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雾随行》Esperance

6、第 6 章

　　密殿议事一向是雷拉的传统。密殿位于大殿与祭坛之间，是个十分隐密的场所。在十二宫除了十二士，只有极少数的重兵知道它的存在，这也是为了保护议事的私密性。这天十几个人照常来到密殿商讨事情，唯一不同的是往常在议论之余，几个人会在一起回忆小时候发生过的趣闻轶事。因此气氛很好；但是今日密殿内的空气可以说是都要被几个人身上所散发出来的阴冷所冻结住了。丢箭事件已经发生两天了，但无论是询问张颀馨本人还是那两个守卫都没有任何进展，两个守卫还被用了刑。但结果只能是屈打成招，那样反而会有损声誉，倒显得冤枉好人了；而张颀馨那边更是动弹不得，原因很简单她目前是挂名的雾夜，是雷拉的最高领导者。有谁有胆量在没有确凿证据的情况下就去公然审问她呢？更何况这两天大家的心情都有些异常；说不好或是文不对题的时候就恨不得开打，常常弄得火星四溅。身为老大哥的欧阳绝深刻地意识到，如果不加紧了解此事，难保不会发生内讧。
　　“叶卡欣娜，你今天去看看她。”欧阳绝临走前对叶卡欣娜说了这样一句话。
　　“知道了。”叶卡欣娜点头称是。
　　夜隐殿内，张颀馨坐在落地窗前一言不发。事到如今自己还有什么可说的，这两天是怎么活过来的，大概也已经没有感觉了吧！还会有人关心自己吗？这样也好，早死早回家。省得每天在这里无所事事都不知道房东太太好不好？那个替身真的会帮自己写论文吗？还是别想的太好了！正捉摸着。叶卡欣娜推门走了进来。看着她先叹了口气，走到张颀馨的身边将窗纱拉开，阳光照射进来，让张颀馨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小时候师父对我说过黑暗会带来忧虑，但阳光总是会在你最需要的时候把温暖重新带回来。这句话我一直记在心里。时时刻刻，从没有忘记过。”叶卡欣娜的一番话让张颀馨两天来堆积的委屈在这一刻决堤，泪水如断了线的珠子顺着脸颊滑落。对方上前拉住她的手说：“听好！这件事情说大就大，说小就小；只要你向格雷斯道个歉，谁都不会再提这件事情。”谁知张颀馨一听这话快速甩开对方的手说：“我不可能为我没有做过的事情道歉。”
　　“可你也要为大哥想想吧！你知道吗？你现在的这种态度让他下不了台，让他第一次在十二士中失去威信。张颀馨，你以为大哥苦恼真的是因为那枝箭吗？那种箭我们要多少有多少，他在担心你呀！如果你不打算改变一下你目前的态度，他有可能会保不住你的。聪明如你，怎么会连怎么简单的道理都捂不明白呢？”叶卡欣娜大叫着，但令她想不明白的是为什么到现在对方还是一副无动于衷的神情。
　　“请你替我转告他，我只求速死！让他不要耽误我回家！”随着耳边重重响起的关门声，张颀馨又陷入了沉思中，也许叶卡欣娜说得没错。重点不是箭，那种箭他们一定不缺；说白了这件事情取决于自己的态度。可是为没有做过的事情承认是自己做的，那和屈打成招有什么区别！忽然那种昏眩的感觉又来了，迷糊中她看见欧阳绝向自己走来，还伸手搂住自己。张颀馨就是在这一刻失去了理智。来人阴冷的笑笑，他先取出怀中的箭将它放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而张颀馨则是抱住他的身体，眼神迷离的叫着二哥。神秘人玩心大起，他干脆将张颀馨放倒在桌子上，低头吻上她……这就是欧阳绝在门外所看到的全部画面，不过由于愤怒与震惊，他根本没有去仔细辨认那个人是谁，只是掉头转身就走。而房内的神秘人直起身来，满意的笑笑，消失了。
　　再说欧阳绝怒气冲冲的返回大殿，拿起手书便开始写，之后将手书扔向井助。井助打开一看，脸色赫然发白。
　　“大哥，真的要这么做吗？”叶卡欣娜只问了一句，对方阴冷的银眸射向她，其他人见状，更不敢开口了，只能在心中祈祷张颀馨确实是无辜的。与此同时，井助带领大量的重兵将夜隐殿团团围住。引得一堆人前来观望。井助顾不得这么多，而是直接冲进内殿，张颀馨看见着一切没有激动的大叫大嚷，相反出奇的平静。这着实出乎井助的意料。井助此时倒像是个做错事的孩子一样，将手书递向她，却遭到对方的拒绝。
　　“不用了，请执行你的任务吧！”对方平淡的说了一句。
　　“得罪了，雾夜，给我搜！”说完四周响起了噼哩叭啦的声音，张颀馨站在原地，已经有些麻木了。
　　“大人，是不是这个？”一个声音将张颀馨从幻境又拉回了现实。上看着那枝箭清清楚楚的出现在自己的眼前，她有种想要大笑的感觉；而一旁的井助也不知所措的看着这一切，一时间竟不知该说些什么了。
　　“大人！”守卫官用询问的口吻说着。井助回过神来，吩咐着。
　　“暂时封闭夜隐殿，等待进一步的命令！”说完拿起箭往大殿走去。欧阳绝不敢相信的看着面前的箭，十几个人也皆是面无血色。井助战战兢兢的开口：“我已经下令封闭夜隐殿了，但她如何处置，还望大哥明示！”一幕幕初次相遇的情景在欧阳绝的眼前闪过，她的美丽，她的撒娇，她的胡闹……还有她叫自己二哥时的样子。不顾众人的阻挡，欧阳绝拿起箭便向门外冲去。
　　再说张颀馨看见他怒气冲天的进来时心中已明白了一大半，再看到对方手里的箭，她反而平静了。随着一堆人涌进来，原本宽大的夜隐殿现在好像又变得十分拥挤。两个人面对面的站着，半晌欧阳绝掏出神仙魔杖对准张颀馨，众人大惊，叶卡欣娜差点儿叫出声来，子仲急忙捂住她的嘴巴。白光一闪，打中的不是张颀馨，而是欧阳绝手里的箭。断箭掉在地上。所有人全部呼出一口气。
　　“这件事情到此为止，以后谁也不许再提！”欧阳绝说完抬腿就走出了夜隐殿，而其余的几个仙人也紧随其后的离开了。张颀馨强撑着的体力在这一刻完全丧失了。她瘫倒在地上，半天拿起地上的断箭，仔细看着，忽然放在手里低头哭了。越哭声音越大，反正房间里也没有其他人了；张颀馨是个永远不会在外人面前表现自己脆弱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