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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风华盖世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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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德二十三年,春。
叶玄真受封为忠义将军,赐金一千,官宅一座。
虽然说,天下始终不曾太平。但是朝廷里有了秦轩和叶玄真这两个人,真的就如魏寒所言,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他们两人,一文一武,一智一勇,一内一外,更难得的是,两人义气相投,彼此间从无你我之分。李家的人对浅离早就不满,一直想着方法对付他,没想到来了一个叶玄真,他武艺极高,又认识不少的江湖人士,与浅离根本就是形影不离。他们根本就没有机会下手,不但如此,反而他们自己的计划屡次被两人破坏,多年里积揽的势力,也一点点被他们所削。
很多当年就对李家不满又苦无办法的人,如今正好脱离李家的控制,齐齐与浅离交好。而旧日里被李尘寰无故贬职或判罪的臣子,也被浅离一一找回,给予官职。李家想要像当年一样无所顾忌,欺瞒主上,已然是不再可能的了。
民德二十四年,秋。
北印在边境再次进犯南安。叶玄真带领五万大军进行抵抗,历时二年,再次大败北印。叶玄真甚至带着他的侍从芦儿,直捣黄龙。北印的国君害怕南安的军队,只得暂时避难。一时间,叶玄真成了南安百姓心中的一个神话。
民德二十六年,秋。
在北印的皇宫,浅离以秦王之尊与北印签下永不相争的文书。
民德二十六年,冬。
叶玄真被封为护国元帅,统领十万大军,至此和李家的军力相当。而浅离则再被加封,人称“御亲秦王”。
北印虽平,但浅离知道平安的时局并不会长久,因为他猜得出西边的莫云迟早会举兵进犯。所以,在那年秋天他就和叶玄真一起,开始下一步计划的部署。当然,还有李家,他们也一直在蠢蠢欲动。太子书的妻子魏芙在那年冬天因病过世,自此书一直闷闷不乐。直到他遇见了李尘寰养子的女儿——方情,一时间惊为天人,而后又迷恋不已。并与一年后,娶她为妻,封为太子妃。
民德二十九年的春天,莫云军来势汹汹,攻入了南安的西境。
于是战火再一次点起。
叶玄真再次披挂上阵,点兵西行。
临行前,浅离和玄真相约在玄真的旧居“清风馆”,饮酒作别。
“浅离,你为何要叫浅离?这离字总是透着伤感,诉说着无尽的别离后的苦楚。”饮过酒后,玄真的脸上有着微微的红晕,宛若窗外飘飞的桃花。“当年进入朝廷,本是为了要保护你,要在你身边陪着你,没想到这七年来,我们却是聚少离多,不常相守。”
浅离看着玄真的眼光若有所思,“姨夫说,人世间没有完美的事情,最大的悲哀也不是常常别离,而是相聚却不能心魂相系。若能以别离之苦,换来相聚时彼此的珍惜,一切也就值得。”
玄真突然握住了他的手,俏丽的容颜也亮了起来。“那么我们呢?我们是否也能彼此相惜。”
浅离反手而握。“我以为,玄真早就懂得我的心。那一夜,你骑着战马飞来云淄救我,我就已经明白,我们彼此相系,这一生恐怕都不愿分离了。”
不错,那一夜,因为浅离的受难,才知道自己的心意。那一夜,也因为浅离见到她如此模样依然不嫌弃,而知道了浅离的心意。可是,毕竟分离太多,总害怕浅离会成为第二个轩亦。别离,并非好事呀!
半晌,她叹声道:“不错,原来是我苛求了。如今浅离平安无恙本就是我心中所想,我还有何抱怨的呢?”她站起身来,走到窗边,身下临着无数的桃花,“不过,虽是如此,我却依旧不能——”
浅离觉得玄真站在那里就像是要凝成了一座雕像,心里不免痛心,若不是因为他,玄真的生活会更加自由,更加好些。想到这层,他也不禁站了起来。
“玄真,你可信我?”
玄真闻言,先是一愣,然后反说:“我何时怀疑过你?”
