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年素华之忆如》紫嫣幽若

9、过期兴趣

　　思维滞涩了半响，他的话在我脑海中回想了一圈后，才不可置信的问道“你，确定，他是对我说的？”
　　他似是抱歉点头，眼眸似是不忍的看着我，却要关上门。
　　“等一下。”我开口道。
　　他闻言，没有立刻的关上门，看着我。
　　“请你问他，为什么？”我强笑的说道，心中的荒谬和不解呈几何速度生长。
　　他礼貌的问点头，关上门，随着不大却是沉重“碰”的一声声响，将我和里面的他隔绝在两个世界。
　　我似是用尽力气的站立着，脑中回忆起和华天的种种。
　　也许很短，也许不算短。
　　当门再一次打开的时候，我已经将这些天来我们相处的点点滴滴回忆了一遍，仍旧不能找出他这样对我说的缘由。
　　依旧是那个侍者，依旧是抱歉的口吻，依旧是怜悯的神色。
　　“少爷说，因为，他已经厌倦你了。”
　　我怔怔的听着，僵硬的站立着，关门的碰触声响再一次毫不留情的传来。

　　这一次，我终于明白，我和他，相隔的岂止是这道门。
　　眼眸氤氲起微热的湿气，我牵动唇角，露出一个嘲讽而苦涩的笑意。
　　似乎，是我太傻！
　　我怎么会以为，我是如此的幸运，在连记忆也没有的时候，遇见华天。
　　他是多么优秀的男子，哪一项不是女子趋之若鹜，哪一项不是我可望不可即？
　　我怎么会，认为他真的喜欢我，要娶我，而我真的可以靠着他的胸膛一辈子？
　　我怎么会，如此的深信不疑“你是我的，我是你的”的言论？
　　他的求婚，不知道在多少不同女子面前上演多少次了。

　　因为没有得到，所以温柔呵护。
　　因为已经拥有，所以厌倦丢开。
　　自始至终，我不过是他眼中的一个挑战工具，不过是他一时新鲜的玩物罢了。
　　我又怎么会，自始自终的做着美梦，活在自己的美好想法中。
　　而我的美梦，现在，不得不醒了。

　　呵呵，我似是愉悦的笑起来。
　　失忆前，我身无旁物。
　　失忆后，我仍旧一无所有。

　　不可预知的疼痛席上我的脑海，荒凉的笑起来。在爆炸般的痛楚中，我移动起身躯，直至奔跑。
　　头脑昏沉中，似是撞到一个人，在与地面的碰撞中，脑中闪烁起刺眼的光亮。
　　“最彻底的离去，就是最完美的结局。”

　　“这一刻，我想离去，我不再叫离卿，也不再姓欧。”
　　“你的出生，是意外。”
　　“结婚当天，我喝的酩酊大醉，便有了你。”
　　“从此，我再也不放任饮酒了，便再也没醉，也再也没有碰你的母亲。”

　　在越发剧烈的疼痛中，意识渐渐抽离，闭上眼睛的那刻，我牵扯着不得不为之的笑意。
　　“我从来，只有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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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火，铺天盖地的火。
　　填充着一切，焚烧着一切，毁灭着一切的火！
　　恍惚中，一个白裙女子紧紧的抱着我，随着奇异的失重，我落与地面，与之同时是一声令人心悸的闷响。

　　画面一转，一个浪漫而奢靡的会场。光鲜亮丽的人充斥其中，美妙的音乐点缀着人们的欢声笑语。
　　我走向其中亮眼的一对中年男女，手一斜，红色的酒倾洒在女子的礼服上。
　　浪漫的钢琴声音响起，我拿起小提琴加入到其中的演奏中。

