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雾随行》Esperance

36、第 36 章

　　与凤栖宫的那位不同，云烟阁的蓝星子可就现实多了。她可没有对方那么多的浪漫主义情怀。当然她所关注的问题自然也就不一样。蓝星子此时正坐在她的私人书房里读书，她很享受这份难得的悠闲时光，以前自己这个时候需要陪哈娜达莉娅下棋，表面上她装得对此事十分热衷，但每次结束返回云烟阁后她都会忍不住将对方的棋品说三道四一番，又或是和蕙琳评头论足对方今天的衣着打扮多么多么的庸俗，并因此乐在其中；现如今闲下来了，她倒有些怀念这份恶趣味了。随着折扇门一拉一合的声响，蕙琳走里进来，手里还拿着两杯香草茶。对方见到她后甜甜的笑了笑，随即合上手里的书。
　　“师姐，难得见你有如此雅兴，从家里出来后很少像现在这样看书了吧？” 蕙琳的撒娇的样子还是十分可爱的，对方好像回忆起以前的事情心情大好，两个人说说笑笑的，暂时忘记了一切。
　　“我们都犯了个严重的错误！”蓝星子忽然正色的说了这样一句话。
　　“你是说那个新宠，蝶雨倌子？”蕙琳望着她。
　　“傻得都可以挂相的妮子，居然可以有这种一步登天的本事！ 要知道哈娜达莉娅可不是一般的货色，怎么居然可以完全信任到如斯地步呢？” 蓝星子的声音中明显可以听出有几丝不解，细细回味似乎还带有半分醋意。
　　“师姐，我在想我们是不是遗漏了什么？还是已经掉进了他人的陷阱了？” 蓝星子的眼神略显慌乱在这种安静且毫无风浪的环境下的确可以让人胡思乱想，不过很明显她的反应远胜于蕙琳，后者丝毫没有被眼前的安静吓倒，相反她似乎对这种山雨欲来的气氛很受用。
　　“师姐，你可知道你最大的缺点是什么吗？遇事毫不沉着冷静，难怪主人这么多年都不曾启用过你！ 更何况中计了又怎样？难道这么多年的训练都是白做的？！ 目前的问题就是尽快查出她是不是雾夜，因为要知道最新的任务是要我们找出雾夜并对其中加以保护；分析现在的问题是如果证明她是，那么她时刻守在哈娜达莉娅的身边，势必会对我们的最高任务造成阻碍，这要怎么办？一方面主人要求我们保护她，但另一方面又要继续完成任务，这不是出难题吗？所以，一旦确定下来，就必须请示主人接下来应该怎么做，如遇特殊情况该如何处理？师姐，你不能慌啊！” 蕙琳这番晓之以理，动之以情的劝告对方听进去多少她不知道，但蓝星子的内心却忽然一下子更不平静了。虽然自己不止无数次的警告自己不可以再有这个想法，但今天不知为什么在听到同们师妹的话后又浮上心头了。蓝星子不敢相信自己的感觉了，她认为自己一定是被冲昏了头，还是被灌了迷魂药了。但是这个想法却在日渐加深。特别是当她每次听见师妹提起那个任务的时候。尽管多次尝试着忘记，但今日她不得不确定了这奇怪的感觉是什么，自己爱上了哈娜达莉娅！ 这是可怕的，但却是事实。
　　任务……任务可以先放放。目前就像你说的不如先打探出蝶雨的真实身份。这方面怕是还要借助葵姬那个女人！” 蓝星子故意撤开话题，换了个新的视野。蕙琳不疑有它，也赞成的点点头。
　　“那计划是什么？”
　　“可以逼葵姬动手，当然你我需要里应外合的挑拨；如果她受了说明她是，相反，则说明不是。” 蓝星子站起来，继续刚才的话： “成大事者必然懂得什么是隐忍！ 拭目以待吧！”
　　其实哈娜达莉娅和张颀馨相处的时候并非外界传扬的那样夜夜春宵，她们更多的是像朋友那般促膝谈心。当然更多的是聊文学，历史方面这些张颀馨感兴趣的话题，通过聊天，张颀馨惊讶的发现自己和她有很多相似的爱好。都喜欢读书，追求完美和新鲜的事物。同样的，张颀馨也觉得退去冷漠外表的哈娜达莉娅其实是个知心姐姐呢！