“此刻也是?”他再问。
玄真舒开眉头,宛儿一笑,答道:“信了,就是一辈子的事情。”
果然,玄真果然还是那样护他,此次此刻真希望就这样随着他一起走了,然后天涯海角自由自在,只可惜不行。他觉得心中发痛发酸,可偏偏还要强作笑颜。
“玄真,会有那么一天的,我们会永远相守,再不分离。”这样的承诺明明只是镜花水月,可玄真却笑得更加明朗。
“好,我等着这一天。扁扁一叶舟,江中独垂钓,两岸花纷飞,烂漫三月桃。我记得你的心事,那也正是我的心事。”玄真接过芦儿递来的披风,配上了自己的宝剑赤霜,“浅离,外头风大,你才病愈,不宜吹风,今日你就不用送行了。我走了。”
她大步一跨,浅离问:“何时能回?”
“浅离放心,陛下把你托付给我,而你把卫国的重担交给了我,我绝对不会负你所托的。不出三年,我必然回转。”
她大步流星,飞快地下楼,又飞快地策马而去,如风一般。
浅离喘着气,靠在窗边,轻轻谓叹,“但愿我真能不负你。”
“秦公子,你怎么也不披件衣服,你这样,要是被我家公子知道了,还不骂死我。”芦儿才上楼,一看见浅离这副忧国忧民的样子,就是不痛快。
“芦儿?”浅离一看见是玄真的近侍芦儿,他也是吃了一惊。“你怎么在这里?你不是随着玄真出征了吗?”
“本来是这样的。”芦儿不开心地把拿来的怀炉递给浅离后才说,“可是我家公子怕你一个人在这里不安全,就一定要把我留下来。我好说歹说,就是不让我跟着。”
“玄真他——”
芦儿一口截断了浅离的话,“秦公子也不用过分担心我家公子,我家公子本事通天,没有人可以比得过她的。要是你真的觉得对不起她,就好好地保护自己,不要老是为了所谓的朝廷,而不顾自己的安危,这样就算是为了我家公子了。”
浅离无言以对,只剩下一番苦笑了。
“对了,这是刚才清明带过来要我交给你的。”那厚厚的一叠,分明就是各式各样的文书。
浅离接过它们,心里更觉得一阵凄苦,情不自禁地就会想起远方的玄真策马而战时的激烈。只可惜,他身上肩负着太多的东西,根本就不能。
他让芦儿燃起灯,靠在桌边,就看了起来。
“秦公子,您真的喜欢我家公子?”在边上伺候的芦儿突然这么问。
他放下笔,为着芦儿的问题觉得困扰,“喜欢还有假的吗?”
“当然不是。我是说,公子是个男儿,而你也是男儿呀。男子和男子在一起,岂不是很奇怪。”
浅离却笑了。“我以为芦儿是个豁达的人,却不想也一样拘泥于世俗。男子与男子就不能彼此喜欢吗?我喜欢玄真的人品,仰慕他的才情,更欣赏他待人真诚的性子,彼此喜欢讲究的是缘分,是彼此的相知,怎会因为身份或是性别而有所顾及呢。今天,他若是个女子,我会爱他,他若是个男子,我也一样如此爱他如初。”
“这样不奇怪吗?你们是不能成亲的呀?”芦儿试探地问他。
“喜欢也未必要成亲呀。她是女子,我必娶她为妻,他如今是个男子,我将一生视他为我的伴侣。我想,玄真也是如此设想的吧。”
芦儿恍然大悟。这才明白,玄真为何会如此看重浅离了。不是他的惊世才绝,不是他的清艳无双,更不为他的大忠大义,只因为他们是如此相近的个性,一样的洒脱,一样的不在乎世俗的眼光。同为男子算什么,只要相爱就可以满不在乎的。
公子没有错看他。
“秦公子,你心地那么好,又那么聪明,我相信好人一定会有好报的。”芦儿高兴地说,他真想一下子就揭穿玄真的身份,不过又怕玄真怪罪,只好忍着。但是,一想到未来,两人相处的情景,他就情不自禁为他们感到高兴。
两人会好的,他们一定可以跨过彼此的心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