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树梨花》甜叶菊

5、再见泽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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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荔准备了晚膳，拿食盒装了，按翠儿指的路到了公子的院子。还未进门，已闻得到一股清新中带着微甜的香味浮动在空气中。蒋荔深吸一口气，顿觉浑身舒畅，梨花开得真香啊。
　　一想到梨花，那个背影又出现他脑海里，用力甩甩头，好不容易暂时把杂念收拢。
　　白天还是很短，这会儿天已经昏暗起来，远近都带着点朦胧。蒋荔来到关着的房门前，轻轻敲了敲，说道：“公子，晚膳送来了。”
　　房间里很安静，正当蒋荔想再敲一次的时候，门里传来一声带着点沙哑的声音，“进来吧。”
　　蒋荔觉得就算是万花楼红牌水袖的声音也没这好听啊，不像一般的语声，这声音好似缠着细丝，有一点微颤的峥嵘，却又有浓浓的温和像海水卷浪般的缱绻。
　　呃，貌似不是病秧子也不是娘娘腔。
　　定定心神，蒋荔推门进屋。没有看到人，便猜想那公子应该在屏风后的里间里，于是抬头扫视了这房间一圈，并没有想象中富丽华贵的摆设。房间的布置很简单，甚至连盆景都没有。充盈着死气沉沉的感觉，就像一个让人胸闷的笼子。
　　蒋荔站在房间里有点不知所措，于是赶紧把食盒打开，将冒着热气的饭菜摆上桌。食物的香味开始蔓延，可是屏风后的人还是没有出来。
　　蒋荔开始绞脑汁，该怎么请公子过来用膳呢？翠儿说要恭敬，要小心，要规矩些……
　　几个方案迅速闪现在脑海，一：公子，晚膳已经呈上了，请公子用膳。二：请公子移步过来用膳。不行不行，怎么感觉这么别扭呢？恩，或者应该说……到底翠儿平时是怎么恭敬小心规矩地说的呢？蒋荔有点慌张了，翠儿让他不要乱说话的告诫又在耳边响起。正在纠结，里间传来起身的声音。蒋荔一急，大声脱口而出：“你再不出来我就吃了啊！”
　　里间的声音有一小瞬的停顿。
　　蒋荔恨不得把自己的舌头拧起来打个结。
　　正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时候，从屏风后走出一个人来。蒋荔赶紧低头看鞋尖，想挽回点什么似的加了一句：“公子请用膳。”

　　2
　　泽岚从蒋荔面前走过，蒋荔迅速把头垂得更低。
　　天青色云纹织锦的衣摆在蒋荔眼底下飘过，一缕混合着酒香和淡淡梨花香的气味氤氲起来。
　　泽岚在桌边坐下，“你是新来的小厮么？怎么没见过你？”
　　淡淡一句问话让蒋荔感觉如沐春风，这公子的声音实在是好听啊。
　　“回公子，不是，我是在厨房做工。”
　　“哦？你会做饭？”泽岚有一点惊讶。
　　“回公子，近几天公子的午膳和晚膳都是我准备的。”
　　“哦，手艺不错。”
　　听到夸奖，蒋荔的虚荣心马上膨胀起来，“那是当然啊，想当年……”蒋荔突然意识到自己是在跟谁说话，再次恨不得把舌头咬断，却也抬起了一直低着的头，终于看清了这位公子。
　　一头墨发由紫竹束发冠束起，微漏了几缕随意散在鬓间。偏瘦的面颊如玉般温润，带着点若有如无的微红。一双沉静的眸子如深水潭般幽深，诱人沉沦。唇型很好看，微弯了个弧度，却有些病态的粉白。在灯火的阴影下，那人的脸半明半暗异常柔和。
　　蒋荔看得呆了。那周身的气质，那如墨的及腰黑发，那一股似曾相识的梨花清香，明明就是总出现在他脑海中的梨花树旁的身影。原来他就是这宅子的主人，原来他生得这样好看。
　　“咳，你这样盯着我要我怎么吃得下。”泽岚声音中带着些不自然。
　　“哦哦，对不起，对不起，我失礼了。”蒋荔忍痛收回胶着的目光。
　　那人吃饭的时候很安静，只听得到细细咀嚼食物的声音，蒋荔抬起头偷看了他很多次。

　　3
　　泽岚很快就吃完了，蒋荔赶紧捧过茶杯让泽岚漱口。再端上一杯清茶，泽岚便坐在桌边慢慢啜饮起来。
　　收拾碗筷的时候，蒋荔看着剩下许多的饭菜和略显单薄的公子，又忍不住多了一句嘴：“公子一直胃口不好吗？怎么一直吃这么少？”
　　说完马上又发觉果然是好看的人更惹人疼，自己都忍不住去关心。
　　“嗯，一直不太好。”
　　“不知道公子能不能吃酸，我给公子做点酸萝卜开开胃吧。我小时候吃不下饭的时候，吃一点酸萝卜便会好很多，虽然不是什么美味菜品，但还是入得了口的。”
　　原以为那公子不会理会，没想到他竟微微一笑，“好，什么时候做好了就送过来吧。”
　　收拾好碗筷，仍是觉得舍不得离开，多抹了几下桌子，顺带多看了几眼，才咧开嘴送上大大的笑容，“公子请休息吧，我回去了。”
　　“好。”

作者有话说

　　这点击··我觉得小心肝一抽一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