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剑]独自闲行独自吟》潇静岚

24、女娲

　　离开蓬莱以后，巽芳与清梧二人便去了青玉坛。

　　本以为青玉坛也不过是在夫君成为欧阳少恭的时候才去的，却不想其实在很早以前他便与青玉坛有过往来。这样顺利地被人放行实在是一件让巽芳极为意外的事，不用说他熟门熟路的样子就更令人担心了。

　　只是现在明显不是问这些事的好机会，何况巽芳也明白，即便问了，也得不出什么明确的回答。

　　安置下来之后，巽芳心下也多有感慨。自己曾经也在青玉坛住过不少日子，除了他最为隐蔽的密室以外，对青玉坛各处也算是极为了解。

　　只是，有不少细微之处却是截然不同了。

　　记得当初，在青玉坛下层，还有着少恭亲手种下的君影草，每每看到，心下就不免有些歉疚。明明知道他心中记挂着什么，却偏偏什么都不说。

　　而如今，却是没有必要了。睹物思人太过伤情，能够相守便再好不过了。

　　“说起来，自来了中原之后，便不曾听过夫君抚琴，可是有什么心事？”想了想，巽芳还是问出了一路上一直疑惑的问题。

　　摇了摇头，随即笑道：“哪里来的心事，不过是因为中原不比蓬莱，能人异士极多，凤来仿品虽不及正品威力强大，却也是颇具来历，若是经人发现倒也难免争端。”

　　巽芳微一沉吟，却是想起了从前自己和夫君一同在衡山寻木斫琴的经历。那时没有哥哥帮忙找琴，自己又想听夫君弹琴，便一起在衡山守了数日，终于寻到了合适的木材制了一张琴。

　　想到这里，便开口道：“不如，再去寻一张合适的好琴吧？”

　　“世上好琴自然不少，只是适合的却要看缘法了。”

　　“既然如此，不如自己去做一张琴？或许不一定会是好琴但至少胜在趁手，平日闲暇之余，也可让夫君抚琴怡情。”本以为不会再有机会和夫君一同制琴，虽然惋惜但有一张更好的琴也能让人心下宽慰。却不曾想到眼前就有一个最好的理由。

　　“这倒也不失为一个好主意。”微微颔首便已应下：“只是初至青玉坛不便远行，衡山之木数量不少，想来其中必能找到适合制琴的树木，不如近日便在此处寻找合适的木材斫琴。”

　　巽芳点头笑道：“巽芳与夫君一起。”

　　……

　　衡山的夜晚一贯静谧，即便是青玉坛也鲜少有人外出走动。

　　巽芳在心中默默对比了一下自己的记忆，也忍不住暗叹一声，到底是不一样了。

　　记得当初是在风雪夜里，听着山中树木发出的声响，两人寻了好几个晚上才终于找到了合适的木材。

　　而如今却是在夏日的夜晚，天气并不恶劣，晚风习习倒也颇能给人心旷神怡之感。

　　虽有不少的差别，但只要人不曾改变，那就是一件极为幸福的事了吧？

　　……

　　“来者何人？”震楠才走近神殿没几步，便被人喝止了。

　　抬眼看去，却是一个老妇，想来，这应该就是看守神殿的人了吧。

　　震楠抱拳示意道：“在下无意冒犯，只是希望能见女娲娘娘一面。”

　　“这里可没什么女娲娘娘。”面上有些惊异之色，女娲的所在又怎会被旁人所知？

　　“这……”震楠也明白自己有些冒失了，可是隐瞒来意、顾左右而言他岂不是更惹人怀疑吗？无奈之下，也只能继续说道：“在下经由西海龙王敖闰得知女娲娘娘所在，冒昧来访实在是因为有要事相求。”

　　心中默默对楚随风说了声抱歉，只希望这个名号能够好用一些才好。

　　这一次是轮到对方沉默了。片刻之后才开口道：“若无娘娘允许，任何人都不得擅自进入幽都。”

　　“无妨，在下耐心不错，诚心希望能见女娲娘娘一面。”知道这些人信仰虔诚不能逼得太紧，震楠也不多说什么，相信以女娲的神力，应该是能知道现在发生的事的。只要有希望，多等些时间证明一下自己的诚意，想来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才是。

　　正说着，却见神殿之中走出一女子道：“娘娘传下口谕，请这位公子跟我来。”

　　震楠微微松了口气，虽说自己已经下定决心不管花多久都要等下去了，但既然可以节约点时间自然是最好的。

　　一路无话。默默地跟上那女子，震楠随意地打量着四周的环境，步子却没有丝毫停顿。

　　幽都的环境确实和外界大有不同，即便已经有了心理准备，震楠也觉得这里的环境很神奇。

　　“到了。”在神殿外停下脚步。女子开口对震楠说道：“娘娘便在神殿中等候。”

　　“多谢。”

　　暗自深吸了口气，震楠也不免有些紧张。前世的自己不信鬼神之说，今世虽然知道有神祗的存在，却也没有多少敬畏之心，毕竟一朝养成的观点总是很难改变，而另一方面却是因为总觉得神祗离自己太过遥远，敬与不敬也无甚区别。如今却是第一次有机会直面神明，多少也有些不知所措。

　　“蓬莱遗民，既然与西海龙王相识，吾断然没有拒之于外的道理。只是……若希望吾复活蓬莱之人，便可不必多言。”

　　一早就知道女娲不会亲身相见的震楠也没什么不满，只是听到这样的话心里却是有些意外。蓬莱离幽都怎么说都算不上近，结果女娲居然那么快就知道了蓬莱天灾的事，这实在是……只能用深不可测来说明了。

　　“娘娘多虑了。在下自然明白死而复生实属天方夜谭，自然不会做此念想。此次前来，不过是有些问题想要询问女娲娘娘。”震楠想了想还是决定把所有的问题循序渐进地问明白，若是直接告诉她自己的最终目的，实在是太失礼了。

　　“西海龙王曾经告诉过舍妹，世间生灵的命运皆刻于命盘之上，即便是神也不可轻易改变，可说是公允之至。只是，若真是如此，我蓬莱国一贯与人无争，为何却是必遭灭国之灾？”

　　“天威难测，更遑论神不过是不可轻易改变生灵的命运，若是一意孤行，也并非全然不可改变。”

　　“娘娘是说……蓬莱灭国……”

　　“吾并无此意，不过是将一些事实告知与你。”

　　微一沉默，震楠叹了口气，继续问道：“若是命主孤煞之人与人结缘，可否能以一人之命数改一国之命数？”

　　“一人之命，自然能影响与他素有牵连之人的命数。若是一国之人皆与其相识，并无不可。”

　　“……”没有继续问下去，震楠直接把话题转移到自己此行最重要的目的上去：“敢问女娲娘娘，世间可有永生之法？”

　　“即便是神祗，命数亦有尽头，不过是因为太过漫长故而不曾关注。然，凡人妄图永生，必遭天谴。”

　　看来神对于凡人想要永生已经那么不耐烦了吗？“在下以为，妄图永生自然不妥，但想必定然有合适的方法给人以扭转乾坤之力。”

　　“此法，自然是有的。一如人间修仙、修道之人，若是一朝得道，便可超脱生死不入轮回，然而千万年来，又有多少人能够做到？”

　　“便是抛开此法不提，世间亦有不少邪法可令人获得另类的永生，却终是走上邪路，难以挽回。”

　　震楠听着，没有插话，末了才再次开口道：“既然如此，娘娘自己可有办法令人获得永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