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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于无声处.第二章 ...

  •   第二天一早,一听到厨房里的喧闹声,哈利就走下了楼。
      “哈利!”
      搅动着麦片粥的汤匙伴着粘糊糊的咔哒声掉进了盆子里。
      “你整晚都到哪去了?我们很担心!亚瑟差点就呼叫了凤凰社!”
      哈利清了清喉咙。体验负罪感体验够了,哈利?
      “我——我只是出去了一会儿。后来就上床睡觉了。”他用一只手抓抓头发,上面还带着潮气。
      韦斯莱夫人的表情变得柔和了。
      “哈利,昨天的事并不——”
      “可以来点烤面包片吗,韦斯莱夫人?我快饿死了。”
      她叹了口气。哈利把脸转开了。“是的你当然很饿,哈利。给,拿好盘子坐下吧。”
      他在餐桌旁安顿好自己。他的肩膀疼得厉害,眼皮沉甸甸的。他不是真的想要吃的,他不过是需要点什么可以摆弄的东西。水壶发出抱怨似的尖啸声,熏肉片在炉火上吵闹不休。他小口小口地咬着他的烤面包片,对着韦斯莱夫人的背影开口了。
      “我可以和你一起去对角巷吗?”
      她转过身。
      “哦哈利,我不确定那里是不是有如此好的——”
      “求你了,韦斯莱夫人,我保证我会小心的。我只是想出去一小会儿。”
      莫丽若有所思地拨弄着她的围裙带,注意到了他布满血丝的双眼和向前弓的肩膀。
      “那么,好吧。但我们得让凤凰社知道,他们大概会派某个人来和我们一起过去。”
      她解下围裙搭在椅子上。“我最好把亚瑟叫醒,还有金妮。”
      她一走出视线范围,哈利就把烤面包片丢进垃圾桶,把头枕在了胳膊上。厨房里的喷溅声和嘶嘶声汩汩流过他的身体,他闭上了眼睛。今天过后会发生什么,哈利?你得继续想一些真正的好理由,好躲在她视线之外。
      而你觉得你可以坚持多久?
      *
      一滴泪水滚落下来。然后一滴接着一滴。感觉就像是有沙子在她的眼睛里。
      她需要哈利。
      她眼里进了沙子,脚下流淌着鲜血。看啊,它正在给她鞋尖染上颜色。那不是一种纯净的鲜红色,而是一种在黯淡无光的枝形吊灯播下的阴影里凝结的黑色。
      啊哈,他们全都来了,来找你!一个泥巴种有多少价值?
      她的脚在上面打滑,接着滑倒了。她用力伸出胳膊,寻找着他那拉她起身远离洞穴般黑暗边缘的手。但她只是狠狠撞在了床单上。
      他在那里,另一个也是,还有其余所有人……
      她跑下楼梯去寻找他,寻找他清澈的绿眼睛和温暖的双手,却只找到了红色的头发。他们几乎是把她从地面上提起来的,然后带她回到楼上。她鼻子里充斥着浓重的甘菊味。她推开给她准备的枕头,侧身蜷起身子。她脸颊刺痛,喉咙像在燃烧。而她的眼里始终满是沙砾。
      *
      哈利一天都跟在金妮和韦斯莱夫人身后,捻着口袋里的羊皮纸,看着他的脚沿着对角巷的卵石路踢起石块。金妮几次试着带起一个话题,但很快就放弃了。唐克斯在相当的一段距离外跟着他们,夜色般黑亮的发色衬出深红的挑染。哈利只在韦斯莱夫人问起赫敏的书目时才做出回应,并在她们购物时一言不发地接过东西。只有这一次他没费什么劲去摆脱一路跟随他的没完没了的注视;他的意识已经飘到了别的地方。
      *
      他们在下午晚些时候用飞路网回到了家。金妮站进破釜酒吧的炉火里,哈利紧随其后。疲惫像湿羊毛一样紧贴着他,当他站在火焰中等待着满是煤灰的漩涡传送他的时候,胃里一阵抽搐。
      火焰减弱的时候,他稳住自己,紧紧地抓住那些包裹。片刻之后,他被突然的一拳打翻在韦斯莱家壁炉的煤堆里。哈利站起身来扶正眼镜。
      金妮尖叫起来。
      一双手抓住了他,猛地把他推到墙上。哈利的脚离开了地面。
      “你他妈的上哪里去了?”
