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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 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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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就要关上了,但是飞出一个果盘,正好横在门缝。
门没有关上。
司机脸变了变,而诡异男却莫名其妙地笑了。随果盘而至还有未言。
他们太低估了前特警的能力。她是个有潜力的人,越是危急时刻,越是能超常发挥,就像她扔出的这个果盘,就像她随着果盘扑至的身体。腕力之精准,行动之迅速,让人咂舌。
如果能反挟制住诡异男,她就可以如愿报警,这样她就可以在最短的时间拯救自己和苏鱼。她就是这样谋划的,并立即付诸实施。
她如愿的冲出门,但是很快举起了手。
诡异男没做什么,静静站着,静静笑着,笑容完美,而他的司机,手里持着一把枪。
乌洞洞的枪口对于着未言。
对于普通人而言,这东西当然是大大大杀器!
未言笑了,一边举起手,一边感慨:“怎么才跑了两步鞋带就开了呢?”她往下蹲,似乎要系鞋带。
诡异男不带表情的声音慢慢响起:“偷袭不管用,未言小姐,你如果想借猫腰时我的疏忽进行反击的话,最好还是先看看周围的形势。”
意图被识破,未言只好直起正在蓄势下弯的腰。很快她看到持枪者并非只有司机一个人,门外不知何时又多了三个人,那三个人,一样拿着枪。
未言笑了。立即往仓库里指了指:“我去照顾苏鱼。”
她吱溜进了门,并且主动将门关好。
她是干过特警,但不表明她只是一味真刀真枪地蛮干,她也可以很怂的,当明知道没有好处时,就比方现在,明哲保身才是上选。
诡异男笑着去了,三个男子叉手立在了仓库门外。
……
未言几乎是飞到苏鱼病床前的。
刚才情势迫人,她只能压制心中想要探视苏鱼的愿望,选择先行对付诡异男。这会儿确信仓库只剩她们两个,她的渴望,一如暴发的火山,再也不能被任何力量压制。
未言扑上去抓住苏鱼露在毛毯外的手。还没说话,泪已经掉下来。
落在苏鱼的手腕上,很大一片水痕。以前未言看抗战片,一看到英雄壮烈就会落泪,那泪水一颗一颗地极大,苏鱼曾嘲笑说,未言是林黛玉和十三姨的附合品。
两人相处将近两年,轮到苏鱼壮烈,未言都不知道哭了,她只是想争吵,想爆走,想凶恶,今天当她抓到苏鱼的手,她终于抽抽嗒嗒地哭起来,她叫苏鱼的名字,又说,我是未言啊,你醒醒,看看我。床上的苏鱼不动,阖着眼,睡得很安静,不喜欢打扰的样子。苏鱼病的很厉害啊,到底是什么病?怎么睡得这样死?不,应该说昏迷吧,那她究竟要昏迷多长时间?
未言趴在床边先哭了一场,心中的愧疚和悲郁随着眼泪流得差不多了,才囊着鼻子说道:“苏鱼,无论像是醒着还是睡着,咱们又见面了,真好。”说着又生气:“是不是他们给你用了过量的镇静剂?你怎么总也不醒?如果被我抓到是他们下的毒手,我一定把他们的头拧下来当球踢。”
未言立着眉毛,一脸凶神恶煞的时候,诡异男正悠闲地坐在不远处的另一间仓库里,他支着下颌,看着吊在空中的监视器。未言的表情,未言的声音,清楚地展现在他的眼前。
听到要把他的头扭下来,他垂下了眼,嘴角浮上不屑的笑容。
猛地,监视器中的短发女孩抬头,冲他扬了扬拳头:“看什么,说你呢,苏鱼怎么了?是你把她整成这样的?”
