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葬》淡月青舟

2、2.访仙

　　飞天扬着她极长的飘带，把众使女轰地远远地才说：“妹妹呀，你也实在长得太美了些。引得我这么多使女围观。”
　　嫦娥微红了脸，拉住飞天说起射日的事情。
　　飞天略一沉吟，秀眉一紧，轻轻说：“妹妹，你可知道天上的十日是东岳大帝的儿子，如今后羿一口气就射杀了九个，东岳大帝岂会干休？”
　　“我想应该无妨吧。谁叫他们作恶在先呢？后羿射日，玉帝也是十分称赞的啊。何况西王母还专程为此事赏赐了一颗长生不老的仙丹给羿呢。”
　　“西王母？怎么会这么好心啊？”飞天不安地摇摇头。赏赐仙丹？天界无此先例。飞天曾上昆仑献舞，见西王母是个谦和荣华的人，但为人极其冷淡，且从未听说赐仙药给人的。
　　“我担心……”飞天斟酌着言语，她怀疑西王母只是在利用后羿，“西王母赐药给羿，怕是有什么为难的事情要让后羿做。”
　　嫦娥被飞天的话弄糊涂了，怎么后羿做的事情反而会招徕麻烦事么？她迟迟疑疑地发问：“后羿和西王母以前并未打过交道，西王母没理由要求后羿给她做什么事情吧？”
　　“这个，我就不清楚了，兴许是看中了后羿连射十日的本事吧。”
　　嫦娥嘟着嘴说：“西王母怎么说也是西方天界的主母，也不必利用到后羿，她想做什么事还用得着用药笼络后羿啊？”
　　飞天叹了口气，她如何不希望西王母只是赏识后羿而赐药，但心里总觉不妥，隐隐地不知道哪里不对，以她对天界的了解，王母不可能轻易赐药。昔日女娲补天，苦苦哀求，天界也不愿管小小人间的祸乱，害得女娲只能自炼五色石去补天。如今后羿只是射日，何以邀功行赏？
　　想想还是问详细些好，“西王母赐的是什么仙丹呢？”
　　嫦娥说：“我也不清楚，说是长生不老的药。”
　　“长生不老？只有太上老君才会炼制这种仙丹，但太上老君从不轻易送人，就连玉帝亲自要都不见得能讨得。说不定西王母是哄你们后羿的，那仙丹是什么样的？”
　　“不知道，我也还没见过呢。”
　　飞天忽然拉住嫦娥：“这样吧，我带你去老君的兜率宫，问问老君这药的事情。”
　　嫦娥怔住，上天吗？她还是先回去问问后羿的意见吧。可还未反对，被飞天一扯，直飘飘地向南天门飞去。大地在脚下晃过，嫦娥已被惊得说不出话来。
　　兜率宫在天河南岸，二人行到天河边上时，正遇玉帝策马天河。
　　天马自嫦娥面前掠过，马蹄溅起的天河浪花，湿了嫦娥的裙角。她轻轻一提裙衫，盈盈避在旁边。玉帝一勒马，立在嫦娥面前发问：“你是何处仙娥？怎么站在这里？”
　　飞天慌忙下跪：“求玉帝恕罪，是小仙带她来求药的。”
　　玉帝横一眼飞天：“原来是飞天姑娘，朕记得你还未正式列入仙班，就已经迫不及待领你的朋友参观天庭了么？”
　　此话有责备飞天之意，嫦娥一惊，也急急跪下：“玉帝恕罪，凡民不该误闯天庭。请责罚凡民，不要怪罪飞天姐姐。”
　　谁知玉帝呵呵一笑：“不妨不妨，你们好好游历吧。莫要怕朕，朕无怪罪你们的意思。”话说完，他策马扬鞭，竟自去了。嫦娥还在发呆，玉帝已经去的远了，末了回头，深深看了嫦娥一眼。
　　飞天轻拍胸口：“真吓了我一跳，咱们走吧。”
　　过了天河，很快进了兜率宫。太上老君掳着胡子摇头：“不可能的。本君的仙丹不会赐给凡人。西王母那里也没有能令人长生不老的仙药。”
　　嫦娥急了：“老君，后羿不会骗我，那会是什么仙丹？”
　　太上老君垂下头说：“姑娘，老夫实话告诉你们。你们听完走出兜率宫，也不要作其他念想了。凡人生死有命，老夫也无计可施。那西王母与东岳大帝相交好，你丈夫射杀他九个儿子。他岂能轻易干休？但后羿是为民造福，东岳大帝不便出面找事，恐怕是借西王母的手除掉后羿。那仙丹，想必是毒药。”
　　一席话震得嫦娥站立不稳。她不记得是如何被飞天带回人间的。她的意识全然恍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