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教初雾空]铭刻时间的歌》暖光恭弥

27、番外二

　　谢谢你番外2•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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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断涂抹上白色般渐亮的天幕隐隐透入的光亮在不知不觉间已到达了凌晨时段最为喧嚣的五点钟。借着油灯看了一整夜书的Giotto轻轻揉了揉眼，在淋浴后端起一杯咖啡微微啜上一口。
　　细密地遗留着水分的金色发丝凝结在两颊旁。一夜未眠的疲倦让背部隐隐酸胀。他想透透气，便走上阳台。薄凉的气息沁入了全身，清晨的微风过于轻柔，以至于吹不出丝毫的波澜。透过余光微翘的发梢，Giotto循着鸟类的清鸣声望去，却捕捉不到声源的身影。端着咖啡杯的手紧了紧，忍不住捂上它，来驱散些许清晨的微凉。

　　“Giotto先生，你又在想她吗。”一袭湛蓝卷发的女人轻轻撩起垂下的薄窗帘，伫立在阳台的Giotto转过头凝视自己的未婚妻，苍野今晓的靛色瞳孔。事实上今天是他们结婚的日子，为此彼此的亲朋好友们已筹备期待了许久的重要日子。而此时此刻，在凌晨五点的阳台边缘，两位当事人却用着敬语展开一场淡若水的疏远交谈。
　　Giotto静静地看着今晓，唇线平直，波澜不惊。他一直都很好奇，像苍野今晓这种聪明之极的女人，明明察觉到自己心有所属，为什么依然愿意与他成婚。他接过今晓递来的白毛巾随意地拭了拭刘海上的水迹，歉意道：“抱歉。”
　　今晓却无所谓地扬起嘴角，抚了抚微乱的湛蓝发丝。“我大概猜得到哦，Giotto先生你为什么愿意和根本不喜欢的我结婚。”她将视线下移，注视着Giotto赤裸的中指。

　　刚刚来到西西里小镇的Giotto不小心与G走散，在矮房间穿梭着寻找出路的Giotto忽然被披着厚重斗篷的两个粉发女人拦住了去路。她们空洞的眼睛里看不到丝毫感情，只是机械地说着。“Giotto•Vongola，你是大空彭格列戒指的适合者。”
　　穿着白色衬衫与米黄背带裤的Giotto奇怪地转过身，“彭格列……戒指？”他狐疑地打量着两名切尔贝罗。
　　“只有你有资格成为这个世界的秘宝——可以胜于时间的彭格列戒指的持有者。”切尔贝罗却无视了Giotto的疑问，兀自说了下去。
　　被切尔贝罗的话弄得一头雾水的Giotto有些为难地笑，道，“不好意思，请问你们是谁？”
　　“我等是造访你人生的‘思考’。”依然说着不知所云的话的切尔贝罗使Giotto疑惑的表情加深。他眨了眨眼，略带无奈道：“哈……？”
　　“倘若接受这枚彭格列大空戒指，你将获得无上的力量，并且彭格列戒指的‘纵向时间奇迹’将能实现你的一个愿望。”切尔贝罗依然面无表情地陈述着令人难以接受的事实。“Giotto•Vongola，你的愿望将得以实现，与此同时，你已经有接受这枚指环的觉悟了么。”
　　Giotto正过身来，仔细地打量着切尔贝罗怪异的打扮。良久，他出声：“……特别想要实现的愿望，我暂时还没有。”
　　“但是，”他伸出手，“我需要‘无上的力量’来保护我的朋友与伙伴。”他的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为了保护他们，我有这个觉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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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晓踱到Giotto身边，与他一同扶着阳台的栏杆，安静地眺望远方。她脖颈上悬挂着的橙色奶嘴在不经意间散发出隐隐的光芒。微风将苍野今晓的湛蓝发丝抚出细微的翕动。
　　“……嘛。”她下意识地伸手摩搓橙色奶嘴，扬起嘴角，“虽然说，我和你都是抱着‘要实现与切尔贝罗的约定’这样的目的才走到一起的。”她轻轻仰起头，睫毛在苍穹下轻轻颤抖。微凉的白光流转在湛蓝的眼眸中，牵扯出一个自嘲的笑容。“但我好像还比你多一个理由吧。”

　　四月的日本晚樱，粉色重瓣下垂在窗边。在张扬的粉色里，忽然掠出两撇扎眼的黑影，稳稳伫立到Giotto的窗前。
　　“Giotto•Vongola。”切尔贝罗仍旧波澜不惊，平铺直叙，“作为大空彭格列指环的持有者，你有这个义务将你的血统传宗接代。”

　　那是离开西西里，离开斯佩多的第五年又二个月。身着简单男士和服的Giotto淡然地转过头，安静地注视着切尔贝罗。“已经有Sivnora继承戒指了，我没有这个必要了吧。”
　　“不。”切尔贝罗机械地回答着，“你是我等选中的最合适的持有者，所以你必须完成这个义务。”
　　Giotto深深地直视切尔贝罗空洞的双眼，抿了抿嘴，撑起头，“那么，我最初的权利，还存在着吧。”
　　“那是自然。”切尔贝罗点头，“你还能够实现一个愿望。”
　　Giotto转过头，凝视着窗外漫天飞舞的粉樱，落英缤纷至他浅金的瞳仁。日本晚樱真的很美，戴蒙。我替你注视了它五年。他淡然眨了眨眼，不看切尔贝罗。“我知道了。”

