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和暖暖》啊七

19、 别让人等太久

　　陈佳打电话过来是林夕然还在宿舍陪颜一一他们玩大酒店，他是在问琴房的钥匙，林夕然逛了电脑的喇叭，一手操作，一手举着手机放在耳边：上次艺术节演出时琴房的钥匙一直都在吉他社社长手中。这几周都还在忙后台处理工作，还没有转交工作到这一块。不然我打电话让他把钥匙送过去？你直接过去吉他社门口等他。
　　陈佳低头想想，没有拒绝。乐器室的钥匙一直都是校文娱部部长管着地，陈佳偶尔会借钥匙偷偷过来弹琴，算是近水楼台先得月。

　　只是这个吉他社社长出校了吗？怎么等了那么久还没过来的呢？结果还是颜一一的电话打过来，颜一一在一端声音传过来：师兄，钥匙我们社长交给我了。我现在在你们宿舍呢，可是钥匙却忘在我们宿舍了，你直接去琴房吧。我让我舍友送过去了。
　　陈佳轻轻地笑了，好的。
　　颜一一挂了电话，呼了一口气，转身对很自动自觉剥香蕉的林夕然大吼：你在吃香蕉吗？那个是我买给我室友的啊！
　　林夕然望着已经剥好的香蕉，你不是说你过来看病人的吗？什么都没有？你就？

　　林温暖这次是真的很无奈了。本来就是为了偷懒不想下楼去才叫颜一一帮忙买香蕉回来的，结果现在居然变成在宿舍干等了半个下午，然后还要是由于正在看一个生病的同学而非但无法立即回宿舍还要她送钥匙过去琴房。
　　在琴室门口徘徊了很久，林温暖最终经不起好奇心，打开琴房的大门。现在是星期五下午，本地的同学几乎都回家了，还有一大部分学生都出校找活动了，这个时候学校算是少人了。所以这个时候还会过来琴房的，或许就只有那个过来拿钥匙的人了吧。

　　林温暖算是第一次来学校的琴室，像她这种一不是班级干部二与校系毫无瓜葛的平民小老百姓，琴室也确实不太可能来过。好奇的打量了一下这里宽大的大厅，靠近二楼梯转折口下面
　　花坛旁正好有一架钢琴。
　　她想自己对钢琴的思念一定远远超过了偷进琴室的警惕，只是她毫无自觉。手机信息响了一下，是信息。她看了，整个人僵了一下。合上手机盖，若无其事的走到钢琴前。坐下来。

　　陈佳站在寝室门外，门没怎么关，轻轻推开，就可以看到一个纤弱的背影，长长的头发，柔柔的飘下来。
　　里面传来一阵钢琴声，很轻微的感觉，这并不是陈佳平时熟悉的世界名著。是什么歌能使旋律这么轻柔，仿佛春日的阳光，柔柔的软软的，渗透到人心。知道琴音结束，他才发现那琴声有魔力，带人身临其境，却忘记思考。
　　陈佳很少听现下的歌，后来一次很偶然的机会他在市内的星巴克，听到了这首曲子，那时他才知道原来五月天有首歌叫《时光机》。

　　林温暖就那样，伏在钢琴一侧，下面是光滑的地板砖，很亮，能看到自己的倒影。她就那样，趴在那里，一动不动看着地板里同样安静的自己。她想那个人是有多久没有照过镜子了，那个人不是自己吧，自己不是一直都很善于微笑的吗。

　　明快的手机铃声和此刻的空间似乎并不是很相符打破了这里的寂静，过了很久，林温暖才很不甘愿的接起来。嗯。
　　林先生，不要去行吗？林温暖觉得自己声音颤抖得可怕。她觉得自己是不是在乞求，乞求什么失而不得的重要的东西。
　　是你先让我等这么久的，你先不负责任不告诉我的啊。你去了，就不是我一个人的了……就不会是我一个人的爸爸了。爸爸。
　　好么？
　　时间好像凝滞了很久，才终于又传来林温暖如释重负似地呼出一口气。好。

　　陈佳素来不喜欢探寻某些所谓背后的真相，偷听人家讲话这种事，他不喜欢。再说刚刚也是无意中听到这个女生说的语气变得很快，只好故意加重了脚步，走到门前还故意弄出了一丝声响。整个宽敞的大厅果然很快安静了下来。
　　陈佳推开门，正好就看到林温暖怔怔对上来的双眼，她哭了？陈佳没由来心理一阵纠结。只是，这个女生看到了站在面前的自己吗？她的眼神很恍惚啊。
　　“同学，你是来送钥匙的吗？”陈佳有那么一阵觉得自己这个时候出声简直就是私闯了他人秘密花园的入侵者，顿时有种莫名的罪恶感。
　　林温暖很快把紧握在手中的手机放入口袋。然后点点头。在从口袋掏出钥匙，低着头递过去。
　　陈佳笑笑，谢谢你啊。还要你特意跑来这一趟。
　　不客气。以后如还遇到此类事情轻快一点。别让他人等太久。林温暖的话没有什么感情色彩，像所有人对着一个陌生人的语气。但如果是童年或者张遥她们站在她身边肯定会很惊奇的发现林温暖此刻充满着委屈，真正的，只是，为什么呢。
　　她没有抬头看陈佳，只是在将钥匙放到陈佳手中时，回头看了一眼刚刚弹过的钢琴，然后头也不回地走了。
　　经过陈佳身旁，她听到一声很轻的道歉，不好意思。他应该不是故意的。
　　顿了一下，她便走了，她此刻的心绪实在无法去辩驳他人的语法问题。

　　而陈佳，他知道，自己想表达的是，你的爸爸，或许真的不是故意的，大概没有人会忍心故意伤你的心。
　　可是，无关风云的解释，在林温暖走后，形成了一段长长的空落。像一束光影，浸淫在不知所措的人心。黑沉沉的，压着。

　　陈佳在钢琴前站了好一会，然后坐了下来。手指附上琴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