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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莫晚0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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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后悠悠睡醒了,莫晚和石静打算出去买些水果,问她要不要一起去。
睡眼惺忪的悠悠揉揉眼睛,看了看时间,和窗外的天气,几经挣扎,最后还是决定呆在家里看喜羊羊。
十一月的大街上飘满了落叶,冷风阵阵,想是最近又有一股冷空气南下了。
姐妹倆一人一个袋子,在街角的水果店里买了些苹果和雪梨,家里还有些香蕉,能做一些悠悠喜欢的水果汤。
“早知道就不出来了,大冷的天,真是受罪。”石静在北京待了四年,纵是零下十度的大寒天也敌不过上海的阴冷,让你无处躲藏。
“可不是,亏得悠悠没出来,今天穿的不多,不然又要感冒了。”下午天气一个大变脸,和上午的艳阳高照完全是天差地别的。莫晚说着,又紧了紧身上的大衣。
“小晚,我们跑回去吧。”石静换了个手拿袋子,微微撩起了一些衣袖。
“好的呀。”
“那我数一二三,开始拉。”
石静才数到三,就抢跑了。等莫晚反映过来,已经岔开好几米了。莫晚自然不服气,卯足了劲儿赶上去,石静这两年工作虽忙,运动上也没有耽误着。最后两个人不分胜负,几乎同时到了楼下。
“你,你也开始耍赖了。”不再那么喘了,莫晚不服气地看着石静。
“我比你大六岁,当然有优先权。”石静一副理直气壮地样子,“小晚,你最近不行啊,跑得也不快嘛,缺少运动啊。”
“要不是你……”莫晚被一股子冷空气呛着了,“我不没反应过来,才被你抢了先。”
“你们两个这是干嘛呢?又是大街狂奔,又是斗嘴的。”唐毅礼锁了车,穿着件黑色的西装走过来,提起两人手中的水果袋。下午一下飞机,刚刚去公司交了文件,便匆匆忙忙地赶了过来,才停好车,就见着了这么一幕。
“姐夫。”唐毅礼的周围常年带着一股子令人不得不冷静的气场,一时间火焰顿消,莫晚只得乖乖叫人。
“小晚,你姐又耍赖了?”唐毅礼刚才下车时听到了两句,理出了个所以然,给了莫晚一个“我有数”的眼神。这刚问完呢,就挨了老婆大人的一下没轻没重的“问候”。
“什么叫‘又’啊?你别给我抹黑,破坏我的美好形象啊。”她说得义正严词,听得莫晚和唐毅礼双双绝倒。
其实,幼稚真的是不分年龄、不分学位、不分职业的,比如我们面前这位貌似成熟冷静的石静。
“你到了怎么也不给我打个电话,我还以为你今天回不来了。”上楼时,石静怪了唐毅礼一句。
“还好意思说我,你手机呢?给你打了电话、发了短信,先是无人接听,最后直接关机了。”唐毅礼挑了挑眉毛,意思像在说,小样,我不跟你提,你到主动送上门来了。
“诶呀,我那不是忘了,早上给悠悠玩游戏就给没电了。呵呵。”石静难得的狗腿的灿灿地干笑了两声。
进门时,莫晚偷偷地向唐毅礼比了个“V”的手势,同样无比幼稚地乐了起来:
哼,让你耍赖。
两人出去也就是半小时的功夫,这下子,一家人全齐了。莫冬荣一回来,听莫妈妈说毅礼也快到了,飞似得回书房里摆好了棋,就等唐毅礼就位。全家人也就这两个棋迷,更准确说来只有莫冬荣一人,开始时悠悠还兴冲冲地看了几分钟,最后还是回归到了电视一族。
石娟早早地准备起了晚饭,现在只差炒几个小菜了,莫晚负责打下手,石静则是摆碗筷。
“奶奶,好了没有,我饿了。”悠悠一个人看电视,不一会儿就没了兴致。闻到饭菜的香气,就屁颠屁颠地凑进了厨房。
“再一会儿就好了,悠悠饿了,先喝点骨头汤。”骨头汤是上午就开始煮的,到现在骨头也酥了,这最有营养的就全在这汤里了,“小晚,给悠悠盛一碗。”
“唐悠悠,吃东西前先去洗手。”石静在生活细节上很重视,不能马虎的。
悠悠听话地洗了手,美滋滋地喝了一碗汤。石静不让她喝太多,不然一会儿晚饭又要不好好吃了。
六点,两个棋友在多方催促下慢慢吞吞地前来就餐,莫冬荣还是一副沉浸在棋局里的样子,时而紧缩眉头,时而云展云舒。
