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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双姝 ...

  •   挑起帘幕,云轻一手托起下巴,倚窗看葱郁高大的树缓缓后退。马车向南行驶了半月,距芦水不足百里,不是她怀疑司越此行的真实目的,倘若他身怀要务,一路上岂会如游玩观赏一般优哉游哉。虽说他们易容轻车简行,可司越除却离京伊始使了小伎俩摆脱了尾巴,她再未看他有过其他动作,即便他有动作暗中进行,可她与他形影不离,从未发现他有任何不妥。她不认为自己的观察能力下降如斯,唯一的可能是人马皆在暗处隐藏得极好。

      阳光穿透层层遮挡,投下斜长细密的光,斑驳树影随风摇曳。正所谓树欲静而风不止,人欲行而时不允,有的人有的事非得送上门,你当如何。

      耳边一缕疾风擦过,司越手中多出了两片树叶。视线触及司越手中树叶,绿中泛着丝丝红艳,久在药中流连的云轻如何不识两片树叶的真容,分明是以毒物为生的铁练子。铁练子以周边毒草毒花为养料,将吸收的毒性存于体内,形成多种毒素,是以一株铁练子枝叶茎杆汁液毒性各不相同。铁练子毒性虽强为毒株中的佳品,但对其生存环境要求极为苛刻,只在靠近清灵雪域的沼泽中生长着为数不多的铁练子。

      “铁练子,没想到有人行事这般奢侈,随手抛出的竟是铁练子。言卿,你体质虽然特殊,然铁练子毒性强烈,还是放下为妙。”

      “轻儿如此看重此物,还给来人实在可惜,两片入药似不够。”

      司越眸光一冷,唇边笑容愈深。

      “正好,我寻铁练子多时,苦于铁练子生在沼泽之地,采摘困难,有人送上门,我乐见其成。”
      说话间司越广袖一挥,将云轻护在怀中,反手一挽,将接二连三射来的铁练子尽收手掌。显而易见,来人武功高强,非泛泛之辈,单单一手暗器功夫可见本领深浅。

      马车急速前行,车内颠簸加剧,暗器不时袭来,忽然马长啸一声,骤然停下奔跑,跪倒在地,驭夫纵身一跃跳下马车,抛出腰间绳索稳住悬而未倒的马车,彼时车轮四散开来,顷刻间但见车厢随绳索离地静立空中,尔后平缓落下。恰此时细密如雨的银针扑面射来,驭夫以绳为鞭,生生挡落半数银针,另一半银针则顺着原路射向来人。一时间风止树静,空气凝固不能流动。

      “轻儿,抱紧我,不要让自己受伤。”

      “我相信你。”

      司越收起唇边笑意,走出车厢不再看怀中人儿,目光直视树林深处。

      “主人,来人四个,各据一方。”

      驭夫甫一开口,藏在司越怀中的云轻再也忍不住探出头来,不为别的,正因这与他们随行月余的驭夫竟是女子之身。她从未认真打量过驭夫,现下仔细探来,尽管她修饰得极妙,她还是能看出她的女子之身。一开始她就知道外表平凡的驭夫不简单,同行月余从未听过驭夫的只言片语,她只当驭夫是哑巴,原来与此。

      “轻儿,不可掉以轻心,绝武艺虽高,来人亦不简单,双拳难敌四手,轻儿伤了我会心疼的。”

      云轻悻悻缩回司越怀中,她不想反驳他,任谁听见他这种不紧不慢的语调也担心不来,鉴于离京伊始她有言在先,她还是乖乖呆在他怀中的好。先不论司越有无后招,如果连这四人都无法解决,他绝不会贸然携她走出车厢。她从未轻看司越,无需理由。

      “绝,留下一个活口,不要毁了剩下的铁练子。”

      “是,主人。”

      绝长鞭一扫,四方皆惊,隐于林中飞鸟四散逃窜,原本凝重的空气被划开一道缺口,气流喷涌而来,绝又是一鞭,看似无意实则蕴藏杀机。长鞭出,宛如赤练蛇凌空翻腾,不见血腥誓不归。只听得‘咻’的一声,长鞭染血而归,四名黑衣蒙面人突然出现,其中一个手臂处有伤,正是绝长鞭所伤。

      “请云小姐随我等走一趟。”

