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爱》w***君

13、失望的爱

　　正义之门打开。

　　卡普高兴地走下舷梯，哈哈大笑着，和前来迎接自己的人打招呼，皮肤似乎又黑了一些，头发似乎又白了一些。当他看到战国，那有些苍白的肤色，不太自然的笑，这张脸的主人已经忘记了如何让自己表达喜悦。卡普大步走上前去，不顾礼节紧紧地拥抱了他。

　　牛奶色的阳光洒下来，战国皱着眉，有什么东西挣扎着要流出眼眶，让他的双眼发红，鼻子发酸。那种光和海风的气味，让他干枯的心灵缓缓地复活，让坚硬变得柔软，但是他没有说什么，只是拍了拍卡普“得了，得了，回去休息吧。”

　　“走吧一起，到我那，有不少事情要告诉你，别管工作了！偶尔也需要放松！吃火锅怎么样？”说罢不由分说地拖住他往自己的住处走去，一面哈哈大笑着。

　　这么多天，好像有一生那么漫长。

　　但是面对着彼此，却说不出一句话，元帅喝着茶，吃了一块涮肉，卡普说着海上见闻，还给带了特产。

　　最后，是无尽的沉默“据说，出了杀人案。”

　　“是，是的，不过，杀人犯是……”

　　认真地看着他“战国，这件事我知道，一定是那个人对你的威胁，是吗？”

　　元帅感觉自己被人看穿了，而这种感觉并不好，但是他只有说“我将这件案子交给了军法会议处，我并不想再深入追究。因为我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我想找出那个隐藏的人。”

　　“这是不会完结的，我已经准备好了，今天晚上我们就可以逃离正义之门，你躲在战舰舱下面。我找到了那个地方，就这样离开……”

　　被他这句话震惊了，元帅赶忙打开房间的纸门确认外面没有人，虽然本能让他答应，但是心里的另一个想法却占了上风，他张了张嘴，最后说“不，不行，这件事的确是不会完结的。他们几乎毁了我，难道你打算让我就这样住手吗？”

　　摇头“但是你也看到了，很明显，那股力量背后就是世界政府，你能赢吗？你已经恢复了，所以你还有什么可留恋的？我们走吧，到新世界去，他们不会知道的，重新地过上平静的生活，你不是说会和我一起退休的吗？”

　　“但不是现在，不是现在，卡普，你到底在想什么？”元帅猛地转向他，语调有些严厉“直到现在，你还在心存侥幸，指望他们会放了我？我知道得太多了，就算我答应，世界政府也不会放弃的。至于平静？你现在需要平静吗？”

　　一开始那种幸福，轻快和喜悦，现在像狂风中飘摇的树叶。

　　“这一生，你到底都有什么是全心投入的？平静，对我来说，你带来的那个女人早已将我的平静
　　毁灭殆尽！平静，我不想就这样结束，不想隐姓埋名远离世人，忍受别人的追捕和诋毁。”元帅
　　眼镜后的目光中充满浅灰色的绝望，他扯住卡普的衣襟“你知道吗？你知道吗？你知道吗？我有
　　多恨。”

　　被他这样的愤怒吓住了，卡普抓着元帅的手臂“冷静下来，战国，别再谈论她了，她已经死了，就……”

　　跪坐在榻榻米上。

　　没有人知道我在想什么，本以为自己可以不再计较，本以为自己算是个十足务实的人。元帅觉得眼前一片模糊，有很多话想要说却不知从何说起，他开始怀疑，如果你将我骗去世界政府，去换取你儿子和孙子的安全，也不是不可能，不是吗？

　　你拒绝军队对那女人身份的审查，和她秘密举行婚礼。

　　还打算为了她提前退役。

　　那时候你脸上满是幸福，将她的照片拿给我看。

　　想当“英雄”。

　　当他们犯下重罪，被政府追杀，要将你治罪来让他们自投罗网，我却要为此游说。告诉他们，你是德高望重的，再说，你活着更有意义……

　　但是你依旧一意孤行。

　　我什么都可以去做，为你，为我坚持的，可是你却这样轻易地……

　　不能原谅，不能原谅。

　　就算是恶魔，就算是，我也不打算停止。

　　“听着，战国，我是真心地担心你。你这样为了仇恨而痛苦是不值得的，更重要的是活着不是吗？我是出于关心你才这样说的。你该清醒地面对这一切不是吗？我们走吧，会结束的。”

　　我恨，恨到不能解脱，你要我怎样去清醒。就算明知你说的是正确的。

　　不过……如果……

　　怀着小心翼翼的心情，元帅面对卡普的双眼，低声问“有一个问题……你知道，我只想问一次……也许只会问一次……”他缓缓地说着，想将吐出那句话的时间无限延长，胃在燃烧，抓住卡普衣袖的手指收紧了。如果……但是我需要你，哪怕这一生只有这样一次“你……只是担心我吗？真的只是担心吗？你有没有，爱过我……”

　　“爱？”卡普有些心慌，但是他并不想让对方看到“爱，当然，我爱你，我们是，最好的朋友。”

　　“朋友……这样，朋友，”元帅重复了那个词语，好像根本不懂这个词的含义，“那么你在担心什么？我会好好的，就算我死了，也不关你的事。比起我来，你的孙子才值得担心，他，他又惹了大麻烦。”

　　大笑起来，只有卡普自己才知道自己为什么发出这样尴尬的声音“他，我不管那么多了。后辈的幸福要靠自己去取得。目前还是你的安危比较重要！我们走吧，你也没有故乡！雷利那家伙不是在被海军和政府追击几十年后还活得好好的吗？”

　　“总之，我不想就这样停手，如果你有别的想法，就申请离开吧，我会批准的。”

　　元帅一个人走进了黑夜。

　　白色的月光照进房间，黑白的地板，房间里干枯的玫瑰现出了暗红色，如凝固的血块。那块黑色钻石在书桌上闪烁着意味不明的光芒，挂着白色床帐的黄铜四柱床，阴影四下弥漫，就像他心中矛盾的仇恨。

　　我是这样需要你，哪怕一生只有这样一次，但是你的选择却令我失望。

　　书桌上放着一个黑色的信封。

　　黑色的卡片上写着几句话。

　　“没有什么可以阻止我爱你，你的灵魂是如此高尚，如此完美，如果有什么可以摆脱你的魔咒，那就只有彻底的毁灭。

　　“今天你喜悦而痛苦，你牺牲了一个无辜的人，我都知道。

　　“过去的隐秘将要出现，没有人可以阻拦。

　　“你的痛苦令我也窒息，没有人可以信任，过去的一切崩塌。”

　　没有人可以拯救我，而我只想活下去，却有这样地困难。

　　也许我早就该想到，这样的故事，但是我对这样的结局视而不见。

　　我不想永远只留在这个地方，也不想苟且偷生。

　　没有人可以将我从黑暗中唤醒。

　　用这付身体已经不能再软弱，也不能哭泣，只能迎着狂风暴雨前进，我不懂什么是适可而止。我将面对的是一心想让我万劫不复的人，况且……最后给我安慰的人也注定不会跟上来，这不是我的错。

　　元帅看着那黑色的卡片，打开抽屉，将它与其他的卡片放在了一起，自言自语着“我是不会原谅你们的，是你们让我当恶魔……”

　　说出这句话，他一阵心酸，抬起手臂挡在眼前，一道泪水流过脸庞。

　　光明之城即将毁灭，我们为何静坐不言？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