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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松骨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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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天过去了,然后是夏天。那年的夏,似乎特别的热,整个京城就好像在火中烧烤一样。
燕子含去了将近两月,派一员副将飞马回报了三次,皆说:喜,大胜。
皇帝是非常高兴,只有浅离没有喜色,而且他的眉锁得一日深似一日。特别是,最后一次。
那日,皇帝招他入宫,就问了这个情况。
“浅离,为何我军胜了,你反而如此不悦。”
浅离把软垫子放到了魏寒的身后,入夏以来,魏寒的身子就一直不太好,常常要咳嗽,有时痰中还带着血丝。
“陛下,我何时不悦了?前方有喜事,我自然是高兴。”
魏寒靠在椅子上,视线还是放在浅离的脸上。“浅离难道连姨夫也要糊弄吗?姨夫看着你长大,你是高兴是不高兴,我又怎会不明白。离儿,是不是有了什么问题?”
“陛下,您生着病,我不想说,更何况,这究竟还是没有根据的猜测。我想,是离儿多心了。”
“离儿一向谨慎,如果离儿会这么猜测,必然是真有其事,说吧,难道真要等到事情严重了才说吗?更何况,我哪里有这么柔弱了。”
魏寒鼓励地朝他看。
浅离本不愿说,但实在也不好欺瞒,也就说了自己的猜测。“陛下,臣认为前方不妥。”
魏寒吃了一惊,“怎么不好,那三次回报不是都说大胜吗?除了……”他顿在那里,似乎也想到了什么。“难道……”
“看来陛下也记起来了,这三次回报上印上的都是副官元彭的印章,而非燕将军。”
“可是,那也不能说……”
“军中要闻,自然应该印上将军的印章,此刻却成了副官的,那不是惹人怀疑吗?那么究竟是什么原因,使得燕将军两个月来一点消息也没有?所以,臣才会大胆猜测,是否他们遇到了麻烦。燕将军,一向不会好大喜功,他也知朝廷困难,所以现在遇到险境,也不愿如实相告,总希望可以自己解决。”
浅离一边说出自己的忧心,一边看魏寒的表情。
魏寒先是震惊,而后发怒。
“大胆元彭,他竟然欺君罔上。”
“我猜,”他低低地沉思,“元彭应该没有说谎,他多年追随燕将军,他不是那种奸险的人。”
“那——”魏寒糊涂了。
“我想,他们现在虽然胜了,可是他们也的确遇到了困难,而且是比较麻烦的困难。他既不愿意告诉实情,又想到如果连月没有消息,我们必然心焦,所以他才把事情交给了元彭。”
“离儿,你说的是真的吗?”魏寒担忧地问。
浅离摇摇头,有些困扰。“姨夫,你总说离儿过于聪明,过于谨慎,但愿此事也是离儿杞人忧天才好。不过,就算真的有事,也请陛下放心,臣一定会把一切安排好的。”
浅离希望这是自己多心,可是事情却往往总是会如他所想,一点也不错。
初秋的时候,前方传来战报:前方缺粮,请火速增援。
照理说,那批战粮不会那么快就用完,就算一时没有了,云淄城中也应该还有剩余的粮食,尽管去年的收成非常不好。
战报一定是没有问题的,因为若非万不得已,燕子含绝对不会这么做的。万不得已?那么就是说,此刻连云淄城内的粮食也快没有了。
他最怕的就是战势拖久这点,没想到还是发生了。
询问送信的兵士,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可是来的人却也是弄不明白情况,还只说战局很好,胜了多次。看来这里面的真相,只有上面的人才是明白的。
不过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也只好尽快想办法解决了。
派发军饷,护送运粮,这些原本不是浅离的事情,可是前去送粮的官员却被民部的张言张大人一句“今年多水旱,库中无多余钱财和粮食可供军需。”从张大人为难的表情中,也可以看得出,是有人在背后刁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