“啧啧啧,毅礼啊,怎么三个月就瘦了,工作再忙也要好好吃饭的呀。”石娟很是心疼,“多吃点菜啊。小静你也是的,老公在旁边要好好照顾的,女人工作归工作,家里的事情也要整理妥当的。”
老妈再次展开了她的“家庭主妇理论”,归纳下来无非是一下几点:
第一,工作诚可贵,家庭价更高。
第二,没有做不完的工作,只有必须要做的家事,比如一日三餐。
综上所述,做饭胜于一切。
石静彻底倒地不起,无奈姨妈段数太高,头头是道,自己无力招架,只能洗耳恭听。
“妈,不能怪小静。”唐毅礼再次收到老婆一下“问候”——踢脚后,连忙辩驳,“小静每天都准备的,公司里这段时间实在是太忙,而且不是哪儿都没有姨妈烧的好吗,我现在只吃得惯姨妈烧的了。我常和小静说,还是姨夫最有福气了。”
“你这孩子,悠悠都是学得你。”石娟不经夸的,没几下就被哄的乐陶陶的。
石静终于松了一口气,回了唐毅礼一个“算你识相”的眼神。
唐毅礼却是眉毛一挑,“你还横了不成,还不是我帮你解的围,跟我玩过河拆桥。”
石静心下一惊,神色顿然无比温顺,讨好地给唐毅礼夹菜,维持着回来时那个一样灿灿的笑。
莫晚冷眼旁观,一切尽收眼底,心情更是阳光灿烂,无比舒爽。
表姐啊表姐,腹黑了二十多年的你终于也被黑了。
如此淡定的你也会有不淡定的时候啊。
真是一物降一物,世事难料啊。
……
“你们以后是回北京,还是呆在上海。”沉默许久的莫父冷不丁地开了口,所有人都将目光投向了唐毅礼。
“下个月还要去过一趟,我和小静在年底前要把交接的事情做完,到明年应该就不用两地跑了。”唐毅礼答道。
“这样对孩子也好,突然换个陌生环境,你们两个工作又忙,在这里毕竟我和你姨妈也能帮衬着点。”莫冬荣心里更高兴的是,这下棋也有着落了。
之后,一家人又就着家长里短东拉西扯地谈了很多,莫父大概真的心情很好,一向不管莫晚学习的人也问起了近况。
“哦,还就是那样,最近和导师还有几个同学在忙一个课题,年底前应该就好了。”莫晚的研究生生涯一如既往地平平淡淡,波澜不惊。
“明年也要毕业了,学业不能耽搁,不过工作实习的事情也要上上心。”前两天厂里招了几个大学生,新人报道难免手忙脚乱,两个女孩子加班加点的,看在莫冬荣眼里,不由得想起了马上要找工作的莫晚,很是心疼。
“嗯,我有数的。向卿那边我也托她留意了。”向卿的内部消息,事务所年底内部大整顿,很有可能明年扩招,算下来时间和莫晚毕业差不多。
“那就行,你的事当父母的多参合,只要自己把握好就行了。”这句话,莫冬荣从莫晚初中一直讲到读研,用唐毅礼的话来概括,这就是所谓的“放养式管理”。
莫晚对这种管理模式,产生过三个不同阶段的情绪起伏。
初中的时候,看着同班同学一个个被三令五申地管制着,小莫晚心里时常无比暗爽。
高中的时候,青春期懵懂,渐渐敏感的神经变得多愁善感,觉着爸爸不关心自己,很是不爽。
大学的时候,那颗少女一样柔弱的心打磨坚硬,在表姐的一番点拨下,终于懂得了父亲大人的用心良苦,顿时无比敬仰。
大概是看到了莫父的成功经验,唐毅礼决心在唐家未来的接班人唐悠悠身上,实行一套改良版的教育方针。
此方针更现实,更有针对性,一点一滴渗透入唐悠悠的成长过程。
这么说吧,唐毅礼为什么下棋时不让着小悠悠?首先,莫冬荣是他半个老丈人,以下犯上他是万万不敢的。其次,这孩子在下棋上要是像他,以后定会愈挫愈勇,杀遍天下无敌手,若是不幸随了石静这位棋盲,咳咳,要让孩子从小就接受失败的打击。
可怜的小悠悠,正欢快地啃着鸡腿,丝毫不知道自己的父亲大人为自己铺设了如何漫长而又艰辛的成长之路。
孩子,有其父必有其女。
莫晚暗道。
晚饭结束后,莫晚和石静照例帮忙收拾,唐毅礼则和莫父完成未完待续的棋局,唐悠悠则在沙发上悄然入睡了。
莫父和莫母本想让小两口今晚就住着了,省的大晚上的跑来跑去。唐毅礼考虑到还有文件没处理,还是要回去的。临走时,石娟让石静带了些豆浆、糕点和些小菜,都是她自己新手做的,作为早餐。
等莫晚洗好澡睡下,已经近十一点了。
难得的,今晚月色明媚,隐约还能看到天上的星星,一颗、两颗……却没有那个夜晚明亮,不时被飘过来的青云遮住了光芒。
叶墨轩,我好像在想你,一点一点,连自己也没有发现。
现在,你会在哪里呢?
今晚,从你的窗户看出去,是不是也有星星呢?
正想着,手机震动的声音从抽屉里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