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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一章 ...

  •   第一章

      最适合情侣约会的咖啡店里,坐在角落的一对男女十分引人注目,但是两人满脸严肃的表情,却完全不是约会应有的气氛。

      男人身穿合身且质地良好的西装,衬衫的领子洁白,连领带都打得十分完美,精心修剪过的头发呈现出一种完美的状态,配上一张斯文俊脸,浑身散发出一股精英气息,加上戴着一副无边框的眼镜,看起来更加成熟稳重。

      这种男人,应该是女人中意的类型才对。

      只是,像是忍无可忍一般,坐在他对面的女人突然站起来,也不看男人一眼便转身离开。

      女人从身材到样貌都十分姣好,所以离去时的背影也很动人,还透着一股坚定的绝望。

      男人独自坐在原地,看着桌上还未完全冷却的咖啡,扬了一下嘴角,有点讽刺地一笑。至今,她仍然不知道他不喜欢喝加奶精的咖啡,而他,也不知道她喜欢喝什么。

      这样的两人,到最后当然是形同陌路。

      两个星期前,他刚过完三十岁生日,今天,就被第四个交往的女人甩掉,再次恢复单身,虽然他感觉自己好像一直是单身。

      满室咖啡香气围绕着他,只是不喜欢咖啡的人,还是不会只因为这味道而去喝咖啡的。

      饶宗礼其实算得上是个接近完美的男人。三十岁,正是男人最好的年纪,外表英俊,气质潇洒,是女人喜欢的那种充满神秘气息的冷酷男人。并且,生于医生世家的他本身也是一名医生,怎么看都可谓前途无量。

      但是,造成他情路坎坷的问题也可能就出在这个点上。他交往过的四个女人,最后基本上都是因为他的职业而离开他的。

      因为他是个妇产科医生。

      先不追究为什么在那众多科别的医学界中饶宗礼会选择妇产科,就当他是有个性好了,然而因为职业和工作环境的关系,他对女人的兴趣一直不算浓厚。

      这并不是说他对女人完全提不起兴趣,只是从学生时代开始,对照周围有些男同学脑子里整天想着怎么把女人骗上床,他只有在需要发泄的时候才会进行性行为。

      医生的性行为,往往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色彩,更何况是一个对女人的身体万分了解的医生。

      如果饶宗礼不把女人接受他的那个部位看成是「通道」的话,也许能更加享受□□的美妙,当然,女人也不会无法忍受他那像「接生」一般的□□过程。

      虽然以「性生活不协调」作为分手理由有些牵强,但他已经不在乎了了。

      难得的悠闲周末,两个弟弟都不在家,不用上班,也没有轮到值班的饶宗礼坐在客厅一边喝茶一边翻着医学杂志,享受安静的时光。

      由于双亲投身于世界医疗救助事业,长期在贫困地区义诊,所以目前饶家就只有他们三兄弟相依为命,托兄弟关系好的福,三个单身男人的生活平和到不可思议。

      虽然三人的性格大相径庭,但谁也没有影响到谁。身为中医的二弟中规中矩,性格有些阴暗,除了研究偏方之外几乎没有其他的爱好,而职业是整形医生的三弟虽然「花」,倒也算有原则,即使对男人的「性趣」远远大过女人,至少没搞出什么乱七八糟的事,不过和他们一比,他就是他们家里最正常的一个了。

      杂志刚翻了没几页,门铃突然响起,打破饶宗礼短暂的宁静。

      平日会来拜访饶家的人并不多,几乎除了推销员就是邮差。他放下杂志,抬起头看了一眼门口,缓缓起身,在此期间门铃声又响了好几次,门外的人似乎有些不耐烦。

      打开门,饶宗礼和来人的视线撞个正着,后者正伸手又要按门铃,见他开门,才放下举在半空中的手。

      他给饶宗礼的第一印象并不好。

      身材高大到几乎将整个门框占满的男人看起来约莫二十六、七岁,或可能更年轻一点,穿着休闲西装外套,衬衫至少有两颗钮扣没有扣,露出小半片胸口,隐约可见结实的肌肉,而且他腰上的金属扣环腰带是很时髦的款式,普通人绝对不会用的那种。