      “罗恩!住手!”
      “闭嘴,金妮!”
      哈利注视着罗恩的脸,上面的红色比他的头发还要深,双眼突出,额头上青筋暴起。
      “你怎么能就那样丢下她?你——”
      “罗恩!你到底在干什么?放开哈利,立刻!”韦斯莱夫人跌跌撞撞地冲出炉火,把她的包裹丢得满地都是。
      “——她现在歇斯底里的,哭个不停!你怎么敢就这么——”
      “放开他,罗恩——”
      跟在韦斯莱夫人后面出现的唐克斯试图把罗恩从哈利身上拉开,但罗恩挥动着手臂。它一下打在她脸上。
      “罗恩!”卢平疾冲下楼,双胞胎兄弟紧随其后。
      “我不会放开他,我要——”
      卢平把魔杖指向他们两个。一束光横过哈利模糊的视野。罗恩紧抓的手松开了,他滑过起居室的地板,摔得鼻青脸肿。哈利沿着墙滑坐在地,咳嗽着。
      “赫敏——她出什么事了?”他嘶哑地问。
      “你还好吗,哈利?”卢平在他身边跪下,注视着他的脸。
      “赫敏在哪里?”他挣扎着试图站起来。卢平把他拉了起来。
      “她在这儿,她很好。没什么可担心的。”
      “她不好——”
      “罗恩!够了。”
      “出什么事了?”
      “她有点悲伤,当她发现你不在这里——”
      “有点悲伤?该死的,她悲痛欲绝!”
      “罗恩!”
      “跟上,小弟弟,我们上楼去。”弗雷德和乔治拉着罗恩站起来,把他拖走了。哈利从后面盯着他们,每一根神经都绷得紧紧的。他头晕乎乎的,双手颤抖。
      “坐下哈利,保持冷静。”卢平把他引到一张椅子上,“乔治是今天早上通过飞路网从格里莫广场的炉火回来的,就在你们离开以后。赫敏变得烦躁不安——她看起来在寻找你。”哈利攥紧了他颤抖的手指。“不过她现在没事了,我给她服了一剂安眠药水。”
      哈利从椅子上跳起来。卢平拉住了他。“哈利等等——她还睡着,你现在没什么可以做的。倒是你看起来需要一点儿增强剂。”
      哈利重新陷入椅子里,把头埋进双手中。
      干得漂亮,哈利,干得漂亮……
      *
      增强剂还刺痛着他的喉咙,哈利快步离开了厨房。如果再进行别的思考,再感受别的事物,他一定会爆炸的,但他还是得找到罗恩。
      你怎么能就那样丢下她?
      哈利在自己前一天晚上待过的地方找到了他。罗恩背靠扫帚间的木墙坐着,用力拔着双脚间丛生的野草,他的头发在即将消失的阳光中火一般地闪耀。哈利站在他跟前,双手插在口袋里。罗恩没有抬头看。
      “你已经和她说过话了?”
      “呃——没有。她还睡着。”哈利回答道,有些惊讶。
      罗恩向上看着。“为什么你要走,哈利?”
      他被罗恩的坦率所震惊,不知如何回答。
      因为她讨厌我,罗恩,至少我以为她讨厌我。因为这都是我的错,因为我不知道如果她再也不会好起来我该怎么办,因为我不知道怎么才能让事情好转,因为我会情不自禁地去想他们可能做过的所有可怕的事情——
      “我得出去一小会儿。”
      罗恩喷了喷鼻子。他眼中全无平日里欢快的闪亮,脸绷得紧紧的,他看起来就像是某个哈利认识已久、但此后一直失去联系的人。
      不,也不该是你。
      “当然哥们,你得出去一小会儿,没问题。罗恩在那里,不是吗?他可以照顾赫敏。”
      “噢,这些就是问题的关键了?关于你不得不照顾赫敏?”
