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等醉／十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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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赫连春水与息红泪二人离去后。顾惜朝抿抿唇，转身看着那座楼，伴着淡淡的月光，愈看愈让人不寒而栗。戚少商看着身边那人，目光落在他的左臂上，有些心疼的拉过他的手。“你这是作甚？”顾惜朝怒视拉着自己手臂的戚少商，挣扎了几分，想要把手臂抽出来。
“别动。”戚少商的声音很轻很沉，听在心里竟然有丝丝温暖，顾惜朝便没有在说什么，任由他拉着。戚少商见顾惜朝没有拒绝，便撕下从自己身上撕下一条白布，拉过顾惜朝看着他的伤口。
二人距离很近，戚少商温热的鼻息就在自己脖颈处，顾惜朝觉得有些痒，不由得甩甩头。戚少商抬手要把顾惜朝的衣服解开，却被顾惜朝连忙制止，“无妨，这只是小伤。”
戚少商看着顾惜朝，眼睛中似乎闪过一丝自责的神情，“如果我早些来就好了。”说着还是隔着衣衫用手中的白色布条把顾惜朝的伤简单的包扎了一下。看着那白色的布条，不由得想起顾惜朝留在了青色布条，记得歇过一上午之后，他便上路来到了顾惜朝隐居的小屋，果然发现了顾惜朝留下的线索，其实他并没有看到花上面的青色布条，只是不经意看到了窗台上的手套——白、新、干净，像是特意放上去的，他便像是想起了什么一般，带着手套在花丛中找到了——青色布条绑着的两朵花和画上面的一模一样。这花，这布条，像是告诉他去哪里，脑海中又回想起了顾惜朝所说这花和上山的村庄有关，不禁笑笑，从花丛中走了出来，进了屋便看到放在床上的白色衣衫，换上新衣服把旧衣服毁了，便拿着逆水寒剑独自上了山。
其实他刚到山上看到废墟似的存在真的有些不解，顾惜朝留下线索让他过来却看见一片废墟，这里确实不像是有人的地方。他向前走了几步，一根红烛上的青色布条格外的显眼，以至于戚少商一低头就看见了。想起花儿上面的布条，心想应该是顾惜朝留下的，便走了过去俯下身，把布条解了下来，拿在手中沉思——红烛，不应该与火一同没了么，怎么会还在。他狐疑地伏上了红烛，尝试着扭动，果然，他猜得没错，这是机关，可是却没有动静，不由得让他觉得这红烛没有烧毁只是巧合。他起身环视了一下四周，却又发现了一根红烛，抿抿嘴，还是走了过去俯下身子伸手一拧，同样动了，也同样没有动静。他叹了一口气，仔细的翻查着，寻找红烛。
他俯下身拧动第七根红烛的时候，有了动静，村子中央出现一个暗道。戚少商毫不犹豫的走了下去，刚走下楼梯，暗道的门就自动关上了，顿时一片黑暗。他开始后悔没有带照明的东西。等等——戚少商伏上墙壁，上下的敲了敲，有暗格？声音明显不同。又想起外面的七根红烛，便不抱希望的敲了七下，顿时墙壁打开，一排又一排的红烛火苗在新的墙壁上摇曳着。戚少商暗自松了一口气，不得不说他这样做真的很冒险，万一这是圈套，这七下敲了不就触动了什么机关么，若是这样他戚少商可不就死在这里呢？
“大当家的？”戚少商耳边突然想起顾惜朝的声音，他这才回过神来，发觉二人这个姿势实在有些不妥，有些尴尬的抬起头，道，“怎么了？”
“无事，只是见大当家的这般，”顾惜朝咳嗽了几声，“多半有些不妥吧。”
“啊，是啊是啊。”戚少商撇过脸，松开顾惜朝的手臂，还退后了几步。
“这里不宜久留，回客栈吧。”顾惜朝提议道。
戚少商颔首，“也好。”语毕便抬步向前走去，刻意放慢了脚步等着身后那人跟上。
回到客栈时，已经入夜十分。
站在门口的冷血见远处走来的二人，不禁道，“你们没事吧？”说着还打量着顾惜朝的包扎伤口的白色布条，又看了看戚少商的衣服，他怎么记着戚少商出门的时候穿的不是这身白衣服？有些尴尬的咳嗽了几声，又道，“息城主和赫连公子都在。”
顾惜朝“嗯”了一声便走了进去，正看见息红泪、赫连和铁手三人在吃饭，顾惜朝一进来，刚才的气氛就打破了，觉得很诡异，戚少商也走了进来，这气氛就更怪异了。
息红泪看顾惜朝不顺眼，怎么说他可是屠杀她息红泪毁诺城的仇人啊！可是却是他救了自己而且还受了伤！息红泪有些赌气放下了筷子。赫连本来对戚少商没那么针对但是息红泪一见戚少商那个样子他赫连春水恨不得砍了戚少商！咬咬牙，倒了一杯酒一口饮进。铁手倒是平常的夹菜吃菜。
“铁二爷，有追命的消息么？”顾惜朝打破了这个安静而诡异的气氛，边说边走到旁边坐下，对铁手道。
“还没有，”铁手道，转头看看顾惜朝又看看戚少商，“不吃么？”
顾惜朝耸肩，便从筷子筒里面拿起筷子毫不犹豫的开始耸肩，戚少商蹙眉，最终还是坐在了顾惜朝旁边，吃菜。
冷血意味深长得看了顾惜朝和戚少商一眼，又出去站岗了。
和仇人在一起吃饭的感觉真的让息红泪很不舒服，她最后还是决定不吃了回去睡觉，刚起身却被顾惜朝叫住了，狐疑的看着顾惜朝，道，“何事？”
