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生一代一双人》文瑀

9、救人

　　正值春日，万物苏醒，百花初放，景泰山仅有的一条上山的山路上行人三三两两，都是要往山上的慧缘寺上香的香客，善男善女，虔诚恭敬。
　　一对父女挑着担子来到树下，准备喝口水歇会儿。十多岁的女儿从竹篮里拿出一个水壶和一个水杯，先倒了杯水递给老父亲，老父亲一边擦汗一边接过水，也叫他女儿喝水歇歇。
　　父女两正父慈子孝的说着闲话，从旁边经过几个壮汉，其中一个手摇折扇的胖头圆脸的公子正眯着眼色迷迷的瞧向这小姑娘。
　　那老父亲约见着了，赶紧叫女儿到自己身后来。
　　“哟，这老家伙倒有个这么漂亮的女儿。”一行人流里流气的朝父女两走来。
　　“张哥儿，你要做什么！”老父亲急道。
　　“放屁！张哥儿也是你叫的。给我打！”张公子怒道。身后的壮汉搙起袖子就上前拽老人家。他女儿忙拦住道：“你们要做什么！住手！”
　　“别管给我打！”一声令下，几个壮汉扯过老人家，一推就将他推倒在地，几个人抬起脚就往老人家身上踹去。
　　“住手！”伴随着一声喝止，几人循声望去，见两个年轻公子骑着高头大马路过此地，此刻已跳下马正朝他们走来。
　　这两人正是多毅和前面那位九爷，那张哥儿见他二人穿戴不俗，不敢太过放肆。就想贤说几句好话套套交情，也叫二人别管自己的闲事。
　　张哥儿先是笑嘻嘻地冲二人拱了拱手：“两位爷，我瞅着二位口音都是本地的，也该知道京城里头闲事多，要管真管不过来。今儿是我的错，挡了二位的道，二位就权当没看见，日后也好再相见。”
　　九爷轻蔑一笑道：“你以为自己是谁，也敢和我们攀交情。”
　　张哥儿道：“我知道京城贵人多。但您不是京城府尹，又何必来管我的闲事呢？”
　　“你的闲事？”多毅挑眉道，“你可知你要抓的人是谁？”
　　“噢，还请这位爷说来听听。”
　　“这丫头已经卖给我府上了，你要抓她，就是和我作对了？”
　　“这倒新鲜，你说卖到你府上，可有卖身契？”张哥儿显然不信。
　　多毅慢吞吞道：“要看卖身契，跟我去刘明远府上，让你瞧个清清楚楚。”
　　刘明远就是京城府尹的大名，张哥儿听他直呼府尹老爷的名讳，心里有些害怕，知道必是有点来头的人。
　　九爷又补了一句：“想清楚没？明日我二人正好要去赴刘明远的赏花宴，你就和我们同去，凡事讲个证据，不让你犯嘀咕。”
　　刘明远每年都要在这个季节办百花宴，宴请八方宾客，这张哥儿也是知道的，见他们这么说，张哥儿知道今天这人就抓不成了，还不如卖个人情，以免惹下麻烦。
　　想到此，他立即满脸堆满了笑，命令手下放人，一面急急忙忙带着人跑了。
　　二人见他跑得急，不由相视一笑，暗骂果然是有颜色的狗奴才。
　　那爷两被救，忙到二人前扑通跪下，直磕头道谢。
　　九爷道：“不用如此，我们也只是碰巧经过。”又叫那小丫头扶起她老父亲。
　　多毅道：“没事了，你们快些回家去吧。”
　　那小丫头扶起父亲，却流下眼泪来：“经此一事，我们不敢再回去，只怕那恶人还会再来相扰，那时就没有我们的活头了。”
　　多毅和九爷听了，心里明白他们是怕自己走后，那些人还会再来寻麻烦，到时候无人为他们出头，只怕下场比此时还惨。
　　九爷便向多毅道：“多毅，不如你跟下面人打个招呼，叫那小子不准再寻他二人的麻烦。”
　　多毅点点头：“好，回去我便去吩咐。”于是向那丫头道：“小丫头，不必担心，我保你们回去能安安心心过日子。”
　　父女两一听又忙跪下，那丫头感激道：“公子大恩大德，无以为报，还请公子收我为奴，只要能保我父亲安心养老，我愿意当牛做马报答公子。”
　　多毅摆了摆手“举手之劳，不必挂心。你回家去好好奉养你的老父罢。”
　　“公子是不是嫌我卑下之人，不足为奴，我可以为公子做马奴，只要能伺候公子，报答公子，让我做什么都行。”
　　多毅见她执着，不好直接回绝她，便道：“你要报恩，日后若需要你，自然有你报恩之时，你先回去吧。”
　　说完不待那丫头说话，便和九爷转身走了。
　　只剩那父女二人对着他们远去的背影，不住磕头致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