      一头深栗色的头发有些微卷,长得绝对不能说不好看,只是眼神里透着一股邪气,让人感觉有点不正经,用饶宗礼的话来说,就是不像什么好东西。

      「你是饶宗礼——医生?」男人开口问。

      虽然自己记忆中并没有这个人,但饶宗礼还是点点头。

      男人露出类似「果然如此」的表情,随后报上姓名。「我是沈仲然。」

      沈仲然第一眼看到饶宗礼就觉得这个男人肯定有洁癖,否则怎么会有那么「干净」的眼神,连看人的时候都像带着消毒药水一样。

      沈仲然——饶宗礼更加肯定自己不认识这个人。

      但沈仲然却表现出热络的样子,尽管饶宗礼的眼神不算很热情,他还是朝他露齿一笑。

      「你好!」

      「你好。」由于修养的缘故,饶宗礼给予最基本的礼貌回应,随后问:「请问你是——」

      沈仲然先是上下打量一下饶宗礼,最后歪过头看着他,眼神变得有些放肆,像是纨袴子弟打量良家妇女一样,蓦地扬起嘴角,露出标准的邪恶笑容。

      「我来要回我儿子。」

      饶宗礼上班的地方是市里的大型综合医院,几天前的清晨,他和值班护士一起到病房巡视,当时病房里的年轻女人正在给孩子喂奶,虽然脂粉未施,仍然可以看得出是个漂亮的女人。

      「你儿子很可爱。」虽然看过无数婴儿,但他对这个上礼拜由自己接生的小家伙有种莫名的好感,忍不住弯下腰,伸出手指在小婴儿嫩嫩的脸上轻轻点了一下。他平时不太会说什么赞美的话,今天算是难得了。

      那时,孩子的妈妈也露出安心的微笑,摸了摸婴儿柔细的头发。

      只是,美好的事物似乎都是很难长久的。当天晚上,就在他要下班之前,护士急急忙忙告诉他——孩子的妈妈不见了,她带走了一切私人物品,只留下孩子,很难让人相信她还会回来。

      饶宗礼先是楞住,最后还是很冷静果断地做了暂时性处理,但是一个星期过去,那个女人仍然没有回来。

      一个星期的时间足够他想清楚很多,也接受很多,所以,最后他偷偷把那个孩子带回家。

      大概是最近比较空虚的缘故吧,他忍不住想,或许这样一个孩子才是能永远和他在一起的人,与其交给社会局安置,让孩子再多捱一段没有人疼爱的日子,倒不如他自己来照顾,也好与他为伴。

      只是生性严谨的他对这种非正常程序的作法仍旧有些犹豫,最后只能勉强用自己相信孩子的母亲还会回来的蹩脚借口说服自己「暂时看管」男婴。

      只是前天才把孩子带回家,今天这个被遗弃一个多月的男婴突然有了父亲来找?

      沈仲然其实很烦,自从出狱之后,他还是第一次这样烦躁。

      他不喜欢孩子,更没有想过在这个年纪有小孩,那个女人会怀孕,他完全是被蒙在鼓里的,等到预产期快到的时候,她才告诉他,她怀了孩子,想要结婚。

      在他看来,这是个荒唐到极点的威胁,女人低估了他的冷血,也高估了她自己的「筹码」。结婚是绝对不可能,但是孩子,他愿意出大钱买回来,有个孩子传宗接代,他也算对得起自己的列祖列宗了。

      可惜那女人不懂见好就收,竟偷偷躲了起来。

      本来他也不在乎,但之后想想,到底还是自己的骨肉,于是辗转查到了女人生产的医院,可是接着得到的消息却是——孩子的妈跑了,而孩子则是被妇产科医生给带回家。

      把素不相识、刚出生不久的孩子带回家照顾,这么麻烦的事也会有人做?这在沈仲然看来已经是天大的「好人」行为了。于是要到这位好心医生的地址后,他亲自上门来找儿子,顺道看看这位男性妇产科医生,结果一见,嗯——到底要怎么形容眼前的男人,他还没想好。

      「你是小宝的爸爸?」虽然已经相信眼前这个花哨的男人就是孩子的父亲,但饶宗礼还是再问一次。

      「小宝?」沈仲然皱眉。这傻名字谁取的?

