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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福临和顺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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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头的奴才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博果尔摆了摆手,又乖乖的退下了,连碎片都没有收拾。
福临抿了抿嘴,低声告罪道:“臣失礼了。”
博果尔的声音听不出喜怒:“罗兰也是累了,就先回去休息吧。”
福临一直低着头,也不看博果尔的脸,默默的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博果尔看着福临的背影,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
貌似自己每次提到乌云珠,这个姐夫就会变得很奇怪……
剩下的几天福临都成了锯嘴葫芦,博果尔也没再拉着他谈心。乌云珠不知道是不是心虚了,来的也少了,倒是正福晋因为丈夫渐渐痊愈的缘故,心情好了起来,身体也恢复了健康,把伺候博果尔的工作接了过来。
但是仅有的几次谈话中,福临能感觉到博果尔在试探着自己,顿时如临大敌。难道自己露陷了,博果尔发现自己的真实身份了吗?不,不会的,也许只是自己对乌云珠的态度太明显了点,他难道怀疑自己和乌云珠有什么吗?该死,以他现在的身份,要整死自己,不能说轻易,但也不是不可能。就如同自己上辈子那样,仗着帝王的身份,生生的……
福临苦涩的想着,这难道就是报应吗?
太后和太妃听说了博果尔已经痊愈,大喜,流水般的赏赐进了襄亲王府。顺治的美梦破碎了,还白白的送出去一个亲王位。
福临一听太后和顺治要召自己和博果尔一同进宫,脑子里嗡的一声。终究还是躲不过啊!
安容自然也早早的进了宫,和太后、太妃笑语嫣嫣的说着什么。顺治刀子般的眼神扫向了福临,又很快的掩去,换上了一副慈爱兄长的面孔,温和的询问着博果尔身体的状况。
博果尔依旧有些大大咧咧的回答了,太妃的眼睛红了,把博果尔拉到了身边,摸了摸儿子的脸:“瘦了。”说完就泣不成声了。
博果尔和一同进宫的福晋忙安慰道:“儿臣身体都已好全了,额娘莫哭了。”
太妃很快恢复了常态,拭去了泪,问起了福晋博果尔这几天的生活起居:“可还缺什么不曾?”
“缺倒是不缺,就是这几天不是药就是粥,嘴馋得紧。”博果尔笑嘻嘻的说,太妃扑哧笑了出来。
“猴儿,就知道吃!”
“能吃是好事啊,身体好,胃口才好嘛!”安容凑趣道。
太妃看向安容,道:“也多亏了罗兰这几天的照顾了。”
福临干巴巴的道:“都是太医和福晋的功劳,也是太后、皇上和太妃的洪福保佑。”
太后和太妃以及顺治又赏赐了一轮,博果尔有些撒娇的说:“还有一个人,额娘忘了赏呐~”
“还有谁,你说?”太妃笑着搂着博果尔,博果尔道:“自然是乌云珠,她这几天为了照顾儿臣,尽心尽力,受了好多。”
太妃面色不变,太后笑着问了几句,博果尔添油加醋的把乌云珠的细心和温柔好好的说了一回,福晋也补充了几句。顺治喝茶的手微微有些发抖,放下茶盏的时候,发出了不小的声响。
博果尔一愣,回头看向顺治。
顺治勉强笑道:“还有折子没批完呢,朕就先回养心殿了。博果尔也累了,让他回去休息吧。”
“既如此,皇帝就去吧。不过也要注意身子,莫要太劳累了。”太后淡淡的说,转向安容,“纯宜也回府吧,和额驸分开了这么久,想必有不少话想说吧。”