      为首的一名黑衣人率先开口,语气刚硬哪见征询之意,胁迫感逼人。云轻按捺住心头好奇,窝在司越怀中不为所动,不过这语气甚是熟悉,更是她最痛恨的要挟。

      “阁下要带走我的妻子,置我于何地,你家主人纵然一手遮天,这强人所难之事也不可做得太
      过。”

      “请云小姐随我等走一趟。”

      黑衣人完全忽略司越的话,双眼直勾勾盯着紧紧抱着司越的云轻。

      “来人既是故人,轻儿可要走一趟。”

      “不要。”

      明明司越的语气与平常无异,她本能的察觉到不对劲,如何敢应承下来。脑袋蹭了蹭司越胸前衣襟,她将头埋得更深,仿佛瞟一眼来人都是罪过。那人也真是死脑筋,司越一再强调她是他的妻子,还非得唤她云小姐,成心给她添堵不是。

      “阁下听清楚了,拙荆不愿随你走一趟,没人可以勉强她。”

      司越面上一副我很和善很好商量的表情,话中不容抗拒的强势丝毫不逊来人。此时两人中间若有一碗水,定可看到水珠四溅。

      “莫非云小姐忘了药谷沂水池畔一事。”

      “你告诉舒毅,我云轻忘了谁也独独不会忘记这件事。既然他以此作文章,我奉陪到底,就不知最后鹿死谁手。”

      沂水池畔的耻辱她岂会忘记,她厌恶舒毅这些年,无非是为了那件事。来人都踩到她的痛处,她若瞻前顾后,未免太委屈自己。荡漾着盈盈笑意的翦眸中泛着丝丝冷厉。司越闻言心头微颤,沂水池畔他也曾数度流连,至今难忘。

      “既然云小姐主意已定不愿随我等走一趟,那只好得罪了。”

      “绝、情,一个不留。”

      “是,主人。”

      伴随着两个女子清脆有力的声音,绝长鞭一甩,暗处忽然闪出另一名黑衣女子,手持长剑,剑身在阳光下散发出阴冷的光,只需一眼云轻就能感受到来自剑咄咄逼人的寒光,这等利刃必定久经鲜血洗礼,不想这样一把利刃的主人竟是一个美娇娇。

      几人迅速交手,司越护云轻在一旁似冷眼旁观,又或是这起挑衅与他二人无半点干系。长鞭过境必以鲜血浸染鞭身,长剑挥舞,剑身定沾鲜红点点。绝、情二人身形诡异,所持武器一柔一刚,恰到好处补足了对方的不足,加之二人长久以来形成的默契使其在战斗中如鱼得水,绝以长鞭困住对方,情挥长剑锁喉,顷刻间置对手置于死地。显然来人没有料到中途杀出两个高手,毕竟来此的四人个个非平庸之辈,孰知不到半刻钟,四人折损三人,惟余为首的黑衣人苦苦坚持,被绝、情逼至绝境。

      “我本不想杀你,但是说错话是要负责的,只能用你的性命偿还。”

      ‘咻’的一声,长剑穿透肌肤刺入黑衣人胸口,‘咻’地一声染血长剑被收回剑鞘,血珠喷涌而出,黑衣潮湿一片,黑衣人捂胸闷哼一声,倒地合眼断了呼吸。

      四具冰凉的尸体并不会让云轻有任何不适,给她冲击的是眼前两个杀人利索表情冰冷的两名女子。她可以确定自己从未察觉到暗处有另一个人的存在,何况隐在暗处的还是这样一个冰美人。见识了两女的手段,她由衷折服,也许是因为她武艺不精,便格外钦佩高手。

      “轻儿,绝、情以后跟在你身边。绝、情从今以后,夫人是你们唯一的主人。”

      “是,绝(情)参见夫人。”

      云轻愣了一下,转瞬间平复如初。她眨巴着眼睛笑意盈盈看向司越,面露欣喜。

      “绝、情,你们以前怎样,以后还怎样,除了换了一个主人。”

      “是,夫人。”

      果然,话音刚落,情的身影消失不见,绝将长鞭收入腰间,退回损坏的马车旁。

      “言卿,看来我们无法驱车前行。”

      看了看四散开来的马车,云轻垂眼轻叹一声。

      “无妨,前方不远处有一驿站,走吧。”

      三人方离开,原本被情刺中心脏倒地而亡的黑衣人突然睁开了双眼,他迅速封住周身大穴,阻止血外流。黑色面巾下一双幽深的眼睛盯着三人离去的放向。

      “绝情双姝竟是他的暗卫,铁练子怎会对他毫无作用。”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双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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