      “不,哈利,关键是你怎么能就这么离开,你明明知道她会在早晨醒来,并且寻找你!”
      “我不是唯一可以照顾她的人!”
      “是的,但你是她心烦意乱时唯一呼喊的名字!”
      哈利瞪着眼睛。
      “得了吧。就是你也不能这么迟钝,”罗恩的声音小了下去,嗓音低沉,“今天早上她经历了某些可怕的东西,哈利。她说了一大堆东西,词句很含糊,我们能听出来的只有你的名字,一遍又一遍地重复。”他咽了口唾沫,“而我不知道该怎么办。她似乎心烦意乱,可是我不知道怎么才能帮她。”
      膝盖突然变软了,哈利跌坐在地。
      有时候甚至我也不知道,罗恩,我是最不知道该做什么的人……
      但你至少可以拥抱她;那通常会有帮助。或者带她到户外在阳光下坐坐。你就坐在她身旁,让她靠着你——然后你可以感觉到她放松下来。不用在意你说的内容,只要不断地说话,她会由此寻到安宁。有时她甚至会进入梦乡。
      你只需要转移她的注意力,罗恩,这就是你在她不安的时候该做的——小心谨慎,当然了,不然她眼中就会显出那种忧伤的神情……
      “哈利?哈利!”
      “是的?对不起,我、我没仔细听。”
      “别这么想。”罗恩转过脸,随手把小块草屑丢向空中。“我得说对不起,我差点把你掐死。”
      哈利向上看着,发出叹息。
      “没事的。是我活该。”
      一群野鹅嘎嘎叫着飞过上方,翅膀拍打的气流吹过两人的头顶。
      “但如果你再这么丢下她,我一定会掐死你的。”
      “好的,罗恩。成交。”
      “我不是在开玩笑。”
      “我知道你不是。”
      太阳已经几乎看不见了。哈利站起身,掸掉夹克上的灰尘。“快点,我们最好进去。我想看看赫敏是不是醒了。”
      *
      一点别致的金色火焰跃起来闪亮了一下,变成了一小片带着余温的灰烬。一只银钟摆无规律地摆动着,每次的停顿都相当长。邓布利多叹息一声,向坐在大办公桌对面的男子表示了问候。
      “我可以很有把握地告诉你,提瑞西阿斯,我们已经尝试了各种可能的手段,仍然没有一种能造成哪怕最轻微的不同。”
      他拢起十指托住下巴。
      “这件事里最让人不安的就是她看上去完全没有受伤,除了她的失声。我得说,我总在担心这样的事发生。如果不是格兰杰小姐,就有可能是韦斯莱先生——但我总会假想最坏的情况,坏到我应该为此祈求宽恕。”
      他身前的男子微微低下头,像是在力图听清某些低于普通人类听觉范围的声音。
      “而且她的沉默似乎叫人完全无法弄清。我们找不到最细微的恶咒或者别的魔法契约的痕迹,她对所有的魔药也都没有反应。”
      “我猜,她也没有表现出任何想揭露什么东西的意图?”
      “我倒是希望她有过。那样我们的工作会简单得多。”
      提瑞西阿斯站起身,走向那只摇摆不定的钟摆,伸出一根手指在中途截住了它。他动作谨慎小心,就像屋子里的所有事物都由极细的、看不见的线与他相连,所以他移动时必须确定他没有弄乱那些丝线。
      “当你说到沉默的时候,校长,你的意思是她没法发出任何声音,还是她只是不能说话?”
      “是她不能说话,提瑞西阿斯,这一点毫无疑问。她可以发出某些声音,多数是在她悲伤痛苦的时候,不过她得竭尽全力才行。”邓布利多叹息着,“我自己也给她做过检查,但我的魔法也是徒劳无功。恐怕我别无选择。”
      “除此以外,”他用一根手指轻叩着下巴,“我们对她施的各种强制性魔法正在让她感到厌倦,而且出现了抗性。”
      提瑞西阿斯挺直了脑袋,把他大大的、珍珠色的眼睛转向邓布利多。
      “但你已经有推断了,不是吗校长?”
