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限]N的N+1方程式》柳*七

19、初号机在喘息，大口大口的喘气。

　　初号机在喘息，大口大口的喘气。
　　它似乎很累，也的确很累。
　　站立在初号机肩膀上的是吴攸，迎面吹来的狂风，吹乱了她的头发。
　　左眼的护目眼镜上显示着缩小的卫星地图，标注着距离。
　　她知道还有一场战斗，不属于吴攸的战斗。
　　吴攸是个佣兵，以前或许不是，但现在她是佣兵。
　　很多时候吴攸都不知道自己是谁，又或者说，她不相信自己的记忆。
　　如果自己只是一串数据，那么就算只是0和1组成，却也有很多不同的排列方式。
　　她不清楚现在的自己是不是以前的自己，又或者，她其实什么都不是？
　　以前的，现在的，记忆，又或者正在经历的，都是不存在的。
　　吴攸这么怀疑过，质疑过，反抗过，可是没有什么卵用。
　　当她看到那个注定的，命中注定的人矗立在那里，吴攸从心底里生出了一种悲哀。
　　名为命运既定的悲哀。
　　罗应龙，修真者。
　　吴攸看了眼地面，土地焦黑的状况彰显着罗应龙的强大。
　　曾经，她亲眼见过。

　　——战斗吧。

　　吴攸说，随着开战宣言的是她双手上交错的闪电，以及半空中仿佛波浪般动荡不止的物质。
　　炼金术是等价交换原则下，利用某种物质或导体形成转换的一门科技，符文科技。
　　在一片电光中，分子成为原子，原子凝聚成形，碎片一般的变成最终的形状——枪支。
　　吴攸没有动，她伸手搭在初号机的头上，脸孔上渗出了细细密密的汗珠，呼吸急促。
　　她的背挺得笔直，头却垂得很低。
　　她像一位垂垂老矣的王，笔直的站在只有七层的台阶上，默默无语的等待……
　　罗应龙皱眉，他似乎在犹豫。
　　吴攸没有给他留有犹豫的时间，劈啪作响的电光乍闪，就听到整齐的咔嚓一声，漂浮在空中的无数枪支齐齐扣下扳机。

　　——喂，你会死。

　　吴攸抬头，她又说。
　　子弹出膛的声响，破开空气阻力的摩擦。
　　面对无数的弹药，吴攸看到了罗应龙眼中的轻视。
　　吴攸想，这个家伙，到现在还以为自己的对手是罗甘道。
　　吴攸又想，这个家伙，真实蠢死了。

　　罗应龙使用了很多，他的青锋剑，他的小旗，他的真元。
　　他是个修真者，高高在上，轮回小队中唯一的修真者。
　　他以为自己的对手是罗甘道，可惜，并不是。
　　罗应龙想起了和师傅的对话，他拒绝了那个看起来美好的介意，最后迎来了可笑的死亡。

　　——你去死啊！去死啊！怎么还没死呢！

　　罗应龙听到那个恶魔小队的少女嘶喊，他想说，他快死了。

　　——去死吧去死吧去死吧！！！！

　　罗应龙又听到那个少女这么叫嚷，模糊的视线里，同样狼狈的少女挺直着背脊，站在初号机的肩膀上，依靠着那颗不是人形的丑陋头颅。
　　她似乎在哭，罗应龙想。
　　然后……
　　罗应龙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