楼,他一转身靠在墙上,正好又挡了我一下。
他掏出一根烟点上,稀松的问:“听说离开我这几年你过得挺不好?”
我想了想,除了前段时间你姐找我麻烦这一段,我过的还是挺好的。
我问:“你想我怎么回答你?”
他说:“你知道!”
我不想继续跟他对话,也许是很久没对话,我已经失去了跟他对话的欲望。
我决定忽略他的话:“我走了。”
既然不吭声,我就权当默认了,其实本来也没必要得到他的同意。
我礼貌的笑了笑,直接下楼。
作者有话要说: 又一章,估计明天还有一章,也就这周能快点儿,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