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见尹憔悴》轻摇雪

4、何人得知尹憔悴

　　从没有见过他喝酒的样子，原来竟有如婴儿一般，不吵不闹，只是安静的睡着。婉凝心里真的很不好受，也只是交了钱，在酒保的帮助下，将欧阳扶上了出租车。
　　“凝凝，不要离开我。求你，不要。”欧阳像是做了噩梦一般，满脸开始缓缓的冒出冷汗，双手在空气中不安分的抓着，总想抓住什么东西。
　　婉凝伸手牵住，温和的安慰着：“我在，不走，欧阳。”
　　也许真的有心灵感应，也许即使是醉了，欧阳依然心安下来。嘴角微微上弯，像是要笑出来，双臂缓缓将身边的温暖抱住，因为很熟悉，这个温度。
　　直到将欧阳送回他居住的小屋外，依然没办法叫醒。婉凝有些不知所做，抱住欧阳坐在了台阶上。茫然的看着天上闪光的星辰，好像已经是四点了。算了，反正回去也睡不着，就这样坐一会吧！伸出手指，轻轻婆娑着欧阳的脸庞，又瘦了吧？这几日为了自己的病，应该又奔波了好久吧？心里有些腻腻的甜蜜，或许自己真的很自私，或许自己应该放手，让欧阳去寻找他的幸福，毕竟自己总也不可能赔他一辈子。可是放不开呢！
　　真的放不了手，只想趁着最后的时间，好好记住他的眉眼，记住他的笑容，记住他的声音。可是时间总是很短，短到什么都来不及，就已经要结束。
　　过去为了生计，自己总是到处打工，对于他是亏欠了不少，没有时间陪他看电影，没有时间和他独处，没有时间为他做好多好多事情。可是却从来没有过抱怨，只是每天在自己最累的时候给予力量，最需要支持的时候给予帮助。他是老天给自己的最好的礼物了。可是，为什么连这最后一点的幸福也要剥夺拿去，就真的吝啬到这般么？
　　婉凝扬起清秀的脸，泪水顺着面庞滑落，消失在黑夜之中。
　　“欧阳，如果我不在了，可不可以替我好好照顾馨儿？可不可以忘了我？”好听的声音散在空气里，消失不见。
　　欧阳依旧沉沉睡着，却抓紧了身边的双手，不知道为何，即使在梦中，依然还在痛着。
　　“欧阳，如果下辈子可以的话，我做男生你做女生吧！那样换我来照顾你，好不好？让我来为你撑起一片天空？好么？”婉凝停了一会，看欧阳没有反应，明知道欧阳根本听不见，却依然自说自话，“呵呵，那就当你同意了。那我们说好了。如果有来世，让我来找你。”
　　双手紧紧扣住欧阳的十指，指节分明，确实瘦削的一双大手，泛着苍白的色彩，让婉凝心里闷闷的痛着。只得继续抬头张望着天空，夏天的早晨似乎到地很早，才不过四点多，东方就已经开始泛起了白光。
　　婉凝却没注意，身边靠着的欧阳眼角中溢出的泪水，轻轻滑落在黎明的曙光之中。不，婉凝，下辈子，还是我来照顾你。

　　也许是身体原因，婉凝不到七点就昏昏睡去，身体一歪靠在了身边的怀抱里。是昏迷还是沉睡？
　　欧阳伸手抱住，眼里是说不尽的凄婉和哀痛，白色的衬衫也不复前日的整洁，却没时间来整理。轻轻环抱住她，心里泛起了幸福，不由得将头埋在了幽香的秀发中——这是她的味道，双手轻微颤动起来，泪水却沿着婉凝细长的脖颈缓缓流下。
　　“不要哭！欧阳，不要哭！”
　　像是来自遥远天界的回音，飘渺悠远，却在刹那时间内安抚了欧阳不安的心。
　　抬起头，就对上了一双含着笑意的彤眸，嘴角也拉起了弧度：“是我吵醒你了么？”
　　“是啊！也不知道谁家没长大的孩子，还偷偷的哭呢！”婉凝笑着开起了玩笑，好看的眉毛斜斜一挑，调皮的诉说着情话。
　　欧阳低低笑开，伸手轻轻按按婉凝额前的流海，柔顺的发丝犹如丝一般清凉顺滑，说不出的宠溺。

作者有话说

　　哎，终是没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