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回家的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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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忆里最早的家是那种没有独立卫生间的筒子楼，做饭就在楼道里。放学回家，楼道里满是烟火味儿，各家各户都在做饭，孩子们背着书包横冲直撞，踏得楼道“咚咚”作响。
那时候城市很小，学校离家只隔着一条马路，但不知怎么就是觉得很远，并不宽敞的街道，一边是火柴盒一样的家，一边是另一个火柴盒一样的学校。
回家的路是穿过那条窄窄的马路，车水马龙，好象穿过一条记忆的河……
小学高年级时，搬到当时还属于郊区的单元房，头一次住带卫生间和厨房的房子，既新鲜又兴奋。两室一厅，姐姐单独一间，我和父母同住。至今仍记得姐姐的房间，狭长的，一张单人床、一个很小的斗柜、一张书桌、一把椅子，那个空间挤得满满当当，但我还是很喜欢，隔着那道门，隔开了很多个人心事，是同一片天空下的一方私秘天地。
从那个时候学会骑自行车，冬天的早晨，天亮得晚，郊区崎岖的路上，一轮红日缓缓升起，拉开一天的序幕，待回家时，穿过一个菜市场，人声喧哗后，陡然清静了，家，就耸立在不远的前方……
再大些时，我又搬回儿时住过的筒子楼，只是这次，四个人的家变成两个，父母离婚，我，随着爸爸。
在筒子楼最顶端的两个房间，将那一截楼道装了一扇木门，父女二人的生活就在那个黑暗的楼道尽头，我有自己的房间了，但是谈不上快乐，也没有想像中悲伤，生活照样继续，一转眼就是好几年。
到初中，重返单元房，新建的小区，中间有一个花园，总共不过几幢楼而已，我从来没有走到花园的另一端，住了六、七年……从来没有。
这时候的家又变成四个人，但另外两个不是我妈妈和姐姐，对我来说，是完全陌生的母女，组合式的家庭，我有自己的房间，房间里家俱一应俱全，我可以整天、整月、整个假期都待在那儿，看窗户外面的院子，看百页窗下光影的变化。
这样的家，离学校比较远，每天天没亮骑车出发，需要穿过偏僻无人的小巷，我记得是爸爸送我到大路上，路灯一亮，他就回去了，也没有交谈，日复一日。
等骑到江边，天刚蒙蒙亮，有一家院子里种着夜来香，香味浓郁扑鼻，我直朝那香散发处骑去，转进一条小巷，学生突然多起来，吵吵闹闹、慌慌忙忙，车轮哗啦作响，伴着偶尔的铃当，还有男生飞快从你身边越过，相互追赶，心情渐渐飞扬……
记忆是一个个不连贯的碎片，但回家的路无论过了多久都可以在脑海中重温，一遍又一遍，包括路上的风景、梧桐树下的光影、自行车欢畅的铃声、同学吵闹清浅的快乐……像印在心底，时日久了，反而清晰。
我想，某天，如果飘雪，寻着记忆里朦胧的气息，再重温那一条条回家的路。
路总有尽头，而家，就是心的尽头，仿佛回到家中，一切都可以结束了，一切都可以安然。
因为有家的缘故吧，再长的路，也会变得温暖而亲切~
作者有话说
第23章 回家的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