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伺候太子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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伺候太子爷伺候太子爷……
伺候……太子爷……凰稀的大脑里一片空白，只剩下这晴天霹雳般的五个字不断地回荡着，雷声轰鸣，直劈得她浑身僵硬，大脑当机。
一旁的宫女见她这副摸样，只以为凰稀被突如其来的巨大喜讯砸得暂时没回过神来，毕竟在太子生辰被亲自选中侍寝，此等殊荣，对一般宫女而言也许意味着全新的人生。
宫女们把凰稀带到一处侧殿，周围早就候着的宫人们立刻训练有素地涌上来，对于他们来说，尚自神游天外的凰稀简直如同木偶般乖巧可爱便于摆布，于是很快，净身、沐浴、焚香，所有工序都逐一完成，他们又悄无声息地收拾东西快速退下了，只留下凰稀和另一名稍稍年长的宫人站在殿内。
等到凰稀回过神来的时候，自己已经莫名地换上了一身粉色素裙，而且只有薄薄一层覆在肌肤上，鼻尖沁满清甜的幽香。
虽然对背心热裤都穿过的凰稀而言，这身裙子其实已经相当保守了，但大脑重新运作之后的凰稀飞快地思索了一下此刻自身处境，在理论上处于古代的该年代，这身衣服唯一的作用绝对是便于快速穿脱。
于是——她不得不面临这个完全不在她意料内的突然出现的大考验了。
“呃，嗨，您好……”凰稀小心翼翼地对站在自己面前的另一个人笑笑，尝试着打了个招呼。
“我是东宫负责宫女礼仪教养的女官，英真。”宫人语速极快，不算年轻但十分端正的脸上出现两道淡淡的法令纹，“你可以和其他人一样，叫我组长。”
组……组长？好后现代的称呼。凰稀不禁瞪大双眼，额头三根黑线若隐若现。
“你们今天刚被陛下赐给太子殿下，从此就是东宫的人。虽然同为宫女，但是你们和其他人不一样。”英真继续说道，“一样是伺候太子殿下，你们却是太子身边最亲近之人。”
凰稀咽了咽口水，有些紧张地问：“那个，组长……能不能问下，伺候太子……是神马意思？”千万千万不要是自己猜测的那样……
英真闻言，严肃的脸上闪过一丝困惑，“难道陛下没有派遣别的女官教你们该做什么？”按理说今天御赐的几位宫女都是经过重重遴选出身清白优良的少女，不可能没有经过严格的训导，毕竟也许她们中间的一些人在将来可能会成为这后宫之主。
几个时辰前刚从天而降的凰稀自然不可能知道其他宫女应该知道的事情，此刻只能灵机一动，不好意思道：“我，我可能太紧张了……有些细节记不太清楚……”
英真倒是没有多加怀疑，只是淡淡颔首，再简单介绍了一下宫中规矩和给太子侍寝的注意事项，最后言简意赅地总结道：“一句话，就是太子让你做什么，你便做什么。”
那就是予取予求咯？
凰稀越听越预感到自己的悲惨命运，敢情她作为凰稀要穿越到这个世界，没有做成名扬江湖的大侠，反而成了太子的暖床娘？
苍天呐，大地呐……凰稀欲哭无泪了，脑子里却不可遏制地想起刚才在大殿里响起的一连串熟悉的皇子公主的名号，如果说这个世界和她所熟知的堇花英雄传的世界有着奇妙的对应关系，那么这位刚有一面之缘的太子，又会是哪一位呢？
忽然，一名太监轻声敲了敲门，英真女官立刻会意，拉住凰稀向殿外走去。正不甘心地想着脱逃之计的凰稀只觉得自己被紧紧箍着，根本无法挣脱，只能随着英真向前走去。殿外的冷风掀起单薄的裙摆带来阵阵凉意，正如同凰稀此刻悲壮的心情。
英真领着凰稀离开偏殿，穿过一道短短的回廊，停在一扇华贵的雕花红木门前。