      「你怎么现在才来找他?」饶宗礼又问,眼前这个不负责任的父亲和那个扔下孩子不管的母亲,早在他心里留下极其恶劣的印象。「为什么你太太生孩子的时候你不在她身边?」

      「等一下——」他的质问让沈仲然有些头晕。这个男人怎么好像跟自己有深仇大恨一样,他——不是孩子的妈吧?「这位先生,请你在不知道事情真相的情况下,不要妄下定论可以吗?」妈的!这已经是他最斯文的说话方式了。

      皱了一下眉,饶宗礼伸手推了下眼镜,「在我看来,在妻子生产时没有在她身边尽到做丈夫的责任就是不应该。」

      呵!沈仲然讽刺一笑,还真是一副医生的嘴脸。

      「医生,问题是我现在还单身,那个女人跟我的关系,也没到要当夫妻的地步,我的精子平常都是贡献给左手或者保险套,那女人瞒着我,偷我的精子去生孩子,你觉得我应该在她身边尽责任吗?」

      眉皱得更深,饶宗礼被他一口一个精子给弄得不想再开口。

      孩子的爸爸竟然是这样一个男人——虽然有这种念头,但他是不会说出口的,毕竟他并没有资格去评论他人的好坏。

      不过,有些事情还是需要了解。

      「请问,你的职业是?」

      沈仲然挑了挑眉,「查户口?」

      「不是,只是问问。」

      明白地点点头,沈仲然无所谓地耸耸肩,「我开酒店的。」

      饶宗礼又皱了皱眉。

      「那个,我能先见一下我的儿子吗?」没给他继续问问题的时间,沈仲然特别强调「我的儿子」。

      看了他两眼,饶宗礼终于向后退了一步,侧身让开,「请进。」

      沈仲然也不客气,进屋之后,像是参观者一样,不客气的往四周打量一番。

      「你这房子外面看来很旧,里面倒还不错。不过这个地段的房价一直在涨,把这房子拆了再盖大楼应该能赚一票!」说着,连表情都变得市侩起来。

      饶宗礼双手环在胸前,冷冷地问:「我记得你好像不是开建筑公司的?」

      「哈哈!」他笑着转过身,朝他眨眨眼,「基本上,只要什么赚钱我就做什么。但开酒店是主业,下次来我店里,我请你喝酒!」

      「不必了。」饶宗礼面无表情地拒绝,连客套话也不想再说。

      碰了一鼻子灰,沈仲然耸耸肩,问:「人呢?」

      尽管有几分不情愿,饶宗礼还是对身后的人说了声,「跟我来。」

      进了房间后,沈仲然看向以黑白两色为主设计的房间。这里几乎没有什么多余的装饰,简直跟病房有得拚,好在装潢的格调还算有品味,跟饶宗礼很符合,让人一眼就能认出这是他的房间。

      床上,一个婴儿正安静地躺在毛毯里,睡得正香。

      「唉?」沈仲然皱着眉,站在床边看那个应该是自己儿子的婴儿。

      「怎么长得跟只猴子一样?」虽然肉挺多,但五官挤在一起可真难看。

      饶宗礼很想说,若是现在的样子还像猴子的话,那刚出生的时候可能就无法用言语形容了。

      「小孩子都是这个样子。」他压低声音应了一句,也算不上是解释。

      「嗯——」沈仲然像是没听见,蹙着眉喃喃自语。「看起来就不好养,一点也不结实。」

      难道你希望他像只猩猩?

      饶宗礼忍住没这样说。说实话,现在在他面前的画面一点也算不上美好。一个穿着花哨 ,怎么看都像是浪荡子的男人盯着一个纯洁可爱的婴儿,满脸不屑,说有多不和谐就有多不和谐!