微型摄像机小到只有苍蝇那么大,她居然一下找着了摄像机的位置,果然是这方面的高手。
诡异男笑了,这回他笑得很由衷。凑近身边的话筒,他清冷地道:“她是植物人。未言小姐。我希望你得知这个消息不会太悲伤。”
“植物人?”未言两耳轰隆隆直响,不能相信地拉起苏鱼的手猛地摇了几摇,最后意识到这样没用,苏鱼指不定在哪个朝代穿越呢,穿越得不好,举许还想着回来看看,穿越得好,有了阿哥或者皇子的疼爱,兴许就不回来了。一想到这儿,又是一阵悲从心起,这回跟刚才乍见苏鱼,又喜又惊又愧又悲的情绪不同,这回是惊喜之后的再次绝望,未言不是会掩藏情绪的人,干脆又是一顿嚎啕。
……
未言哭了很长时间,一点都没有要结束的意思,哭得心都麻木得要死掉,手心却痛起来,明显是有人在掐她。
未言一惊。转而手心的触感再次传来,一下一下敲击着,是摩斯密码。
“我不是植物人,不要说话,用密码。继续哭,未言。”
做了两年战友,又都经过特殊训练,在接收到苏鱼摩斯密码的瞬间,未言又将哭声放大了些。
掌中苏鱼的手指还在按动:“带我走。”
未言一边照着原样挤着眼泪,一边同样用摩斯密码问苏鱼:“你怎么会在这里?”
“不知道。”使用摩斯密码并不像使用纸笔或者电脑那样,可以方便且详细地进行交流,是以两人只能快速而笼统地互换着信息。
“刚才进来的男人,他的身份?”
“不知道。”
“你是如何被带到这里的?”
“不知道。”
未言明白了,苏鱼跟自己一样,对身处何地,面对的又是什么人,对方的目的如何,一无所知。
其实未言最想问的是,从MG大厦摔下来后,被送进医院的苏鱼明明活着,为什么却要被说成死亡?这一年她呆在哪里?
但这些肯定说来话长。未言知道现在不是时候,她现在要做的事,是拯救苏鱼和自己。
那么就要先确认苏鱼的伤势。看她还有多少行动力。
“你的伤势?”为了做掩护,未言故意喃喃说着以前一起与苏鱼做过的事,从外表上看完全是神经质的自言自语,手下却不停地与她进行着交流。
“伤在头部和肾脏。最近才醒,不过一直在装睡,命令人,张队长。”
苏鱼的话让未言倒吸一口凉气,从这条信息,未言分析出,一年前摔下MG大楼,苏鱼受伤极重,居然昏迷了一年的时间,她是最近才醒的,知道她醒来的只有张大队,那就怪不得诡异男不知道她醒了,还以为她是植物人。想到这儿,未言的脑袋滞了一下,为什么苏鱼醒来,张大队却要她继续装睡?由此往前溯想,苏鱼明明是活着的,为什么队里说她牺牲了?撒谎人是谁?难道也是张队长?这里面到底掩藏了什么秘密?
为了应付高难度高危险的工作,未言和苏鱼所接受的训练中,有气功这一项,未言静不下心来,只是凭着天生身体素质好,这一课勉强过关,苏鱼却相反,擒拿格斗并不出色的她,于气功一途,却表现出了良好的耐力与天赋,最后竟有了大师级别的修为,可以将脉搏与呼吸放得极慢,像是假死。苏鱼从十楼摔下重伤却未死,在昏迷清醒后,又立即能够装做依旧还在沉睡,这完全是托气功修为的福吧?
一直被当做是植物人,倒是让诡异男不会对苏鱼有所戒备,但是自己要带苏鱼走,她睡了一年的身体,根本没有任何体能,却如何才能逃得出这间牢笼?
“带我走,但是不能报警。”
未言正在快速地思索,苏鱼的不能报警一句让她乍然一惊。不能报警?她们是前特警,又进过安全部,不能依托自己所熟悉的力量,难道要进行两个人的战争?
“为什么?”