英真转身看了一眼有点瑟瑟发抖的凰稀，严肃的脸上出现一丝浅笑，然后飞快地吹熄了门口的红烛，转身离开了，把不知所措的凰稀留在原地。
现在该怎么办才好？是进去，还是逃走？
凰稀看了眼周围沉浸在夜色中格外肃冷的重重宫闱，再看了眼屋内若隐若现的暖黄色烛光，叹了口气，认命般推开了那扇雕花木门。
微醺的烛光洒了一地昏黄，凰稀心翼翼地走进屋，四下打量了一下太子的寝宫，却发现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华丽。关键是，屋子里似乎没有人。
“你是在找我么？”忽然一个清亮的声音传来，凰稀闻声看向窗阑，只见一袭白衣正坐在窗台上，长腿随意地交叠着，正是刚才殿上坐在上首的青年。
“太，太子。”凰稀有些局促，呆立在屋子中央。
青年只是淡淡瞥了一眼凰稀，目光又移向了窗外。
凰稀有些摸不清状况，踌躇了一下挪动了几步靠近一些，心里却在想那人究竟在看什么。
忽然青年又说话了，声音又模糊又轻。
“为什么有的时候我明明看着这些事物，又觉得自己什么都看不到呢？”
“那是因为你其实没有注意这些看到的物体，要知道，知觉和注意并不是一样的概念。”凰稀条件反射般地回答，说完惊觉也许那人只是在自言自语，她却贸然开口了。
果然，听到回答，青年怔了一下，开始回过头来，认真地看着凰稀。
不知为何，看到这样专注的目光，凰稀心头一跳，脸上竟有些发烧。
“那么知觉和注意是什么关系呢？”
这回可确定是在问她了，凰稀只能回忆着曾经学过的知识，回答道：“有人认为，没有注意就没有知觉，但也有人证明无意识知觉存在。”
青年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也就是说注意会强化知觉。那么，注意对知觉会造成什么影响呢？”
“使得知觉更生动，更具体。”凰稀觉得自己仿佛在进行一场很奇妙的答辩，但还是很认真地回答了青年的提问。
“也就是说，注意在某一项物体上，你会觉得自己看得更清楚。举个例子……”凰稀指了指屋子正中的两支蜡烛，“假设这两只蜡烛是一样亮的，但是如果你集中注意在其中一支蜡烛上……”
“我就会觉得那支蜡烛更亮。”青年不假思索地接口道，脸上出现欣喜的笑容，“确实是这样，我早就发现了！”说完激动地从窗台上跳了下来，紧紧握住凰稀的手，眼神异常明亮。
“呃，太，太子……”凰稀懵了。
“我叫音月桂。”
音月桂……凰稀抖了抖，果然，雪山派的大师兄，在这里是大皇子？而且这大皇子瞧着还颇有几分奇怪，能想到这些东西，莫不是……也是穿越过来的？
“呃，太子，不，音月桂，你学过感知觉么？”
“感知觉是什么？可以吃么？”音月桂露出了好奇的表情。
“算了，没什么。”凰稀直觉她若是说了，估计得被缠个没完直到把她知道的所有关于感知觉的生理学心理学知识都说一遍，这个太子，若是扔到现代来，绝对是个学术狂人。
“其实我还有很多问题想问你……例如说为什么我盯着黄色的月亮看很久，再看白墙的时候会出现一个绿色的圆，还有为什么两根银筷放在不同亮度的地方我仍然觉得那是同一双筷子，为什么……”
啊啊啊天呐，凰稀像是看到外星人一样看着音月桂，谁能告诉她为什么这个古代的太子殿下会想到这些奇怪的问题，更要命的是难道她真的要给他解释什么是互补色什么是知觉后效以及什么是知觉恒常性？！
但是看到音月桂一脸好学的乖宝宝一样的神情，她又忽然觉得自己无法拒绝。
罢了，毕竟无论如何，她凰稀要总算从暖床娘升级为家庭教师了吧？