　　画面破碎，又是一个梦幻的会场。我穿着白裙，恍惚的笑着，走上大而冷清的舞台，面对台下的观众，宣布放弃一切。
　　在黑暗的巷道里，我释然的微笑。在突然亮起的白光中，身体宛若离开火的腾空。撞击地面的那刻，我露出释然的微笑。
　　似乎，本不该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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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意识渐渐回复中，我睁开了眼眸。
　　周遭的景致越发清晰，是个看上去像是宾馆的房间。
　　一个男子站在窗边，消瘦而挺拔的声音被包裹的一身黑衣下，与周遭的白形成强烈对比。
　　似是听到我坐起身来的微弱声响，他回过头来。
　　是张我不熟悉的脸庞。漂亮而未脱稚气的脸上，一双黑色的瞳仁，散发着与之年龄不符的冷冽和阴郁。
　　心中恍惚，本想开口的“你认识我吗？”到底没有问出来。
　　这一切，令我想起了几个月前的醒来。那时候，我看到的华天，便问了那个问题。而他，却是给我一个并不真实的答案。
　　而面前的男子，我实在不能确认他不会骗我。
　　似有穿透力的眼神胶着在我的身上，令我有着不舒服的感觉。
　　感觉身体没有什么异样，便掀开被子，看到依旧是从方宅那里离开穿的衣服。心中了然，准备下床。
　　“谢谢你，没有让我晕在路边。但很抱歉，我现在没有任何可以报答你的。”我感激而抱歉的说道。

　　“你不是有自己吗？” 不带温度的声音传来。
　　我穿鞋的手微顿，随即强自镇定的继续。
　　是的，我有自己，却也除了自己并无其他。

　　“有是有，难道你要？”我赌气般的说道。
　　“就你，不配。”嘲讽而冷冽的声音传来。
　　我心中的嘲讽浮现出来，没错，我怎么会配？
　　一开始，我就没有给自己做好称量，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连个记忆都没有的女子，又是如此荒唐的可笑的以为……
　　“既然不要，那不怪我现在不能报答。”我无谓的说。
　　除了自己，一无所有的我，还有什么好怕的呢？
　　他顶多将我卖了杀了，可那些都犯法呢！

　　“没有什么事情的话，我先走了。”我说道，准备离开。
　　“房费应该不是我付吧！”他的声音追来。
　　我顿住，面无表情的回身，说“我没有钱。”
　　“怎么，你被赶出来，什么也没有捞到？”他唇角勾起一抹冷笑，讥讽的看着我。
　　我心中恍惚，赶出来？
　　苦涩和嘲讽交混在心中，一时间，竟然找不到反驳的语句。

　　突然，冰凉伴随着疼痛从撞击中袭来。
　　我微微回神，不解的看着将我甩到地上的他，没有动作。
　　“怎么，被抛弃了，就是这个死样子？”他冷冽的看着我，似是不屑的说道。
　　被抛弃了？我心中回想着这个句子。
　　半响，心中升腾起一丝讥讽的笑意，它的确适合我。

　　“我的确没有钱，你若是非让我付得话，我可以打工还你。”静默了半响，我开口。
　　似乎，现在最实际的，就是劳作，免得饿死自己。
　　他的眉似是不屑的一挑，道“你能做什么？”
　　我能做什么？
　　连记忆也没有的我，自是没有任何证件去应聘稍微好点的工作。
　　如此，我只能出卖最为低级的劳动力。
　　“洗碗，刷盘子，促销，迎宾小姐，导购……”
　　不觉间，声音越来越低，心中充斥着无可奈何的笑意，这就是我目前可以做的。

　　“你还不如卖了自己快。”他似是不耐烦的打断我。
　　我心中微恍，卖？
　　难道，我在方家的别墅经历的一切都是卖了自己得到的吗？
　　我恍惚的笑起来。
　　“那我去卖了自己，再还你钱，你给我联系方式吧。“我说道，站起身来。
　　或许，只是或许，我可以到酒吧卖唱，或者演奏小提琴。

　　“我怎么确定你不会杳无音信？“
　　压下心中的不悦，我看向他，问道“你想怎么样？“
　　“债主自是掌握欠债者的行踪才安心。“他道。
　　“所以。“我不以为然的问道。
　　“所以，你卖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