“现在解释起来太长,未言,按我说的做。”
说及此句,苏鱼死命在未言手里按了一下。那个意思请求也是断定,不这么做不行。未言想起刚得到的张大队让苏鱼装植物人的情报,知道这事似乎有隐情,她了解和信任苏鱼,就像了解和信任自己的双手。那么,莫若先按苏鱼说的做。
……
两人的谈话未能进行下去。
仓库门打开了,原先守在门口的三个男人走了进来,将枪口冲着门外一摆。
意思是跟我们走。
未言只能赶快伏身,一边大声哭叫着苏鱼,一边在她手中狠狠点下四字,等我回来。
……
三个男子押着她走向另一座仓库。
那里的门开着,先前载未言来的司机笔挺地站在门口。
未言走到,司机对三个男人摆了摆手,自己持了枪,将未言押了进去。
这间仓库与关着苏鱼的那间一样,同样外表破败却内里豪华。黑色与铅灰色相间的墙面,地上铺着黑色的大理石地砖。靠近门口有一排沙发,饮水机以及茶水台,像是会客室,往里去,就是溜办公桌,最后有一张极大的会议台,上面放着数台电脑,空中亦吊着几台显视器。
诡异男好整以暇地坐在会议台的转椅内,看到未言到了,示意她也坐。
未言坐下了,抬头看吊在头顶的显示屏,那里面的画面正是苏鱼平躺在那里的样子。
她看了一眼就转过头,刚想问问题,一个文件夹已经扔了过来:“你想问我的目的何在,我的目的就是这件事。”
他说话没有承转起伏的语调,有的只是高高在上的命令。那种命令过于颐指气使,连上司下属都不是,只像是主子对奴才。
未言没动文件夹,只是恨恨地注视着诡异男。但是转而她就换上了一个感激地笑脸,伸手去抓诡异男的手:“这一年来我一直在找苏鱼,是你告诉了我她还活在人间,我真要代表党和人民还有检察院的领导谢谢你,啊,对了,还有警察局的赵局长,他时常问我,小未啊,你那个战友苏鱼怎么样啊,你看你看,我要告诉他们苏鱼被你照顾得好好的,他们指不定会多感激你呢。”
请了一圈大神了来,弹压诡异男,没想到那人动也没动,只是抱着臂,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未言说着说着就觉得自己没意思了。看来这人根本没把检察院领导或者警察局赵局长放眼里。
是个亡命之徒吧?□□?是新义安还是山口组?怎么就这么目无政府呢?
未言住了口。转而又忍不住愤怒:“你究竟想怎么样?”
诡异男牵嘴角,轻轻吐出几个字:“看文件。”
他的目光阴森,饶是未言做过多年特警,跟各种各样的罪犯打过交道,亦是打了个寒战。
看来答案应该就在文件夹中。未言拿起文件夹。
居然是一张住宅结构平面图。
未言的脸白了又绿了,不用往后翻,她已经知道这人要她干什么了。
未言啪地合上文件夹,将它推还了回去:“我已经退役了,这种事,我做不来。还有,如果没有国家某些部门的许可,私装窃听器,可是违法的。”
诡异男挑了挑眉,一脸冷冷:“苏鱼。”
他只说这两个字,意思却明白,不装窃听器,他就会对付苏鱼。未言却再一次抖起来:“你妈的个王八蛋羔子,居然用植物人来威胁老子!!”是的,她可以不顾惜自己,却不能不顾惜伤得几乎体无完肤的苏鱼。
他抓住了她的弱点。这是卑鄙的威胁!未言气恼,腾身猛地一砸桌子,桌子上摆着一瓶罐装饮料,是未言坐下时,司机给她拿来的。但是却放在离她很远的地方,明显是又做婊|子又树贞洁牌坊的意思。
饮料罐被砸得飞起,未言手在桌子一支,身体腾起,飞腿向饮料罐踹去。
这就像接到传球的足球前锋临门射出的制胜一脚。
诡异男|根本没躲,又或者说,他根本就躲不了,饮料罐重重地砸上了额头,咣当落地后,一条细细的血线从诡异男的发间爬了出来,渐渐滴嗒成河。诡异男的司机叫了一声:“少爷!”举起枪背想向未言砸下,但却被诡异男阻止了。
他未去扶额,血色涂抹在美得不真实的脸上,看起来恐怖骇然一如艳尸。他的脸上也看不出任何恼羞成怒或者痛楚,表情依旧是冷的:“怎么样,这样你可以去做了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