安容顺从的告退,拉着福临走了。今天她一进来发现皇后不在时,就明白这是场鸿门宴了。太后等几个当事人,外加自己和福临这两个冤大头。太后把顺治的怒气自然的引到了他们两个随时可以被牺牲的人上头,无非就是给太妃做出一个要保住博果尔的姿态,省的太妃做出什么鱼死网破的举动。
安容在马车上回头看了福临一眼,福临利索的翻身上马,没有看她一眼。安容好笑的低头进了马车,撂开帘子道:“你们几个好好的护着额驸,额驸这几天累得紧了,别不小心从马上掉下来了。掉下来也不要紧,只要那张小白脸没破相就成。”
几个奴才硬着头皮应了,福临瞥了眼安容,实在没精力和她怄气了。博果尔今天的话怎么听怎么透露着古怪,他不是个傻子,肯定因为自己而疑心到了乌云珠的身上。乌云珠和顺治的事情虽然隐秘,可是和博果尔相处的时候,乌云珠多少都会有些不对劲的地方。他记得上辈子,乌云珠甚至都不怎么和博果尔同房了。
而且顺治这次的事也做得太绝了,他以为博果尔死定了,所以几乎没怎么费心去掩饰。博果尔哪怕不去查,都能从现有的蛛丝马迹中推断出来。而顺治刚才的反应也可以坐实博果尔的猜想。
博果尔,他不会做什么傻事吧?福临忧心忡忡,这个弟弟一向冲动,上辈子刚知道这件事时,立刻跑到自己面前和他吵了一架,回去就打了乌云珠一巴掌。不过现在太后的意思是压下来,太妃也不好撕破脸,福晋也只会给博果尔不停的降火。
福临直到回到公主府,才想到乌云珠会不会受到什么牵连。博果尔若真的已经知道了真相,肯定不会给乌云珠好果子吃。如今她还是他名正言顺的侧福晋,若是博果尔狠下心来,杀了乌云珠,再自杀(同样来自静妃和他争吵时的原话)……
“担心你的小美人呐~”安容凉凉的说,福临这才发现他们已经到了安容的房间,奴才们自然都已经退下了,“看这眉头紧皱,不知道的,还以为丢了命根子呢!”
涉及到男人尊严问题,福临也顾不得冷战了,眉一横,怒道:“总比某些人要丢命强!你以为他会放过你吗!连太后都不会保你!”
“那又如何?总比某人,因为救了自己的情敌,被自己的冒牌货和亲生额娘联手绞杀强!”安容反唇相讥,“不知表哥你如今有何感想?”
福临咽下一口气,死盯着安容不吭声。安容坐在椅子上,喝了口茶,知道福临不会在自己面前说什么了,感到有些无趣,道:“行了,你退下吧,好好休息一番,明个还要回宫里值勤呢!”
福临垂下眼睛,这些天,他想乌云珠的时间越发的少了,不,应该说是自从来到这个诡异的世界后,他就没有像以前那样,满脑子都是那个美丽的江南女子了。他想的更多的,是自己。虽然他也经常想,与其这么窝囊的活着,还不如痛快的死了算了,省的成天受安容的气。可是他终于承认,无论现在活得多么卑微,他都想要活下去。
他,怕死。
在死亡的威胁下,什么真爱,都要靠边站。他甚至巴不得乌云珠就这么死了,那个冒牌货也赶紧跟着伤心过度薨了,自己也许还能侥幸活得一条命来。
“难道,”福临别过了头,“你就不怕死吗?我不信,你就真的不怕死!”他直直的盯着安容的眼睛,寻求着一个满意的答案。
安容怔了一下,慢悠悠的说:“怕啊,怎么不怕。可是,我们已经死过一次了。”安容看着福临,“表哥,我们已经是个死人了,现在活着的,是大清的和硕纯宜公主,和罗兰额驸。这本就是白得的一条命。况且,死不死,还真不是咱们说的算,是吧!”
福临身子一震,靠在椅背上,双眼失神的看着屋顶,半响,竟然说了句:“既如此,你为何还如此针对我,那不都是上辈子的恩怨了吗?”
安容无语,实在没想到福临会冒出这么一句风马不相及的话:“这两个壳,本来就不对盘吧!而且你总是以下犯上,难道还不许我发火吗!”
福临回过神,挥了挥拳头:“我是你的夫君!”
安容翻了个白眼,懒得跟他理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