蜡烛一点一点地烧完，凰稀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说了多久，只觉得自己口干舌燥头昏眼花，而面前的音月桂依然神采奕奕精神充沛，连某些证明现代理论的实验细节也不放过，甚至神奇地提出了一些新的实验设想和思路，就差拖着凰稀亲身验证了。
两人本来是站在床边的，说累了就坐到了矮榻上，然后再说着说着，就移到了殿内的雕花大床上。
古代皇子的待遇就是好啊，瞧瞧这King Size，瞧瞧这丝质床垫，啧啧。凰稀迷迷糊糊地想着，忽然感到一只手搭上了自己腰间，摩挲了几圈，又下意识地紧了紧，把她带到了一个温暖的怀中。
像是被冷水淋过一般，凰稀陡然清醒了。她想起自己是来干什么的了，难道说太子觉得压榨完自己的脑力之后，想让她履行体力上的侍寝义务了？
“谢谢你，小要。”温热的气息喷吐在凰稀颈侧，音月桂神色柔和，“你是第一个愿意这样和我讨论的人。我喜欢你陪着我……”
那那那是因为这个世界没有人能像我这样接受过现代科学知识的洗礼……凰稀一边吐槽道，一边试图挪了挪，想要远离音月桂的怀抱，该死的，这种距离，太暧昧了。
音月桂一手搂着凰稀的腰，另一只手温柔地上移，抚上凰稀的肩膀。
被温热的触感碰到的肌肤一阵战栗，凰稀严肃地考虑下一秒是不是该大喊非礼。
“呐，小要……你告诉我，记忆是可以用认知控制的么？如果可以，能不能忘掉那些我讨厌的想要忘掉的记忆？”
音月桂的声音闷闷地从凰稀颈侧传来，很轻。
凰稀刚想要起身回答，却发现问问题的那人呼吸变得绵长，似乎已经睡着了。垂落下来的发丝把他的脸衬得如少年般柔和，脸上挂着孩子般恬静的满足浅笑。
凰稀怔了怔，最终，没有把搂着她的音月桂推开。
在黑暗中盯着头顶的精致雕饰，凰稀一直保持着原先的姿势，脑中一片空白。不知过了多久，伴着从窗外飘来的淡淡草木的清香和忽然响起的若有若无的笛音，她终于也模模糊糊地睡着了。
清泠的月光洒在水榭亭台之上，四周的轻纱幔帐随风轻扬，露出了立在亭子中央的挺拔身影。
抚着青玉笛的十指骨节修长，笛声轻柔悠扬，月色倒映在青灰色长袍上，更衬得男子温润如玉。
身后传来轻微的声响，笛声尾音一扬，骤然而止。
“你来了。”笛身移开唇畔，男子却没有回过身去。
“我失败了。”女子的声音从身后响起。
“我知道。如果一切按计划进行，你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男子笑了笑，有几分讥诮，“这时候你本应该在太子的寝宫里。”
“我……我不知道怎么回事……”女子似有些懊恼，“不知道太子为何选了那个人。”
男子喉间一阵轻笑，“谁知道呢。太子行事一向奇诡，不按常理。原以为凭你的姿容才艺，一定能引起他的注意。这么看来，倒是失策。”
“……对不起。”
男子闻言转身，伸手搭上女子覆着薄薄轻纱的双肩，轻轻揉捏了几下。看到女子月色下凝脂般的面容染上淡淡晕红，满意地笑了笑，“你做得很好，大湖。只是计划依旧要继续。给你样东西，你知道该怎么做。”
男子的手上出现一幅画卷，大湖接过，小心展开，看到画中有一名女子，流云广袖，身如惊鸿，如梦似幻，舞姿倾世。
“这画可是我费尽心思从绘妃宫中取来的。”
大湖吃了一惊，抬头望向男子俊逸的脸。
“这对你应该不难吧，我的大湖？”
大湖脸上一热，有些慌乱地低头行了一礼，“是，二殿下。”
“其实你可以不用叫我二殿下……”男子轻柔地笑了起来，眼神温和，“毕竟你和莲城，在我眼里一直都是不一样的……我的好妹子。”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伺候太子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