      邓布利多微弱地笑了笑。
      “是的,提瑞西阿斯,但我在我所想到那个领域并非专家,这就是为什么——”
      “——你要雇用我。”
      邓布利多望进面前的男子失明的双眼中。
      “是的。为了这个和其他一些原因,我相信你在接到我的猫头鹰邮件时就已经推导出来了。”
      提瑞西阿斯微笑起来,用一根手指轻击着钟摆,让它在一个小弧度里缓慢摇摆。
      “你觉得她的沉默有可能不是魔法导致。这就是为什么任何魔咒都不起作用。”
      邓布利多耸耸肩。
      “她也许是个女巫,提瑞西阿斯,但她仍然是个人类,仍然是个孩子,如果是我的话我会这么说。任何一种你能用来让一个人沉默的方法,在她身上也同样会奏效,特别是在她无法使用魔杖的时候。”
      “你认为她可能只是受了太大的惊吓才沉默不语。”
      “是的。”
      “你想要我给她施催眠术。”
      “是的。”邓布利多起身走向窗边。
      “原谅我这么说,可是在他本人就是个会走路的有害魔法知识库的情况下,为什么汤姆•里德尔要采用麻瓜式的拷问折磨?他为什么要自找麻烦?”
      “我希望我有答案,提瑞西阿斯,这是笼罩这件事的众多谜团之一。”
      “但我们可以确定伏地魔是这件事的幕后策划者?”
      “是的。西弗勒斯发现那个枕头被变成了门钥匙。”
      “而且显然他不能告诉我们更多了。”提瑞西阿斯嘀咕着,他的声音里加进了嘲讽的味道。
      “西弗勒斯行走在极度危险的边缘,提瑞西阿斯。他做了他所能做的。”邓布利多答道,并没有从窗前转过身。
      “你明白的,校长,这不能太直接地开始进行——我必须先和她接触一段时间来判断伤害程度。而且在第一次它甚至可能不会成功。”
      “一旦你觉得可以了就立刻开始,提瑞西阿斯。当然,在这期间我们会继续魔法治疗。我知道要是按照麻瓜的医学,像这样的病例通常有它们自己的一套疗程,但在这个病例上情况实在太危急了。我们不能只是简单地等着她好转。”
      “你在担心波特。”
      邓布利多从窗前转过身。“哈利不得不面对的失去已经够多了。而且将来他还必须面对更多。格兰杰小姐的回归必不可少。”
      提瑞西阿斯回到椅子旁坐下。
      “相较起我现在被告知的这些,我会感知到更多吗,校长?关于波特和格兰杰?”
      邓布利多微笑起来,疲倦的双眼闪烁着。
      “啊,这个问题《预言家》会花大价钱来找出一个答案的!”他同样坐回到椅子里。
      “如果存在的话,我想他们自己也并不知情。不管怎么说,我相信一旦见到他们你就会得出自己的推断的。”他柔和地低声轻笑,“当然了,曾有人告诉我,对异常事件做出推断会是这地方的一个令人向往的消遣。”
      *
      赫敏醒了。但她并不想睁开眼睛。如果她还在梦里怎样办?如果她还在那里而不是陋居怎么办?她怎么才能分辨什么是真实的?她怎么才能分辨她不是仍然被那个晚上强加给她的所有那些念头、那些她在白天小心避开的念头的锋刃所刺痛?