      但是他又不得不承认,小宝跟眼前这个男人长得的确有几分像,比起孩子的妈妈,小宝像爸爸多一些。但是他还是忍不住问:「你真的是小宝的爸爸?」

      沈仲然正准备捏婴儿的手顿时停在半空中,转过头看他,有点讽刺地笑着问:「怎么?需要我跟你去验DNA吗?」

      饶宗礼没说话。

      沈仲然却继续说:「如果他不是我儿子,你觉得我会浪费时间到这里来找他?别人我是不知道,至少我自己没这么无聊,帮别人养孩子跟戴绿帽有什么区别?」

      如果说刚才饶宗礼还能勉强忍受沈仲然的一切,那现在他的勉强已经用光了。这话简直就是一种亵渎,对他身为医生的道德。

      「你——」懒得用什么敬语,他冷冷地说:「就凭你刚才的话,我就有理由怀疑你来找小宝的动机。」

      「嗄?」

      「不要以为现在来找他就算是补偿,如果不是真心想抚养他,就不要用因为是自己儿子这种借口,没有人逼你来找他!」

      对方一副不情愿的样子,是他最没有办法接受的。

      这个看起来三十岁不到、从事特殊行业、浑身散发轻浮气息的男人,真的能照顾好一个刚出生没多久的孩子?

      然而沈仲然似乎对他的道德论点兴趣不浓,不等他说完,就自顾自的仔细审视起他。

      年纪好像比自己大一点,身材也还可以,但是比他瘦,大概是当医生的关系,肤色没有他这么健康,偏白一些。脸嘛——算是不错,看起来就是斯文人,不过也没有小白脸的感觉。另外,大概因为是医生的关系,让他觉得有股浓浓的禁欲气息,也是这时,他才猛地想起,眼前这个男人是妇产科医生,专门帮女人接生。

      这对他来说无疑是个新奇的对象。勾了勾嘴角,他慢慢往饶宗礼走去。

      「我说,医生——」站在他面前,两人之间的距离不到半公尺,沈仲然脸上堆起笑,这个笑容他和女人们调情时常用,每次都有很好的效果。「你是不是帮女人接生久了,连思想也变得跟女人一样?」

      饶宗礼眉头一拧。这个男人再一次亵渎了一个医生的尊严,「你——」

      「沈仲然,伯仲的仲,天然的然。」他又说了一次名字,「别老是你呀你的,饶宗礼医生。」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最后的「饶宗礼」三个字被他说得好像变了味道,带了一丝暧昧。

      饶宗礼一向对于「逞口舌之快」不感兴趣,虽然可以反驳,但是不管怎样,他都没有立场要男人离开,因为他才是孩子真正的父亲,恶劣也好,不正经也罢,血缘这种东西,不是其他人那么容易切断的。