“息大娘不准备解释一下么？”
息红泪这才想起来，他们都还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哪里。息红泪皱眉，还是又坐了回来，道，“那天，我是看到小斧，才追出去的。是一个人黑衣人，我一直追他出去几十里，但是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昏倒了，醒过来就看见了小妖。”
“嗯……”顾惜朝点点头，放下手中的筷子起身便走了。
戚少商转头看着那个蓝色的身影消失的夜幕中，说不出的丝丝凄凉。一旁的息红泪见顾惜朝走了，斟酌道，“少商，我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
“不舒服吗？”赫连春水连忙问道。
息红泪摆摆手，“不是，总觉得顾惜朝怪怪的，我不清楚那天突然出现的黑衣人是谁，所以我才感觉很怪，这世间有几个会是神哭小斧的？我总是觉得……”
“别说了，”戚少商打断她的话，一边给自己倒酒一边道，“我相信惜朝。”
“戚少商你怎么偏偏跟我对着干？”息红泪有些气结，“我是担心你的安全才说这些的，不然，我怎么能说这你觉得不好听得话？”
“红泪……”赫连拍拍她的肩膀，又转头对戚少商说，“戚少商我觉得红泪说得，有些道理，因为我也有这种感觉，而且你也没有十分的证据证明他顾惜朝是清白的！”
“你不也没证据证明他不是清白的么？”戚少商觉得有些好笑。这算什么？背后说别人的坏话？真没想到他们有这种爱好啊！
铁手似乎看出了戚少商的心思，蹙眉，道，“戚兄，息城住与赫连公子也是为你着想。”
听了铁手的话戚少商的理智也回来了几分，手中紧紧握着酒杯，其实就算息红泪不这样说，他自己也很清楚的明白，他也这种感觉……那种感觉他真的不想再尝一次。摇摇首，又倒了一杯酒，“抱歉。”这句话是对息红泪说的。
息红泪轻哼一声，不再言语，可是刚安静了片刻，息红泪又道，“少商，顾惜朝对你来说是什么？”她问完之后才觉得，有些窘迫，不禁低下了头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一口饮进。
这个问题倒是问住戚少商了，是什么？兄弟？知音？隐隐约约想起了那一夜的吻……不禁蹙眉。又想起了他杀死了那么多自己的好兄弟好朋友……仇人？若是仇人就应该恨，恨？他戚少商真的恨吗？真的吗？恨，为何却要辞去捕头一职出来寻他，可寻到了他又要说些什么？息红泪的一个人看似简单的问题，却让戚少商慌了神也慌了手脚，咳嗽几声，拿起一旁的酒壶就开始往嘴里道，湿了前襟，也失了心。
见戚少商这么强烈的矛盾反应，息红泪也明白了，其实她早就明白了，只是不从那人口中说出来，她依旧不相信她输了，而对方……是个男人，还是一个人屠杀那么多他戚少商兄弟的男人！也不由得惋惜起来，若他们不相识，那么这一切都不会发生，若他不是戚少商，那人也不是顾惜朝，自然也就不会卷进这个漩涡之中，早在冥冥之中，一切都变了样，戚少商不是当初那个十七八岁血气方刚的小伙子了，她息红泪也不是那个喊着要杀戚少商却下不去手的息城主了。息红泪叹了一口气，随即笑笑，“戚少商，你要记住，这一次，是我抛弃了你。”
戚少商放下手中酒壶，看着起身远去的息红泪和贴身跟随的赫连春水，也算是个了结吧，“是，你息大娘抛弃了我戚少商！”他喊道。
息红泪听到这话步子略带停顿，转头对着赫连春水笑了笑轻声道，“小妖，我们什么时候回京城？”
“红泪你……”
“我很好，”息红泪打断赫连春水的话，“我本该看透，小妖你说，现在晚不晚？”
“怎么会晚！”赫连春水上前把息红泪拥进怀里，“只要是你愿意怎么也不会晚，只是你不要忘记我的话哦～我可是见一个喜欢一个不到死都不知道自己真正喜欢谁！”
“那我就陪着你一直到你老死病死为止。”息红泪不以为然道。
淡淡的月光洒在院子里，照的那些艳丽的花儿竟然有一种素雅的错觉。
息红泪与赫连春水准备明日回京城。铁手与冷血二人这些日子比较辛苦，轮班的看着客栈的老板娘尹氏怕她做出出格的事情来，案子还没有破留个活口就是留个线索。戚少商则清闲的很，拎着酒壶走到院子中，抬头望了望天，一片黑，没有一颗星星倒是月亮却明亮的很，不禁笑笑，坐在院子里，不知是看月还是看花。
突然，他起了身，走了几步到了顾惜朝的房门前，见屋内还亮着灯，却没有敲门想要进去。屋内那人却道，“大当家的，有些人信不得。”
戚少商这次注意到顾惜朝对他的称呼从“戚大侠”变成了“大当家的”，好像是在刻意提醒着什么，还有刚才那句话，也让戚少商很不理解，本想推门进去，却见内屋的蜡烛光亮消失了，若是这样冒失进去多有不妥，而且顾惜朝他受了伤，确实要多休息才是……摇摇首，戚少商转头抬步走了。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等醉／十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