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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两害相宜取其轻 ...
每年的农历九月十五路谨都能吃上父亲做的长寿面,小时候路谨不爱吃面,路广进就说:“你妈妈说过生日的时候吃长寿面能长寿”,路谨每次一听他这么说就乖乖地拿起筷子吃面,渐渐地路广进也不用说什么,她开始自己主动拿起筷子。
但是今年吃不到了,午饭的时候路谨特地给自己要了一份宫保鸡丁,这是开学到现在第一次吃肉,平时自己都是当省则省。拿着餐盘正在找座位,不知从哪飞来一颗篮球,力道不小,打翻了手里的餐盘,餐盘跟自己的前胸来了个亲密接触,米饭夹杂着菜汤洒了自己一身。惊魂未定,一双大手伸向自己胸前,打扫掉身上的米粒和菜叶,口中念着“对不起,对不起”。
路谨哪遇过这样的事,又惊又恼,脸上一阵发烫,抬手把手中的餐盘砸向对面的人就跑掉了。回宿舍的路从来没有今天这样漫长过,路谨觉得一路上别人的目光快要把自己灼得灰飞烟灭了,今天偏偏穿了件浅色外套出来,汤汁泼到前胸,现在自己的胸前出现了一张世界地图。气喘吁吁回到宿舍,路谨心里一阵哀嚎。自己另一件换洗的外套早上刚刚洗完,十月份的天气,衣服不会干得很快,身上的衣服这副模样根本穿不了,况且能不能洗干净还不知道。思前想后只能再去买上一件,算是送自己的生日礼物。
荣乐乐回来,听路谨讲她今天的遭遇义愤填膺。
“看清那人长的什么样?敢吃我朋友豆腐,不想活了他!”
“当时我恨不得钻地缝里去,食堂那么多人,我都快被别人的目光射穿了,哪还记得看他长什么样。”路谨说的是实话,即使看清对方的模样,又能怎样,看荣乐乐这架势,估计又得出事。不过路谨在心里感激乐乐,自从路谨把荣乐乐从学校里捡回来,两人的友情与日俱增。后来两人说起过往,乐乐说:“不知道为什么,第一次看见你就觉得你跟别人不一样,尤其你对我笑的时候,觉得特真诚,不像其他人,要么皮笑肉不笑,要么就是对我回避,好像我是吃人的老虎,你说,这是不是传说中的一见钟情?”
或许友谊也一样有一见钟情,路谨从心里喜欢荣乐乐的真实,那是自己所没有的。路广进是个木讷沉闷的人,路谨为了让父亲安心,一直都很乖巧,因为这样能让父亲开心。而和其他人在一起,路谨不想因为自己没有母亲而显得与别人格格不入,她不想让自己跟别人不同,可她越努力,却越是跟别人不一样。她的小心翼翼虽不是与生俱来,可却随着时光的流逝,渐渐地浸到血肉里,搅得她半生不得安宁,惶惶不可终日。她痛恨这样胆小的自己,却最终以为胆小而无法改变。
大一新生的生活总是忙碌的,一边沉浸在高中的学习状态里,一边受到新生活的冲击,总是无法调整学习与娱乐的比重,所以胡天海地地玩过之后是手忙脚乱的补习功课。许惊涛也是如此。这边告诫自己不要贪玩,那边又有同学的诱惑,开学的前几周基本上活在自己懒惰的罪恶感中,再加之江城给他找的第一份兼职工作是发传单,累死累活赚那几十块钱,许惊涛有想回家向宋婵心投降的冲动。好在江城在一边劝慰自己,否则他真的会夹包走人。
许惊涛终归是个懂得节制的人。渐渐适应大学生活后,功课渐渐跟上进度并且渐入佳境,课余活动也是丰富多彩,参加学校的社团,四处找工作做,闲下来跟同学打篮球,江城说他比自己混得开,如鱼得水般。当然江城这样的优秀男也不免有时八一下:“兄弟,打算找个女朋友不,我们经管院别的不多,就是美女多,给你介绍个?”