　　之后Giotto向尾随他一同来到日本的守护者们宣布，他要结婚了。
　　结婚对象是与他有着深交的红颜知己，日本本地人，名叫苍野今晓。

　　“那个时候切尔贝罗也来找我说了相同的话。”今晓向后撸起自己的长卷头发，垂下眼帘。“说是作为大空奶嘴的持有者，有义务传宗接代什么的。”她耸耸肩，挤出笑容，“但事实上，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她转过头凝视Giotto，唇线的弧度近乎完美，“不过，听说我传宗接代的对象居然就是我暗恋已久的彭格列创始者，我觉得背负诅咒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了。”她无所谓地摇摇头，笑出声来，“不过，要说我比你多一条‘我喜欢你’的理由也不贴切。”
　　她直视着Giotto浅金色的眼睛。“毕竟，你也有你喜欢我一袭湛蓝这样的理由吧。”她堆起浅笑，“算不算扯平了？”
　　看到Giotto迟疑的表情，今晓的笑容咧得更大，“别这样看着我啊，Giotto先生。”她的眼笑出弯弯地弧度，“呐呐，你牵挂已久，让你魂不守舍的那个女生，肯定是一袭湛蓝的吧？”
　　Giotto皱了皱眉，“今晓小姐，你怎么知道……”
　　“不好意思，我不由自主用了点奶嘴的特权。”今晓有些抱歉地瘪瘪嘴，“不过你放心，我没有深究。只是能确定，是一个湛蓝色的人。”
　　“是一个很漂亮的女孩吧？”今晓抬起头凝视Giotto。眸中糅杂着几分期待与泛滥的悲伤。
　　“……”Giotto沉默不语，微蹙起眉，静静地看着那个近乎心碎的女孩。手中咖啡的温度渐渐消退，Giotto踌躇片刻，抿了抿嘴，还是选择直视今晓的双眼。
　　“不。是一个很漂亮的，湛蓝色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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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iotto与今晓肩并肩地站在阳台上，沐浴于浅浅的微风中。今晓极为安静地听着Giotto娓娓道来他与斯佩多一同走过的崎岖蜿蜒的路，直到微暖的阳光渐出，静静打在二人的肩膀上，今晓才发觉，自己已泣不成声。

　　早晨八点，G与朝利雨月分别将Giotto与今晓领去化妆。再相会时，今晓看到的是Giotto清瘦的身材，却与正式的白西服格外合适。他的黑色领结衬得他的白皙肤色更为透明。Giotto的双手自然下垂，重新抬眼看到盛装打扮的今晓后，扬起极为美丽的微笑。可是那完美的笑容中有着极为刺眼的瑕疵。Giotto深深的黑眼圈被厚厚的粉底打上后还是能看出隐约的颜色。是不是自己的决定相当于背叛了D•斯佩多，才会让他如此自责到以这样的方式来惩罚自己。他伸出左臂，绅士地接下今晓带着白色手套的纤纤玉手。
　　那是Giotto第一次牵今晓的手，直到二人并肩坐上华丽的马车时才松开。

　　“……呐，Giotto。”今晓忽然打开话匣。
　　“嗯。”本颦眉注视窗外沿途风景的Giotto礼貌地转过头，答应道。
　　“结婚完的度蜜月，你想去哪里旅行？”
　　“……”Giotto凝视今晓片刻，将视线放到正前方，微微撩起嘴角。“意大利西西里。”
　　“为了去见他吗。”
　　“不，不是。”Giotto轻轻摇了摇头，重新将头转向窗外，声音云淡风轻，低低道，“见不到他的。”他的双眼凝视着稍纵即逝的街景，“我离开了那里五年，听说每年，彭格列二代雾之守护者都会离开意大利两个月之久，却没有人知道他去了哪里，又干了什么。”他回身安静地看着今晓，轻轻蹙眉，浅笑道，“而且那段时间，总是日本的元旦。”他将视线移开，似是想隔着千山万水眺望到彼岸的斯佩多般。“他是不是想，如果我在过年的时候想要回家乡看一看，那么作为我的背叛者的他，一定要尽可能地逃开呢？”他笑出声，“那个笨蛋总是考虑得太多啊。”
　　“我想，至少这一次，满足他所希望的，我偶尔回家乡看看的愿望。”
　　“……嗯。”今晓不知该回答些什么，只能转过头去。
　　Giotto•Vongola与D•斯佩多。这二人的羁绊，严丝合缝到外人连见缝插针的机会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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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iotto挽着盖着白纱的今晓一同踏过铺着红毯，两旁缀满鲜花的绿草坪。天空蔚蓝，又高又远，遥不可及。有缕缕的白云安然地漂浮之上，宁静地注视着祝福与花束洋溢在整个氛围中的婚礼。Giotto与今晓在教堂的钟声下轻轻相吻，却再也没有丝毫多余的动作。

　　“那么，Giotto•Vongola，你决定好你的愿望了吗？”切尔贝罗的话盘旋在Giotto的房间里。
　　“嗯。决定好了。”

　　一吻结束，Giotto与今晓转回身，正对着之下鼓着祝福的掌声的人们，彼此相视而笑，明媚干净。Giotto的眼睛弯弯地，唇角清净。他想他一定是刻意在模仿彼时斯佩多被自己夸赞为“天使”后，那眉眼弯如桥，唇线暖如蜜般的，全世界最明媚清醇的干净笑容。

　　“我希望D•斯佩多的心愿能够实现。”
　　因为我记得，你说过，你最珍视的东西，是你自己。

　　Giotto想此时此刻的他猜不到斯佩多究竟会在何时何地许下什么愿望。可是他却忍不住贪婪地想象起愿望实现时，D•斯佩多那满足的浅笑。
　　这样想着，Giotto禁不住随着脑海中想象着的斯佩多的笑颜，笑得愈发幸福。

　　若干年后，苍老的D•斯佩多在他的祈愿下，为了Giotto•Vongola，得以永生。

　　谢谢你番外2•想文/暖光恭弥[2011.5.1 共计3,729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