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缘修道半缘君》恩宠难复

16、第五章（2）

　　我干坐了会想起洌泉临走时似是无意的摸了摸茶壶，终于顿悟了。这茶壶是上古时留下来了，有一对，历来都是天帝一把，天后一把，若非是在霂霈那见过，我还真是差点浪费洌泉的一番苦心，示威示得这般含蓄。
　　再回九华山时间也不够了，我又溜达着回太子寝殿，一干宫娥依旧是低眉敛目得候在宫门外。我终是体会到为何尚黎偌大的寒山没有个端茶送水的侍女，实在是用心良苦，若是今天我当真以为与洌泉相遇时偶然，就真真白白多活了几万年。这九重天宫的都委实是些人才，我前脚才踏出门槛，后脚就传出去了，幸而我不是在这里长住，顺了顺气也没多管了。
　　在殿中寻了本闲书看着，等到宫娥前来掌灯，才想起现在也是月上柳梢头，霂霈还没回来，我自作主张唤了宫娥布菜，还未动箸，候在外面的宫娥就前来禀报说太子回来了。
　　我起身立哎门口，霂霈一身风尘，看见我眉上带笑：“阿音，你可是在等我？”我无语望天，难不成我能等别人。
　　今天霂霈算准了用膳时间回来，心情很不错，对我是十分的照顾，将满桌的药膳都夹给我。
　　我诚惶诚恐：“霂霈今天是遇见什么开心的事了？”
　　“只是觉得回来能看见阿音真好。”
　　我立马就默了，默默的吃完饭，默默的去炖药，待他快要就寝，才默默的端着进去。时间刚好，他刚沐浴完墨发披散，一身中衣坐在床头。
　　阿弥陀佛、空皆是色、色皆是空。
　　我目不斜视的看着他喝完药，伸手接过碗，霂霈从我手上滑过拉住手腕：“阿音，今晚你就睡在这里吧。”我手一紧上好的白玉碗差点香消玉损。
　　满室的柔情缱绻。
　　“你伤好得七七八八了，再在外面打坐也说不过去了。”
　　我抽了抽手，有些紧：“要不，我去南隅殿借住几天，反正也还算熟稔。”
　　他含笑看着我，只是眼中凌厉：“阿音，莫不是早上的话，你是说来诓我的，你我既是朋友又同是男子同床又有什么不妥的？”
　　我只想仰天长啸，我这男儿身下确实隐藏的是颗敏感的女儿心。
　　此刻此景委实有些尴尬，我捏着碗看着它的缝越裂越大，真真不知道说什么。
　　他依旧挂笑，帘幕低垂：“早就听闻阿音你虽对人随和，但并不亲近，我原以为我们这般生死关系•••”幽幽叹了口气便没有下文了。
　　这生死关系四字在我脑中炸开，我吞了口气，然后微笑看着霂霈：“殿下言重了，梵音能有幸与殿下成为朋友，又怎么会推辞！你先休息，我出去收拾收拾就来。”
　　悲愤的呛出门。泡着澡门外的宫娥突然敲门说道：“禀珈蓝，殿下送来身衣服，说是要您换上。”我恩了一声算是应了。
　　等关门声响起，我慢吞吞的从水里起身看了看放在屏风外的衣服，素色，袖口领口绣着金丝云纹，倒也素雅，刚好合身。
　　收拾妥当我扯着衣服在门口等了会，想着这个时间他大概是睡了才悄悄的摸进去，摸到床脚，我的心跳得紧，差点以为自己又犯病了，顿了顿才敢接着摸到床内侧躺着，身子还没躺暖，霂霈声悠悠响起：“这衣服是我历玄劫时穿的，听说很是珍贵是上古留下来的，穿着维气持神，却是很容易皱，。”
　　我当然不会认为他这么晚还有心情同我显摆，撑坐起来绿着脸把外衣脱了才躺下来。
　　这夜本珈蓝睡得颇为困难，霂霈身上有股若有似无的香味，平日还不这么明显，今日我时时能嗅着，耳边还有他浅浅的呼吸身。身不能动挺在床上，也不知道几时睡着的。
　　我本着破罐子破摔的心境在这天宫潇洒的大半个月，霂霈一得空我们就去花园里转悠，说是怕我闷着，我思索着大约这就是各位上仙得空把自己的坐骑的拉出去溜溜是一个道理，怕它们闲不住私自下凡。
　　霂霈这花园子开得是姹紫嫣红、花红柳绿、繁花似锦，很是恶俗。什么鲜艳种什么，但是深得我心，我也就偏爱这些花花绿绿的东西。
　　他也不赏花的什么，就端着杯酒随便指一处：“阿音，那花是什么？”我当初跟连贞确实学了好些，也讲得出一、二、三，细细讲来不见得他听，我若讲完了他端茶与我，再擦擦汗，携手牵我去别处接着讲。我硬生生的受下来。也不枉费这一干宫娥每天看得开心。
　　没过几日，那天我正同霂霈下棋，宫娥就进来禀报说，连贞夫妇上天宫来求见太子，我顿了顿从主位上走了下去。
　　温漾和连贞今天都是一身白色，可巧的是我穿的也是一身白色。见过礼，连贞开口：“今日是有一事要求殿下。”
　　霂霈捏着棋子似笑非笑：“什么事？”
　　“臣弟稚子再过些日子就满周岁，听闻殿下手下有位仙人酿酒十分了得，今日就是想借来一用。”
　　霂霈愣了愣，然后转头看着我：“阿音，你的名气到也不比你的师傅弱，你是我请的客人，此事当是让你决定了。”
　　我想了想，我既是为了还恩留在这里的，自是听霂霈的。
　　连贞夫妻眼不转的看着我。我微微笑道： “此事，全凭殿下做主。”
　　“凭我做主？”细嚼这几字不语，少顷才道：“那好，阿音你就去吧。”我行礼抬头看着霂霈，他眼中墨色涌溶。我心肝倒是颤了不止一次。
　　连贞夫妇来得急走得更急，我本想寻个空闲找霂霈交代吃药的事，整个寝殿都翻了一遍也没见着，问遍了宫娥也说不知道，我思量着只能认好路晚上偷跑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