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定爱情》裘小苟

5、签约合同

　　梁氏总公司位于M省CBD的黄金地带，八十八层高的大厦拔地而起，气势磅礴，壮丽辉煌，在商业大楼集群的地带中犹如鹤立鸡群。张薇已经不是第一次感叹替梁氏总部选址的人是多么的有远见了，她承认盛然在这点上远不如梁氏。

　　走进去看发现梁氏的门面功夫也是十分到位，近乎完美。大楼里边从清洁女工、前台小姐、保安人员到部门经理无一不是面带笑容，这跟盛然截然不同。盛然以严谨之风闻名于商界，这也是因为张凯参过几年军，当过几年兵，以至于公司细微处都体现得出军人严谨的作风。

　　这微笑的梁氏让张薇觉得很有好感，闲庭信步走到前台接待处，对美丽温柔微笑着的前台小姐道，“你们总裁办公室在几楼？”

　　“请问小姐有没有事先预约？”每天来这儿找梁汜浮的女人总是不计其数，前台小姐点着鼠标例行公事询问着。

　　“有，约在中午十一点半。”张薇想没记错的话应该就是这个时间。

　　当屏幕上显出盛然董事长这几个字的时候，前台小姐略微惊讶道，“你好张董，总裁办公室在六十五层，电梯在往前走五十米右拐处，请跟我来。”她从来就没有想过盛然的新董事长会是如此年轻漂亮；但毕竟干前台接待这活儿也不是一年两年的事儿了，见过的人无数。她自认看人的眼光比一般人毒辣老到，饶是穿着老气的套装，还戴着副可以遮去半边脸的黑框眼镜的张薇，她也能看出是她是一名标致的现代美人。

　　“谢谢。”张薇客气地回答道，然后在前台小姐的带领下走到电梯口。六十五层，穿着高跟鞋要是选择走楼梯，估计到了脚也跟着软了。

　　总裁办公室的标志很大，张薇一出电梯就瞧见了。越走近发现不仅标志大，连办公室都大的离谱。七八个貌似秘书的女孩子言笑晏晏让张薇不太适应，这在盛然根本就是看不到的。一个应该是刚毕业不久，全身上下洋溢着青春气息的女孩，走路带风似的走到她面前，她那扎起的马尾一甩一甩的，活力十足，但却晃得她心里一阵浮躁。“小姐你好，总裁让我直接带你过去。”

　　张薇不经意间挑挑眉，这梁汜浮很常带女人到自己的办公室？这秘书似乎对这种情况轻车熟路，习以为常。

　　细腻修长的中指扶了扶架在挺直鼻梁上的黑框眼镜，“有劳了。”相对于朝气蓬勃的年轻女秘书，张薇显得老气成熟的多。秘书也未走到张薇身前，而是站在她的斜后方一直跟着张薇走，倒像是张薇在给她带路。

　　张薇走进真正的总裁办公室，眼角瞥见坐在沙发上喝着茶的梁汜浮，悠闲地翘着二郎腿翻阅着报纸。抬头看见张薇进来，嘴角扬起一抹微笑。收好报纸；又把茶杯放在茶盘上，再替她斟了一杯茶，“你还挺准时的。”

　　因为穿着的是西装短裙，肉色丝袜包裹着的匀称修长的双腿交叠坐下，双手规矩的放在大腿上。双眸含笑，“我想你不会喜欢迟到的合作对象。”

　　“张董，你这身职业打扮跟昨天着实是判若两人啊！有没有人跟你说过，你这副模样像极了那些活了大半辈子仍旧待字闺中的老姑婆？”梁汜浮只不过是把心里话说了出来，平常人听到这有意损人的话脸色估计不大好看，但他瞧见张薇依旧是笑眯眯的，又道，“你这笑容是不是表示你很认同我的话，那我还真好奇谁会这么直接对你说了。”

　　张薇的脸色黯淡了一下，但转瞬即逝，快的让梁汜浮以为是错觉。没错，这话顾熙骅说过。当时她第一次一身正装出现在他面前的时候，他正在摆弄着他的琴弦，只是抬头看了一下，又继续弄着手中的吉他，“薇薇，你这样子像是老处女。”

　　“倒是没想到梁总也好八卦。”只是淡淡说了一句，张薇试图将自己从回忆中拉回来。她要忘记顾熙骅，但她在心里暗示安慰着自己，这只是暂时的。只要合同到期，她依然会奋不顾身地扑向他，犹如飞蛾扑向那团炽热的烈火。

　　“张董，我很好奇你上午那场会议都搜集了什么资料，让那些不可一世的董事心甘情愿地退下来？”梁汜浮深邃的眼眸望着张薇，见她无心调笑便扯到了别的话题。就在她进来的前一刻，还在听派到盛然去的助理小宋的报告。心底对张薇的看法渐渐改观，她果真是个能成大事的女人。也不避讳让她知道，他派过去的人会定时给她报告。

　　“商业机密，无可奉告。”很官方的回答。其实梁汜浮不用想也知道会得到这样的答案，换做是他也会这么说，毕竟是千辛万苦费尽心机才得来的秘密资料。岂能在谈话中就轻描淡写的吐露出来？那不就枉费一番心血？还会让有心之人利用了去。