      当她不再被它所困扰的时候,她睁开了双眼,不去想那些痛苦。卢平几乎是强灌下她喉咙的甘菊和西番莲混合物的味道还残留在她口腔里。她的手臂和腿失去了知觉。房间里光线阴暗,尘埃在由窗帘缝隙射入的暗淡的橙色光柱中飞舞。四周是绝对的寂静。
      几乎是。
      突然注意到了什么,赫敏屏住了呼吸。一个疙瘩哽在她刺痛的喉咙里,她感觉到有别的什么人正在房间里,他的呼吸紧靠着她,节奏平稳而熟悉。
      所以这是真的。一定是。他之前不在这里,但现在他在这儿。
      她背过身,努力抑制住泪水。
      他在地板上蜷着身子,双腿隐在床下,头枕着搁在床沿的胳膊。他的眼镜已经摘下来了,头发扫下来完全盖住了紧闭的眼睛。
      她伸出一只手,拨开了那几捋头发。她本想就做到这步停止。她本不想用她的手轻抚他的发丝,一次又一次,她本不打算抚摩他的前额,描摹他的眼角,触摸他的脸颊和鼻梁。她没打算这么做,可是她情难自禁。
      近来的几周里,她一直寻找他,就像一只在寒冷日子里寻找阳光的小猫,但她还从没真正看过他。她只是坐在他的影子里,倚靠着那难以言明的安全感,跟随着他的引导,信任着他的触摸和声音。
      然而此刻,她注意到他脸颊的瘦削和他眼睛下面的阴影,然后回想起那天越过闪亮的徽章所看见的他脸上的表情。
      她本不打算滑下床蜷在他身边的,可是她情难自禁,她用手臂紧紧地环住他,把泪湿的脸贴在他背上。
      *
      汤姆•里德尔的皮肤满足得颤抖。马尔福家的男孩真是个好猎物,甚至比他父亲还要自大。只是看着他,对他手腕上的标记垂涎不已。
      里德尔侧脸看着贝拉特里克斯,点点头。她把一块手帕压在德拉科的手腕上,抹掉标记周围渗出的鲜血。当她撤回来的时候,骷髅和两条蛇在黑暗中闪着微光,灰白的皮肤衬出了那带着银色光泽的青黑。
      “很好,德拉科,你准备好了。”
      德拉科向上望去,眼里满是灰扑扑的枝形吊灯暗淡的光影。他的双手还是抖个不停。他父亲从后面推了他肩膀一下。
      “是、是的,主人。”德拉科挺起身子,有点儿喘不上气。
      “听好,我要的不是男孩子的小游戏,德拉科。我为你制定了重大的计划,而你必须证明自己有这个价值。”
      “是的,主人。”
      “我要的是完美无缺的分析、卓尔不群的计划,我建议你从容一些。我不需要很快得到结果,我要的是成功。明白吗?”
      “是的,主人。”
      “我要的是一个为波特准备的人间地狱,更重要的是,我要你向我证明你的能力。”
      “是的,主人。我——我会全力以赴。”
      “非常好,那么,你可以走了。”
      德拉科竭力克制住高背座椅转向他的那一刻涌起的恶心感,用袖子盖住手腕,和父亲一起离开了房间。
      里德尔轻轻拍打座椅扶手,看着贝拉特里克斯。“他会行动的,贝拉,他会在眼下行动的。而我就可以专心于我自己的计划了。”
      “他知道多少事情,主人?”
      “刚好足够让他把精力都放进来,而且叫他父亲坐立不安。”
      贝拉特里克斯点点头,紧紧闭上了嘴,动身去处理那些碎布片和那个盛满污水的碗。
      *
      哈利醒来的时候,屋里已经完全黑了。他慢慢抬起头,因为在他背后有什么东西,温暖、带着呼吸。
      “赫敏?”
      她站起来,挪开了身子。他希望自己没有开口。他摸索着找到他的眼镜和魔杖,很快一圈起伏的环状光芒包围了他们。他在这清晰的光亮中观察着她的脸。
      他开始希望木地板能裂开一条缝,把他整个吞进去。
      她双眼红肿,嘴唇干裂。她的头发在脸旁纠结杂乱地披散着,她T恤衫的领口带着潮气。他想触摸她苍白的脸颊,却害怕只是他的指尖就会让它们像某些缺乏雨水浸润的东西一样风化破碎。
      他低声呼唤着她的名字,不知道还能再说什么,靠近了一些,用手臂环住她。她身上有在熟悉的恐惧中带着泪入睡的味道。她把脸埋进他的颈窝,紧紧抓住了他。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于无声处.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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