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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又一个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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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腊月初到元月中,窝在房里整整抄了70遍《女戒》。
凭着我那仅剩一丝的古文底子加上继承下来的潜意识中的学识,倒是勉勉强强弄清了文章中到底在说啥。
在用辩证的、发展的、矛盾的眼光将文章通读三遍,发现其中充斥着反平等、反自由、反和谐的内容之后,这本《女戒》的唯一作用就是被当做练字的字帖了。经过不懈的努力,字里行间的脂粉气终于淡了些。
房间中的书多而杂,有类似于《女戒》之类的规范女子德行的书,也有唐诗、宋词、话本小说。音律、游记之类的有不少,满满当当的居然有上百本。甚至在某个角落被我翻出了《西厢记》、《金瓶梅》这样的闺阁禁书。久闻《金瓶梅》这本奇书之名,如今时间多的没地放,于是果断拜读,然后大失所望。这种程度的□□,也就踩踩线罢了。盛名之下其实难副,大抵如此。
原本的夏雨荷擅丹青,被我翻出了一副所谓黄公子的肖像画。真是一个风流倜傥的男子,年少多金,可惜我没穿到他身上去,于是越发的火大。本打算直接烧掉的,后来想想交给了平儿,让她自行处理。
放在房中的古筝被我好奇的拨了拨,能弹出调子不过异常生硬,连我这个久被垃圾音乐荼毒的耳朵也有些受不了,于是再也没有碰。
围棋也无师自通了,拉着平儿下了几盘,数度将我打了个落花流水之后,平儿很鄙视的表示再也不和我这个臭棋篓子下了,于是,果断用五子棋、跳棋反杀之。丫的,居然敢轻视作为这个时空在竞技游戏、量子力学、相对论、生命科学、基因工程、空气动力学、宏观与微观经济学等数个领域当之无愧的第一人的我,真是活腻了。啊?你说我在吹牛,拜托,这些蒙昧时代的人们连什么是电子游戏都不知道,绝对比不过掌握了一波流,科技流等高深知识的我。不过,我很谦虚,从未拿这个事实来鄙视无知的人们。枪杆子里出政权我还是知道的,万一他们恼羞成怒,拍了拍我的肩膀,“兄弟,你知道的太多了”,然后将我给烧烤了,那不是太悲惨了吗。就像一个叫什么斯基的俄国佬在一本《教你炼钢铁》的书中说的那样“人,最宝贵的是生命。”该妥协的时候就妥协吧。
古代女子闺房探险进行了大半个月,充分满足了我的好奇心与偷窥欲。哎呀,愿玉帝哥哥宽恕我的罪恶,阿门!
古代的春节是很热闹的,但是因为我的缘故,更确切的说是因为我的前任的缘故,整个夏府长期被一股强大的低气压笼罩,特别是当肚子已经完全遮不住的时候,老爹是见我一次发一次火。
心理对健康有影响,在我身上表现的尤为明显。得知怀孕的消息之前,我是屁事都没有,之后,第二天就出现了强烈的早孕反应,吃啥吐啥。浑身乏力的我多次吩咐平儿去煎制堕胎药。当然每次都改了主意,我怀疑一定是某种超自然的力量影响了我的思维,否则难以解释我的异常行为,难道那夏雨荷的灵魂还没有远离,我打了个寒噤,我可是车祸穿,穿回去的可能性绝对只有0%,做女人虽然很不爽,但是很显然,我还没有做好去死去死的准备。
不知道是谁说的,人民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这句话太TM对了。我在屋里窝了一个月,哪儿都没去,外边仍然开始有了流言。老娘每次向我说起此事都要抹上半天的眼泪。按照娘的想法,最好就是那个如今不知道在哪里的黄公子能够上门提亲,实在不行偷偷生下孩子后带着丰厚的嫁妆远嫁。不过,失了贞洁的女子哪能嫁到好人家,所以时不时的在我的耳边念叨那个黄公子,害得我脑门突突直跳。不管怎样,终于决定元宵节后将我送到乡下去。
“小姐,小姐。”平儿的声音将我叫醒。这几日精神很不济,所以时常会不自觉的迷迷糊糊睡着。
“要吃饭了吗?”到饭点了,有点饿。
“舅老爷家的表少爷来拜年,接夫人去走亲戚呢,泰安那边老夫人还说要一并接你过去住一两个月。”
我是真真正正的被禁足在屋里,而平儿还是能够在院子里跑跑的。
“那真是太糟糕了,”我点点头,抓起把瓜子,慢慢嗑,“所以呢,爹娘怎么说。”
“还能怎么说,”平儿恨铁不成钢的说道,“那表少爷长的一表人才,据说去年秋闱高中19名,如今已经是举人老爷了。老夫人和夫人一直想将你嫁过去,亲上加亲呢。哎,要不是你……”
“那可不是我的错,”我摊摊手,“说起来我绝对是最最无辜的,不提你那小姐还有那该死的黄公子应该承担主要责任,便是你还有爹娘也要承担教养不周的连带责任。”
“哼,就是你的错!”平儿发现反驳不了我,干脆耍赖。
“女人啊,”我甩甩头,轻笑“要不要过去拜见一下,顺便让他见识一下未来的表外甥女或者表外甥或者表外甥和表外甥女。”
平儿闻言白了我一眼,絮絮叨叨道:“老爷夫人吩咐了,让你绝对不要跑到前院去,还嫌丢人丢的不够,哎,举人哎,说不得将来还能考个进士,到时候还能到京城见皇帝当大官……”
平儿在我的诡异的目光中,终于说不下去了,低头扫扫衣服,没有发现什么不对,疑惑道,“怎么了?”
我点点头,用肯定的语气,无比平静的说道,“你思春了。”
平儿疑惑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举起拳头,作势欲打。
我忙投降,指了指肚子,“放松,放松,小心一尸两命。”见平儿已经放下了拳头,我笑着补充道,“再说了,不就是思春吗,有什么好害羞的。”
平儿再次捏了捏拳头,终究是没有打下来,跺了跺脚,骂了句“死人妖”,闪了。
“呃,”我愕然,话说,我到底是什么时候教过她这个词,我怎么不记得了。总不会是“文章本天成,妙手偶得之”吧。
哎,好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