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雾随行》Esperance

8、第 8 章

　　再说张颀馨返回夜隐殿后便坐在床上像个洋娃娃一样任由叶卡欣娜为自己换衣服，重新梳洗一遍。之后就在叶卡欣娜准备关门离去的时候，张颀馨叫住了她。
　　“姐姐，他会对井助怎样？”小姑娘的样子让叶卡欣娜产生一种怜惜的感觉。她坐在张颀馨的身边，仔细的看着她。某女被她看得有些不好意思。
　　“你都被欺负成这样了，不恨他吗？”叶卡欣娜不解的问着。谁知对方甩开她的手站起来在寝殿内走来走去，嘴里还振振有词的说着什么。
　　“话不能这么说，他是个好人。今晚他喝醉了，难免会作出傻事！可以理解。再说了我又没什么。”张颀馨说完自己都不敢相信这种话居然会从她的口中说出来。叶卡欣娜看着她细细琢磨感觉她说的有道理。忽然门外有敲门的声音，张颀馨由于经过刚才的变故对这种意外的声音产生了一定的抵触心理，她紧张的看着身边的叶卡欣娜。对方拍拍她走上前去看见是子仲，连忙将他往外拉。
　　“井助怎样了？”叶卡欣娜虽嘴上不对张颀馨表达自己的真实想法，但心里也十分担心井助的安危。
　　“十天半个月是下不了床了！大殿那边的安全怕是要重新安排人手。搞不好你我又要加班了；大哥也是，下手这么重，就不考虑后果。”子仲还在侃侃而谈的说着。丝毫没有注意到身后的变化。叶卡欣娜的脸都吓白了，她猛得一拉子仲。子仲一回头看见欧阳绝赫然立于身后。顿时他结结巴巴的叫了声大哥。出人意料的是对方并没有生气的意思，而是上前拍拍子仲的肩膀，满含歉意的说了声辛苦了，之后推门走进夜隐殿。张颀馨看见是他后把脸向后一转根本无视某位仙人的存在。欧阳绝苦笑了一下，站在原地说：“喂！我可是帮你出气，怎么你还不高兴，看来真应该让井助好好替我修理修理你。”一席话让张颀馨的斗志再次被唤醒，她冲上前去指着对方说：“你怎么可以这么说话！我被人欺负了，你很高兴吗？我………”说着眼泪就这么不争气的掉了下来，欧阳绝看着她，一种复杂的感觉涌上心头。
　　“刚才有人还跟我这儿装老练，怎么，现在居然知道委屈了？”戏弄的口吻让张颀馨使劲儿吸吸鼻子，抬起泪眼怒瞪向对方。
　　“魔鬼！”
　　欧阳绝移步至窗前。
　　“从小在一起的同伴说我残忍，你又称呼我魔鬼；也许成为凡人会比做神仙要来得痛快很多。”张颀馨看着他的背影，忽然觉得欧阳绝十分的寂寞，身处高位却没有一个人真正的了解他内心到底是什么样子。
　　“对不起。”张颀馨开口却连自己也没有想到为什么要说这三个字，对方回头看着她。张颀馨低下头，但不知何故又红了眼睛，欧阳绝走到她身边，蹲下来看着她。张颀馨也抬头迎上对方的目光。
　　“想哭就哭吧！别忍着了！”
　　“至少我还有哭的自由，你可以吗？”张颀馨夹杂着哭音开口问面前的欧阳绝，对方没有回答，只是一如既往的沉默。
　　“二哥！”张颀馨再也忍不住的放声大哭，随即搂住了面前的欧阳绝。某仙笑她的真实，但有一句话她说对了，自己怕是连哭的权利都没有。至少她可以想笑就笑，想哭就哭。