　　“雾夜，在你眼里我是什么样的神仙？”哈娜达莉娅今日穿着一身淡蓝色的长裙，头发自然的披在肩膀上。此刻正歪靠在床边，而张颀馨则坐在离她不远的椅子上，有一下无一下的听着她说话，但眼神里却充满了焦虑。
　　“这个，我不知道该怎么向你解释，你是想听雾夜式的口气呢，还是蝶雨的？” 张颀馨很喜欢玩儿这种文字游戏，这么说呢打发时间呗。不过在她的内心还是急切希望对方可以离开一段时间，哪怕几个小时也好，自己也可以想办法和紫樱紫燕她们取得联系，快点将目前的情况送回十二宫殿。只是眼下自己毫无招架能力，面对着这样一位似敌似友的哈娜达莉娅，说实话她恨不下心。
　　“噢！ 这话怎讲？” 对方那淡紫色的眼睛时刻都在注视着自己，从张颀馨的位置正好可以与她的眼睛相接触，张颀馨总是尽量不与她对视。因为这双眼睛里蕴藏着太多太多的东西，很容易为之着迷。而且难保对方不会用什么幻术之类的，那天的情景至今历历在目。她不得不提高警惕；也因此自己和她说话的时候，眼睛会直视前方，而不去看哈娜达莉娅所处的位置。
　　“如果是雾夜的话我会说，你是一位和我相差悬殊的仙人，根本没有可以比较的地方。我不屑于和你相提并论；相反，蝶雨就会说王，你是最棒的，在臣妾的心目中您是独一无二的！ 错了也是对的。” 张颀馨的一席话逗得哈娜达莉娅差点笑得摔在地上。幸好四周没有一个宫女，不然这种大损形象的事情传出去不是很没面子吗？她从床上跳下来走到对方的身边，蹲在张颀馨的面前，伸手想去抚摸她的脸颊，却被张颀馨那阴冷的眼神所失去了兴致。
　　“你还是一如既往的距我以一千里之外？”
　　“你是敌非友，即便与我坦诚相待，我们终归不是同林鸟！”
　　“那么就请你告诉我该怎么做才可以让你完全敞开心胸呢？”
　　“你明白我想要的是什么？明知故问！”张颀馨说完看向她，对方的眼睛闪烁着耀眼的光芒，似还加杂着一丝小女人的感觉。柔柔的泛着清澈的泪水在眼底打转着。张颀馨不自觉的直盯着她看，手也不停使唤的勾起对方的脸，两人越来越近。张颀馨正要吻住她的时候，忽然脑子里一个惊响，她猛得推开哈娜达莉娅，自己则扶着椅子拼命喘气。
　　“还说什么没有想法，其实你也是个和我一样有相同爱好的，只不过长久以来你一直将它埋藏于心底。你不想，或者是不敢去正视这种感觉。你比我还要可怜！” 哈娜达莉娅重新站起来，脸上洋溢着胜利者的微笑。而一旁的张颀馨却是脸色煞白。脑子里已经一团乱了，分不清刚才的那一切是幻术还是现实了。事实上，哈娜达莉娅的确对她施行了一种可以惑乱心智的幻术，只不过如果被施术者完全没有那方面的想法的话，是肯定不会受这种术的控制的。然而只要有一丁点儿的类似心理的话，这个术等于是正中要害。张颀馨自然是不了解这其中的内容。她对哈娜达莉娅的话是深信不疑。自己也曾经怀疑过，但是一直不敢肯定，难道自己真的是个‘来自彼岸’吗？一时间她慌乱起来，脸上的表情也不由自主的白一下红一下。
　　“如何？现在我们之间是不是会有更多的相同话题了呢？”
　　“你做梦！ 对于你这种卑鄙小人，我无话可说！” 张颀馨不想再继续纠缠于这个问题了，她转身推门而出。今日不论怎样自己都要和暗卫取得联系。就算被对方玩儿死，她也心甘情愿。这种软禁式的生活她过够了，下面的事情她必须争取主动权，不然的话每天像这样无休止的幻术会一个接一个的折磨着自己那几近崩溃的神经。
　　“其实我也不喜欢这样的。” 随着折扇门关上的声音，哈娜达莉娅半坐在地上，自言自语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