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见尹憔悴》轻摇雪

35、愁绪不减常存心

　　就这样，几乎每隔几日，婉凝就溜出去一趟，而朝凤阁这个名字在整个城中愈来愈出名，几乎人人都知道，在城东的朝凤阁有十二个各有千秋的美丽女子，却不知道这十二名女子的缔造者只是一个十岁孩童。婉凝倚在床边慢慢勾着琴弦，惹来暄妍一阵白眼。“我说婉丫头，你既不想好好抚琴，何必装模作样呢！倒不如别浪费时间！“
　　婉凝没有说什么，放下了古琴，站在窗边不断眺望着，又是两年了。自己已经来这里四年了，不长也不短，长到好像离开欧阳有一个世纪般的漫长，短的好像那温柔的拥抱依旧留有余温，欧阳，你可还好？
　　“又来了？婉儿，你到底在思念谁？”暄妍不由出声问道，着实很奇怪，每次婉凝都会露出这样的笑容，甜蜜着却又痛苦着，幸福着却有着不可忽视的酸涩，像极了深陷爱情之中的小女人，可是婉凝才十二岁吧！虽然自己承认她肯本不像十二岁，先不说她在文学上的功底，就说那音乐上的的造诣。记得她曾说过要自己教她抚琴，当时那个开心呢！毕竟一向看起来全能的婉凝也有不懂的时候，着实叫自己欣慰了不少。不过很明显自己完全错了，除了第一天自己教她基本的手法之后，再没找过自己，而弹出来的乐曲叫自己大跌眼镜，谁能相信一个刚刚学会弹琴的女子竟有这样的琴艺？简直就是……天才。可是她那里知道婉凝曾经学过钢琴，对于音乐本就不是太陌生，自然学起来快得多了。
　　婉凝听到暄妍的问话，低头苦笑，思念谁？思念呢！
　　已经思念过去了，本以为时间真的会是解药，可以将所有的感情冲淡，可以渐渐将自己的痛苦减淡，却殊不知这样的回忆越来越深，这样的心痛越来越痛，每一次想到再难相见，就像被人生生扼住了呼吸，眼前不停变换着他的音容笑貌。原来有一种感情像酒一样，时间越长酒香越醉；像清茶一般，时间越久味道越浓。
　　没有回答，是因为不知道如何回答。婉凝半个身子斜斜靠在窗边，坐在床沿上，视线飘到遥不可及之处，一头长长的乌丝在晚风中扬起，描绘着迷人的弧度。一张小脸美丽轻灵，却有着一种淡淡的忧郁。
　　暄妍叹口气，这不相当于没问么？便罢，她既不想说，就不说了吧！有些心疼的看向兀自发呆的婉凝，眼神不由一滞。呼吸都似乎被带离，好美呢！看了两年，却一直都知道婉凝有多美，也一直不停被她吸引着，面容精致，神色忧郁，浑身上下散发的气质更是让人心醉。她确实配得上这天下第一美的称号，只是却无人知晓。
　　“好了，暄妍不早了。我该回去了。”婉凝回过神来，坐到梳妆台前将一张白皙的脸抹上一层黑黑的东西掩盖，只剩下一双如水睑眸依然明亮如初。
　　暄妍看看，直想笑，试想你看见一张天下绝色的脸瞬间变成很丑的样子，能不想笑？好不容易压下笑意，暄妍这才说得出话，嘴角却依然不受控制的一抽一抽，好看的眉毛也纠结起来。“这么快就回去？要不吃了饭再走？
　　婉凝从镜里瞥一眼憋笑的暄妍，心里淡淡欣慰，嘴角也微微有了一丝弧度，“再不走，你就要憋出内伤了吧？”
　　暄妍有些错愕，却也瞬间了悟，笑容扩大，在没有抑制的办法，遂也就笑开。扶着桌子狂笑不止。一双眸子勾出媚人的弧度。
　　按照习惯，婉凝依旧轻轻到了后院的一个小门，这里是一座废弃的庭院，没有守卫，却也方便了婉凝来去，只是这回，婉凝脚步却在一瞬间停住，闪身进了一片黑暗之中——有人。
　　“你听说了么？太子要娶二小姐入府哎！”
　　“可不是么！要说二小姐也算的上一个美人儿，配那太子，当真是很合适嘞！”
　　“是啊！好啦，快走了！”
　　“小心让老总管抓住，我们俩就完了”
　　……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之后，在没有其他动静。
　　婉凝这才直起一直弯着的腰，脸上平静如初，似乎都不曾听到任何事情。要出嫁了？真可惜，怕是以后在不能相见了，上官晨凝算你好运，既然老天爷都想我放过你，我便不再计较。只希望你好自为之，不要再做什么让我愤怒的事情。不然……婉凝细长的睫毛微微低垂，也顺便掩过了眸中瞬间闪过的狠历，然后慢悠悠晃回了自己的小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