　　自从那晚的事情发生后，欧阳绝下令夜隐殿的安全必须加强。于是乎每晚都有一名侍女待在殿内为张颀馨守夜。张颀馨并不习惯这个，要知道每天都有一个外人守在自己的房间内感觉很不自在。并且越来越像自己在小说中看到的场景，宫里的娘娘每晚就寝的时候都会有个小丫头为自己把门，夜间端茶倒水只需叫一声就行了。可她张颀馨是个典型的女权主义者。这种不平等的待遇她可不希望发生在自己的身边。终于在她的胡搅蛮缠后，欧阳绝总算松了口，但居然在夜隐殿的周围又加上一了层结界。张颀馨这回没有再反对。不过很明显她对这位神仙的私生活产生了浓厚的兴趣。根据自己的观察，欧阳绝一大半时间都是自己一个人独来独往，且行踪诡异。除了在开会和晚餐的时候看见他之外，其余的时间根本见不到他的仙影儿！可就凭自己这点儿三脚猫的法术别说跟踪他了，在他身后走都能很容易的被他发现，被整个惨兮兮的不说，还要被罚抄写心诀，如何在不被发现的情况下又能知道他到底干什么呢？看来只有挺而走险，跟踪他了！
　　这天晚上，众人照常在新知殿内用餐，子仲和叶卡欣娜还是像平常一样动不动就眉来眼去，而井助虽然不敢正眼看张颀馨了，不过眼角的余光还是会时不时的瞄她几眼。张颀馨很享受于这种朦胧的感觉。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小秘密，一想到这里她露出了笑容。这时欧阳绝竟站了起来，向外走去，所有人随即也从座位上立起来；张颀馨心想他今天有点儿奇怪。对方行至自己的面前，低头表示了一下，张颀馨屈了屈膝。待对方走后没多久，张颀馨再也无心品尝美食了。而是站起来准备离开，众人刚要起来，她挥手示意免礼，快步向殿外走去。说来也奇怪欧阳绝似乎知道自己今晚的计划似的，今天刻意走得很慢。张颀馨干脆尾随在他的身后。穿过长长的回廊后，是大书房。到这里后自己原则上是禁止再往前走了，但是今天她十分想知道里面到底有什么。随着一阵阵的香气传来，张颀馨看见一座如温室般的房间，里面种满了奇话异草，与平常见到的品种完全不一样。张颀馨不由的停下脚步欣赏它们。半天她想起来自己今天是干什么来了，她抬头寻找目标，可除了自己之外，哪儿还有第二个人？
　　“哎呀！笨死了，那么大的一个人也会跟丢了。”张颀馨在心里将自己骂了一千遍一万遍。她顺着路向前走，终于在右面的小门内发现了一把钥匙。
　　“这人还挺会故弄玄虚的，他那么聪明，我可千万不要让自己困死在这里才好！”张颀馨拿出钥匙伸向一旁的铁门上“吱呀”的一声门打开了。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大厅，唯一与大殿不同的是，这个殿黑漆漆的没有点灯，尤其是现在看来还真有些恐怖。隐约中有说话的声音，但怎奈说的全部都是自己听不懂的鬼话。张颀馨走上前去，轻轻的从门缝向内看，两个赤身裸体的男子相拥在一起，其中一个竟是欧阳绝！张颀馨手中的钥匙一下子掉在地方发出清脆的声响。此时她连喊叫的力量都没有，自己根本没有任何意识，还上没走两步就倒在地上了。
　　再次醒来，张颀馨发现自己并不在自己所知的任何一个房间，而是一个陌生的大殿内。整个面积是夜隐殿的一倍。宽大的平台上还有个人影，随着窗纱的摆动，一阵阵的晚风伴随着龙涎香的气息扑面而来。张颀馨惊讶的发现自己的身上只有一条内衬裙，外袍不知去向。她来到平台上看见欧阳绝，虽然在自己意料之中，但还是有些害怕。正当她不知所以的时候，对方一转头将手中的杯子递给她，那里面的汁水红如鲜血。
　　“喝了吧！”张颀馨怒从中来加上强烈的恶心感，她抬手竟将杯子打在地上，红红的汁水中泛出了白色的泡沫。张颀馨不敢相信的看着地面上的变化。
　　“你想要我死？”张颀馨用颤抖的声音问对方。
　　“你误会了！这是药………”
　　“住口！”张颀馨涌平生最大的声音打断了对方的回答。她上前靠近对方，紧盯着他的眼睛。
　　“告诉我，那不是真的！”
　　欧阳绝看向她，从他的眼神中，张颀馨明白自己错了。一时间她没有再说话，欧阳绝看了她半天，自己静静的走向一边。
　　“把刚才的一切都忘掉吧！”
　　“忘记？”张颀馨走向对方，步步为营。
　　“你要我怎么忘记？欧阳绝，你一巴掌打死我吧！这样我连你是谁都不知道了！”她蹲下身来，双手环住自己的身体。
　　“你要明白我也是个正常的仙人，有七情六欲；那种时候我总不能去找你或是叶卡欣娜吧！？至于司音，他完全是个意外。司音本是雷拉的一名乐师。那年同盟国的长老来雷拉开会。司音受邀进宫为他们演奏。我当时年少无知，又喝了酒。结果……。这些年他一直都陪伴在我的身边；师父曾经想要除掉他，却被我阻止了。不过师父的条件是不能让外人知晓他的存在。我不知该如何是好。后来雾夜建议干脆就将他隐藏在十二宫内。事情就是这样。”欧阳绝在说这些的时候似乎并不以为耻，可在张颀馨的眼中这根本就是恶心至极！
　　“他是你的男宠？”
　　“不能怎么说！他不受制与任何人，完全是个自由之身。事实上我曾想过还他真正的自由，但他去总是拒绝。”欧阳绝现在的样子好像是在解释，但又好像是要迫不及待的和司音划清界限。
　　“先不说这个了，何况这也与我无关。你先告诉我这里是什么地方？”张颀馨打量着整个房间，欧阳绝眼神暧昧的看着她。
　　“这里是我的乾坤殿。”张颀馨只觉得天旋地转，看着自己的衣服，又看看欧阳绝。原来一切都在他的控制之内，什么都是设计好的。无论怎样都是自己吃亏。想来，欧阳绝正是利用了这一点逼自己就范。穿着內衬裙在欧阳绝的房间，而此时若有人进来一定认为自己和对方发生了什么。他是男人一定无所谓；可自己怕是要背上红颜祸水的骂名了。新知殿的早退，故意放慢的脚步，留下的钥匙……此仙人的心机不是一般的深，自己决非他的对手。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我会跟踪你？”张颀馨十分想知道。
　　“馨儿，你要铭记两点。第一察言观色。你在新知殿的时候我就知道你想要做什么了。你眼神之中跳跃的光芒，不经意间流露出来的微笑。当然我还有自己的保留，这点以后再教你；第二我提醒你不要有太重的好奇心！允许你知道的，一定会告诉你；反之就永远不要尝试去自己寻找答案；再有……”对方停了一会儿，“不要对我的私生活感兴趣！”说完离开了。张颀馨停在原地，半晌她大叫了一句。
　　“喂！你是什么意思？！”她不顾自己的形象在乾坤殿内追着欧阳绝，两人打打闹闹的，一时间忘记了身份，忘记了他们需要担负的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