“我怎么觉得你这语气是炫耀加挑衅呢,我们院又不是没女人!再说我也不急,暂时还没看对眼的。跟同学约了打篮球,先走了啊。”说着就跑向篮球场。许惊涛对于江城此番殷勤完全不屑,自己还没沦落到要别人给介绍女朋友的地步。
跟几个同学打了一个上午的篮球,中午时分肚子已经开始抗议,几个人浩浩荡荡杀向学生食堂。许惊涛抱着球在人群里腾挪躲闪费劲力气才打上饭,食欲已经被挤掉了几分,平时没见学校里这么多人,一到吃饭的点跟变魔术似的,一哄而上,这阵势就跟吃饭不要钱一样。许惊涛伸长脖子找空位,却只见一对又一对的情侣霸占着座位,丝毫没有离去的意思,心中不免鄙视。回过头时,突然看见火车上遇见的女孩在不远处,跟他一样在找空位。许惊涛发现自己魔怔了一样,脑子里满是去“去搭讪”“去搭讪”的声音。搭讪这件事并不是他长项,思绪纷乱时瞥见左手抱着的篮球,于是抬手扔向了女生。
本来只想把女生手中的餐盘打掉,借故请她吃饭,可不知是自己太过紧张,还是左手力道没掌握好,扔出去的球“啪”地把餐盘拍到了女生胸前。都怪自己当时情急没考虑到这么做的后果,许惊涛是真的慌了,赶忙扔掉手中的饭伸手拍打掉女生胸前的饭粒和菜叶,忙不迭地说着对不起对不起,等女生把餐盘拍到他脸上他才知道,自己这次真的对不起了。
许惊涛尴尬地杵在那,死火山一样,看着女生低着头朝着食堂门口跑去,不知问什么,脑袋里蹦出一个词儿,软绵绵。这龌龊的想法让许惊涛面红耳赤。
“唉我说,你这跟女孩子搭讪的方式实在是不入流。”刚才一起打篮球的同学在一旁嘲笑他。
“你居然占了外院劳模的便宜。”另一个人感慨道。
“你认识她?”许惊涛不着痕迹地问道。
“恩,好像是叫路谨,英语二班的,嘿嘿,听说她们班美女尤其多,过去蹭过几次课,我看她跟别的女生不太一样,听说她学习不错,对她印象还挺深的。”这位显然对女同志格外关心。
或许命运就是这样在不经意间悄悄地变化着,就像走在路上,某个不经意间回头,看到了不曾看过的风景,被吸引,换了方向走过去,等待自己的要么是柳暗花明,要么是万丈深渊。许惊涛犹豫着,看着地上的饭粒想,她的午饭泡汤了,自己的也是,或许这件事不能就这样算了。
一个下午的时间,许惊涛打探到了能打探到的关于路谨的所有信息。对于自己的行为,许惊涛不解,却没办法就此打住。之前从没做过这种在自己看来幼稚又有些疯狂的事情,但好像遇到她之后世界仿佛变样了一般,或许自己是被餐盘拍傻了,或者,或者为了什么?许惊涛不确定,只见过她一面,自己就做了这样不合自己风格的事情,这样算什么?许惊涛辗转反侧,终于睡了过去,梦里那柔软的温暖真实而遥远。
“哥,你说我应不应该去找她?”许惊涛这两天被这个问题折磨得死去活来。
“如果去找她,你怕什么?如果不去找她,你又怕什么?选一个不会让你后悔的,两害相宜取其轻。”
怕什么?去找她怕丢人,不去怕错过。或许答案已经明了,许惊涛深深吸了一口气。
在人生的路上向前一步走,向后一步退,走来走去还只是在原地不动,不是终点的风景不够迷人,只是在路上等一个命中注定的人,怕错过,等她追赶上自己的脚步,从自己的身边经过,然后紧紧抓住她。那么他现在要做的,就是伸出手,紧紧地牵住她。
哎,最近看小说看得特投入,搞得我也好想写个BL小说,被囚禁的江洋大盗养子为父报仇,却报错仇,爱上“仇人”的儿子,哈哈哈哈哈哈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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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两害相宜取其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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