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徒戒断症候群》炼之蜻蜓

15、第 15 章

　　“你想对我徒弟做什么？”
　　薄利的长剑架在扬刀一侧颈间，让他身前的小镯刚好能够看到剑尖。那把她曾经看过无数次却已毫无记忆的剑锋令她顿生亲切之感。
　　扬刀微微侧目，瞬间就已经心思百转。
　　徒弟？
　　看来他找了个一点都不无聊的老婆，藏剑，天策，纯阳——未来当然还要加上霸刀。
　　“要做什么，都是男人，还用我说出口么？既然是师父大人，是不是该知趣一点，适当回避？”
　　陌上青瞳孔不易察觉地缩了缩，浅浅露出了三分杀意，只是转瞬即逝，淡的像从来都没有过。
　　“跟我走。”
　　扬刀却是没有一丝惧色，反而笑道：“师父大人难道要把我送到众人面前？我听说还有几个门派好像都丢了弟子？这堂会审可小不了，若刨根问底起来，其他几个失踪弟子怎么回事儿我是不知道，不过你这徒弟——陌道长准备让我怎么说？”
　　赶在藏剑山庄里绑人的人，是有勇无谋，或者是聪明过了头呢。
　　他竟然在这个时候却拿了小镯当作要害，却不会是前者吧。
　　“你放心，还有一个办法。在这里杀了你，那几个失踪弟子，就全是你们霸刀山庄绑的。至于理由，也自然由你们霸刀来交代。”陌上青冰冷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和情绪起伏，让人觉得，他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不是威胁。他真的会那么做。
　　这变化只是瞬间的事，的确有些出乎扬刀的意外，没想到主动权这么轻易就被夺走。
　　“陌道长当真会这么做么？”本来一切都可以在他的掌握之中，连陌上青的性格，反应也在内。因为——“这样，可不是修道之人所为啊，陌道长。”
　　他在迅速衡量着眼前的形势，在那懒散的外表下是缜密的心思。不过很可惜，眼前他的确没有王牌，所能衡量出的，只是这个小镯对陌上青的重要性而已。

　　这一点，早已让仿佛被两人忽视的小镯感动得鼻涕眼泪一塌糊涂了。
　　英雄救美什么的，陌上青从一开始就没那意识。他只是在与扬刀对峙的间隙里一眼瞥到了小镯那闪烁的星星眼，莫名顿了一下。
　　那不是嫌弃，真的不是。
　　他只是对于眼前的某种落差，心理上还没有完全接受得了……
　　眼前的小镯也是小卓，即使没有了过去的记忆，即使改变了些许的性情，她是小卓的这件事不会改变。
　　他扬手，小镯身上的绳子便断落在地上，她被绑了太久一阵龇牙咧嘴好容易站起来，对陌上青指着自己的嘴啊啊比划。
　　陌上青微微蹙眉，突然反手一扬便抽了扬刀一个掌，他出手的太突然毫无预示，扬刀在刹那间想要躲开时已经迟了些许，虽然避开些许还是被抽了一嘴巴。
　　这一掌，连小镯也完全没想到，看愣在那里。
　　“师父……”
　　不知道为什么，从相逢至今，只有这一声，让小镯自己都觉得仿佛很不同。仿佛，从心窝子里面传出来的声音。
　　陌上青这时候才感觉到心落了下来。或者说，这几个月来，他的心第一次落下来。
　　他只是看了看小镯，那张淡泊的脸根本让人看不出什么情绪，小镯满腔的热情好像一下子遭遇了冷空气，原本差点激动地抱抱一个的举动就这么被扼杀在意念中。
　　陌上青完全没有注意到她的心思。他在思考着很正经的事，为了彻查山庄寻找小镯，这件事的确是闹大了。那么闹大之后，该怎么收场。
　　他的剑轻挽便直向扬刀咽喉。扬刀没有躲，他现在没有把握陌上青会不会为了保小镯而杀他，如果会，那么纯阳陌上青的剑，他是想躲也躲不了吧。
　　陌上青的剑没有刺下去，因为现在扬刀活着，比死了好。
　　“我不杀你，你知道该怎么做。”
　　扬刀是个聪明人，该懂得的他都懂得。他若在这里死了，无论是不是有理，霸刀和藏剑纯阳便背上了一笔血债。他活着对两边都好，当然，那得他懂事才行。
　　“你要我们霸刀背这个黑锅？”
　　“小镯本就是你绑的，算不得背。”
　　“好吧，我知道该怎么做了。”其实就算真的让霸刀背什么黑锅扬刀也不见得有多大愧疚，霸刀是他的栖身地，但不是他的家。
　　陌上青收了剑，揽过小镯的肩带她出去。小镯偷偷转头越过他的肩看了一眼扬刀，她突然想跟他说，你又不是个坏人，离开霸刀那种地方吧！
　　她还没开口呢，扬刀就先说道：“我们还有机会再见的，小妞。我老婆的位子还给你留着。”
　　“啊呸！”小镯做了个鬼脸，却觉得肩上一紧，抬头，蓦然见陌上青一张黑脸……
　　唔……她又没做错什么只是个受害者不是黑给她的吧？是吧？
　　于是还是赶紧走吧，她可还不太想看到血溅四方的场面。

　　“师父，你们刚刚说有人失踪，是怎么回事啊？”
　　“……”
　　这种事，一本正经以修道为己任的陌上青能承认吗？
　　“师父？”小镯瞪着那双求解的眼睛望着陌上青，就算陌上青只是目不斜视地看着前方都能够感觉得到。可陌上青那只似乎忘记从她肩上收回来的手给了她无限勇气，让她继续探求真相——
　　“其他门派有人失踪。”
　　“其他门派也有？也是霸刀绑的？？”
　　陌上青依然目不斜视，小镯当他默认了……
　　“都是女弟子吧？”——霸刀太无法无天了，他们要绑几个啊！！
　　“不是。”
　　“不——不是？有男银！？”
　　妹啊~尼玛霸刀到底贫瘠成什么样，男人也要啊！！
　　小镯愕然地被带去一间小屋，显然受到了很热情的欢迎——“师侄，回来了？”
　　“这就是小镯妹妹呀？妹妹没事吧？平安回来就好。”
　　“爱徒啊~~你到底去了哪里，师傅担心死了啊啊~~”
　　凌子泪则冷静许多，细细打量过小镯，看起来似乎全须全尾的没什么损伤，“是谁绑了你？”
　　小镯茫然的瞧着屋里这许多人，有师叔有两位师傅有纯阳弟子还有一位七秀姐姐——这么多人都窝这儿干嘛呢？
　　她不自觉地又去寻找陌上青，然而从一进了屋，他便早放开她，一旁呆着去了。
　　这个师父真的好难亲近，每次觉得好像离他近了一点，他便如涟漪一般又退散开，转眼再无踪迹。
　　她于是也只能收回思绪，灰常有爱心地对其他人问道：“那其他失踪的人怎么样了，都被救出来了吗？”
　　一旁刚坐下准备喝茶的陌上青顿了一下，手里端着的茶杯就是没往嘴边儿送。
　　离小镯最近的七秀姑凉正亲亲热热抓着她的手，微微愕然，指了指自己，“失踪？是说我吗？”
　　——这么秀色可餐的美银！这群禽兽！
　　叶镜霜不明所以地凑过来，“凌子也是失踪人口~”
　　“——！！”
　　——……@#￥……！！这群禽兽！！

　　只有花事隐已经听出了门道，用鄙视的目光瞄向陌上青……
　　师兄，你敢不敢把实话告诉小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