      沈仲然本以为他应该会生气,没想到这男人脾气比他想的好。

      「算了,还是说正事要紧,我的时间很宝贵的。」摆了摆手,他从口袋里掏出支票簿,「你照顾这小子这么多天,我会给你补偿。」说完便掏出笔要签支票。

      饶宗礼只是淡淡看他一眼,「你要是真的想带小宝离开,现在就可以走了。」

      沈仲然想他是要自己马上滚蛋,谁知饶宗礼说完又转身从柜子里拿出两个袋子,把一些尿布什么的东西一件件装进去。

      他有点疑惑,就听饶宗礼边装边说:「这些都是小宝平时用的,你不用再去买。」

      「我不缺那点钱。」沈仲然有些出神的在他身后看着他有条不紊的动作,这是他第一次看见一个男人拿着尿布、奶粉的样子没有什么违和的感觉。

      收拾完东西,饶宗礼站起来转过身,面无表情地回道:「我知道你不缺钱,但是你缺时间。」

      听见这话,沈仲然也只能摸了摸鼻子。他说对了,自己是不缺钱,但很怕麻烦。

      「拿着,我帮你把小宝抱到车上,还是你自己抱?你开车来的吗?」

      「你抱好了。」沈仲然伸手接过饶宗礼递来的东西。他没有抱孩子的经验,甚至对那一团肉呼呼的东西有种莫名的恐惧。

      似乎看出他心里的想法,饶宗礼轻轻叹了口气,弯下腰把床上的婴儿抱了起来。看了看熟睡中的孩子,他动了动嘴唇,本想再嘱咐些什么,最后还是放弃了了。

      「走吧。」

      坐进车里,沈仲然走之前又探出头,「你就这样让我把孩子带走?」未免太爽快了点吧?他还是第一次碰到这么好说话的人。

      站在车子旁边,饶宗礼一手插进口袋里,淡淡反问:「不然还要怎样?你是他爸爸,他跟你走是应该的。」他的脸上完全看不出不舍,即使他心中有些惆怅。

      想了一下,沈仲然笑了笑。「可惜啊!医生,你要不是这么古板无趣,说不定我们还能因为这件事成为朋友呢!」

      饶宗礼不置可否。他的朋友五根手指都数得出来,而且像沈仲然这样的是绝对不可能成为其中之一的。

      突然想到了什么,他转了个话题。「小宝的妈妈,你打算怎么办?」

      闻言,沈仲然的微笑立刻换成冷笑,瞇起眼看他,「你很关心那个女人?」

      饶宗礼无语,不明白自己只是随便问了一句,为什么这个男人就一脸「捉奸」的表情。

      所以他没给任何回答,转身就走,头也不回的样子比以前甩掉他的任何一个女人都要干脆,只是他不知道那些女人是不是也跟他现在一样的心情。

      看着那道笔挺的背影,沈仲然轻轻吹了声口哨,回过头看了一眼安全座椅里的孩子。

      还在熟睡的男孩咂了几下小嘴,细细小小的手指轻轻动着。

      皱皱眉,他连当爸爸的念头都没有过,却突然冒出来一个儿子……叹了口气,他发动车子。

      饶宗礼回到屋里没多久,门外便传来车子发动的声音,不一会儿就远去了。

      重新坐到沙发上,拿起刚才看的杂志翻了几页,却怎么都看不下去,平日待惯的地方突然变得空荡荡起来,好像有种「到头来一场空」的感觉。

      不过他是属于看得开的人,只能说那个孩子跟他缘分已尽,现在重新恢复以前的生活,也没什么不好。

      有时候连他自己都要佩服自己的适应力,只是四周安静得让他快要耳鸣。皱了皱眉,闭上眼想休息一下,可是靠到沙发上没多久,耳边却突然响起一道恶劣的嘲讽——

      医生,你是不是帮女人接生接久了,连思想也——

      猛地睁开眼,饶宗礼咬了咬牙,有点后悔了。刚才他应该给那个男人一拳,让他知道他的手不仅仅只会接生。

      「大哥。」

      身后突然有人叫了一声,饶宗礼咬牙切齿的表情还来不及收起,就被二弟看个正着。

      「怎么了,一副要吃人的样子?」身为中医的饶宗义穿着黑色外套,戴着黑框眼镜,看起来非常阴沉,活像中药铺里的老掌柜。无论说话还是行动都比普通人慢半拍的他,正从门口缓缓走来。

      「没什么。」别过头推了推眼镜,饶宗礼立即把刚冒出头的怒火压了回去。

      饶宗义看了看他身边,又问:「小宝还没醒?」

      「他——」停了一下,饶宗礼才说:「刚被他爸爸带走。」

      「哎?」饶宗义先是一楞,半晌又点了点头,「这样啊——还知道来找,是个不错的人嘛!」

      不错的人?饶宗礼眉头一皱,那样的人也能算不错的人?

      看见大哥一脸阴沉,饶宗义笑了笑。

      「舍不得了?」

      说实话,舍不得的确是有的,连一条小狗养久了都会有感情,何况是个可爱的孩子。但他对所有的事情都不强求,不论是人或事。

      双手环在胸前做思考状,良久,他才回了句,「还好。」

      叹了口气,饶宗义好像自言自语一样轻声说:「大哥你啊……什么时候才能坦白一点呢?」

      看起来冷漠,甚至有些冷血的男人,其实只是不太善于表达自己罢了。

      饶宗礼低下头,动了动嘴角。

      「等你的速度变得快一点的时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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