　　梁汜浮觉得是时候签合同了，就把放在办公桌上的文件拿过给张薇，“你看看怎样？”

　　粗略地浏览了一下，张薇微眯着双眼笑问道，“梁总，不是说好六/四分，怎么变成七三分了？”当时谈条件的时候，梁汜浮确实有说过在他们合作期间。盛然内部的盈利跟梁氏是六/四分，盛然六，梁氏四；而现在合同上白纸黑字的写着盛然七，梁氏三。众所周知，商人重利，为什么梁氏会突然降低自己可以获得的一分利？

　　梁汜浮心里想的却是，梁氏让你盛然一分利，就是为了让你们这下这份情。人情债之类的是最难还得清的，以后商场相遇相争的时候，盛然自知欠了梁氏一份情，自然会处处礼让，到时得到了利润岂是这一分可比的？可嘴上却道，“为了合作能够更加的愉快。”

　　张薇深思熟虑后本就是想着釜底抽薪的计划让盛然有一次大翻身！不惜让梁氏内部打入盛然上层决议，再借着梁氏的威慑力给其他竞争对手一个无形的威胁。让他们误以为两家公司是强强联手，导致他们畏惧到不敢随便出手，好让她更有时间整顿好公司内部。然而，最后的决议权仍在她手中，无论他们讨论的如何的如火如荼，张薇也能及时掌控住情况。

　　当然，梁汜浮知道张薇不傻，她让梁氏内部人员入主盛然高层，一是借着他们高端的智慧替梁氏谋求最基本的利益，即便那些人不使出全力，也比之前一直虚占董事席位的那帮米虫要来的强；二是为了做给他看，让他知道她保证了他们合作各自所得利益，而且有他内部员工监管者，大有不会坑他的意思。为了以示他合作的诚意，他主动提出让张薇选几个她认为是人才的人过梁氏，这样相互制衡着，也不至于生出过多的芥蒂。

　　“是梁总觉得那一分利太少，觉得有跟没有都没多大差别；还是梁总觉得六/四分太少，想要以退为进换个五五分，四六分；抑或是你想让我欠下一个只要盛然还存在在这个市面上，就永远还不清梁氏的人情债呢？”

　　张薇一语中的，直白地说出来让梁汜浮哭笑不得，有这样跟人迂回谈判的战术吗？这么赤/裸裸地说出其中的利害关系，如果对象不是他，很可能合作就会因此而告吹。然后他就可以悠闲地看着报纸上登载的最新财务新闻——盛然内部一片混乱，致使公司日趋衰落。可他不知道的是，张薇就是看准对象是他才这么说的。现在只是比谁比较有心计，有城府。

　　“张董果真是快人快语，那么我们便按照原先的合同来签。”梁汜浮妥协了，他是个识趣的人，不会因为别人不愿意而去勉强别人。接通了内线电话，“康秘书，你进来一下。”

　　不消会儿一个穿着摩登时尚的女郎款款走进办公室。如若不是听到梁汜浮唤她作康秘书，倒真不能想到眼前这个女人就是业内盛传“能干”的女秘书！不仅因为办事能力强，小道消息还传她某方面的技术特别彪悍，能让人欲/仙/欲/死，欲/罢不能。不禁暧昧地看了看康秘书与梁汜浮两人，想要看出点端倪；却被梁汜浮横了一眼而打住探询的目光，端正地坐着等着那个能干的女秘书改好合同。

　　待康秘书走后，梁汜浮才道，“你别想歪了，兔子不吃窝边草，她虽然不错，但不合我的胃口。”

　　张薇在想，这算是解释么？可是又忍不住反讽一句，“不是说近水楼台先得月么？还是觉得这月亮真正到手后又觉得不如悬挂在天上的时候皎洁明亮，握在手里的感觉跟石头无异？”张薇想这梁汜浮真的很对得起他花花公子的名号，公司的员工就她看来多数是以女人为主，以年轻漂亮的女人居多。一个办公室居然有七八个美女秘书，这怎能不让人想入非非？尤其是现在坐着的沙发，张薇猜测很可能就是奸/情多发地，手臂突然就起了鸡皮疙瘩。

　　康秘书的确很能干，张薇很快就在上边签了字。然后起身向梁汜浮伸出右手，“合作愉快！”

　　当梁汜浮握上那只细腻柔软的手时，心头掠过一丝异样的情绪，很微妙。“当然。已经中午了，赏脸一起吃个饭？”不知为何，他现在只想她多呆在他身边，哪怕只是一下。

　　“不了，我还有些事，以后有机会再一起吃吧。”张薇收拾好那份合同，偏头微笑道，自是有一种可爱的感觉。

　　“对了，晚上有没有事？有就空出来，订婚前你该跟我一道去见见长辈。”梁汜浮想起自家母亲在耳边说过很多次让他把真正的女朋友领回家，带去给她看看。以前多数时候只是逢场作戏，也就没那必要；只除了杜亦然不愿意。明天就要将订婚的消息公诸于众，于情于理都应该带回去给他母亲看看，按她的话来说就是替儿子选媳妇把把关。

　　“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