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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14。]THE END ...

  •   [14。]

      六道骸将三叉戟抵在泽田纲吉脖子上的三小时前,云雀恭弥在半空中不断下坠,看着飞机的碎片和火光呼啸而过,听见上方传来了并盛中学的校歌,男声女声混合在一起透过音响放出,中间还混杂着略显尖锐的歌声。
      就像某种鸟在唱歌一样。

      云雀看见了那只被他驯养的黄色小鸟云豆正挥翅向他飞来,一边飞一边还唱着并盛中学那首他耳熟能详的校歌。越来越响亮的声音就像是胜利的赞歌。
      挂在云豆爪子上的彭格列匣子落在了不断往下落的云雀的手中,当戒指按进去的时候,那些一直不绝于云雀耳朵的咆哮着的风声骤然消失了,一时间,紫色的火焰照亮了一片天空,时间的流就像被强行静止了一般,云雀恭弥停止下坠,悬停在半空中。
      因为风声消失的缘故,直升飞机的轰鸣越发清晰,由螺旋桨卷出的狂风也被火焰压制,飞机门在极强的气流下被打开,从里面探出个人头。

      “恭先生,我来了。”

      声音在狂风里并不响亮,但草壁知道云雀听见了。

      草壁不断的控制着直升飞机下降,直至飞机门与云雀平行。云雀轻松的在狂风中走进飞机,狂风卷走了云雀身上还是液体状态的为凝固的血水,带着飞机爆炸后残留的碎片一起围着直升飞机打转。云豆依旧高唱着校歌,草壁关了音响,只剩下云豆的声音。

      云雀闭上眼睛,静听着云豆唱歌。
      伤口处不断流出的血侵湿了坐垫,云豆不再唱歌而是很乖巧的叼来装着绷带和伤药的袋子。云雀睁开眼,看着扑簌着翅膀的云豆,眼睛里出现了很少有的温柔。他抬起手摸了摸云豆的脑袋,黄色的毛很是柔软,让云雀不想放手。

      “赶回彭格列总部。”
      云雀恭弥对草壁下达了一道命令,语气里满是风轻云淡毫不在意。

      三小时后云雀走进了彭格列总部,一脸慌乱的库洛姆看见了浑身是血的他,发出惊呼声后又立刻的往泽田纲吉办公室的方向跑去,云雀看见库洛姆冒冒失失向前冲的跑姿,就知道六道骸肯定又做了些什么了。

      ——反正都是做傻事。

      当云雀走进房间里,将手扶在门上的时候,他看见六道骸正将三叉戟抵在泽田纲吉的脖子上,血顺着武器就像断线的项链一般断断续续地流下滴落,开成一片绚烂的殷红。
      ——我回来了。
      他悄悄对自己说,声音轻不可闻,连他自己都恍然听不清楚。

      然后他高傲的昂起头,嘴角挂着不明意义的笑容,用平静的声音说道:“叛变家族可是死罪。”
      意料之中的,六道骸放下了三叉戟,缓缓向他走来,嘴里还说着那些他早已听得烦腻,而且都可以背得滚瓜烂熟的陈年旧事,关于他六世轮回初始的事情。

      六道骸将云雀紧紧拥抱,再他耳边落下了情人才会如此缠绵的话语。
      “你回来了。”

      他的声音也很轻,和微风一般,让人几乎无法察觉。但是云雀恭弥听见了,真真切切的听见了。那低沉的男音如同响雷一样在他耳朵里炸响,带着说不清道不完的魅力。
      如同鬼神的诱惑。

      “你输了。”他说。
      “败给你了。”他说。

      云雀将手中一直握着一张纸放在了泽田纲吉面前的桌子上,那张纸的边缘早已被血侵红,干掉的血迹变成了深褐色,比咖啡撒在纸上的颜色更深也更红。
      “任务完成,目标全灭。”

      没等泽田纲吉反应过来,云雀就已经扬长而去,只在众人眼里上留下一个黑红交错出的背影,无法再捕捉成其他更多的记忆和信息,却久久挥之不去。
      六道骸跟着那背影一起走了出去。

      入江正一给泽田纲吉止血的手帕已经完全被血染红,湿透的手帕无法承受更多的水分,开始顺着入江正一的手蔓延,一滴一滴的向下落,打在桌子和地上,发出微小的‘啪嗒’声,砸出一朵又一朵妖艳的红色花朵,多到让人感觉刺眼。

      “BOSS……”站在一旁的库洛姆不禁有些担心发着呆的泽田纲吉。
      回过神来的泽田纲吉微微昂首,从柜子里拿出了随时准备着的止血药将血止住,然后点头对入江正一笑了一下。“我没事的,你们出去吧,我还有工作。”虽然纲吉嘴上这么说着,声音里却是掩盖不住的虚弱和无力。

      库洛姆和入江正一担忧地看了一眼泽田纲吉,不再说什么,一起悄悄的走出了房间。
      “砰——”敞开的大门被合拢,房间里只剩下泽田纲吉和无边的寂静。

      泽田纲吉跌撞着坐到了华美的椅子上,柔软的垫子稳当的接住了他。纲吉双手抱头,终于在寂静里崩溃了,决堤般的哭了出来。泪水顺着脸滑落到脖子的伤口处,混合着盐和毒素的液体无法抵抗的侵入血红的伤口,伤口的痛疼去被抵挡在思维之外,被感情麻痹。
      泽田言纲立足于那个渐渐变得黑暗的纲吉的内心世界里,默默的听着泽田纲吉来自心里的声音。

      他说他好害怕。
      他说他在流血。
      他说他快绝望了。
      他说他心好像被针扎了。
      他说原来温柔全部都是假的。
      他说为什么世界会变成这个样子,为什么他自己也变了。
      ——他说,爱情真的好可怕。

      三年前他在笹川京子的婚礼上,就这么绝望过。他带着满脸温暖的笑容看着那个自己暗恋了七年的女孩穿着洁白的婚纱牵着别的男人的手步入婚礼的殿堂,而自己却还要在喜庆的音乐和气氛里对她祝贺。那时候的他还有很多没有学习,还有很多防御没有筑起,于是他在对京子的祝福时候哭了出来,但是别人权当他泽田纲吉是太过高兴而哭的,连京子都那么认为。
      ——只有泽田言纲和他自己知道,那时候的他多伤心。

      泽田言纲依旧一言不发,聆听着泽田纲吉的声音。

      他说他终于明白为什么入江正一会冒着被冠上叛变罪的危险每星期自己开着飞机去往那个关押着白兰的小岛。
      他说他终于明白为什么里包恩会因为蓝波在执行任务时失踪而一概冷静的脾气暴躁起来。
      他说他终于明白为什么云雀恭弥出行任务的时候六道骸会取消一切任务预约。
      他说他终于明白原来这些都只是一场游戏,包括那些温柔和缠绵。
      他说他不想醒来,就是是梦是游戏还是骗局都好,他都不想醒来不想面对现实。
      ——但是当六道骸的眼睛里不再温柔的时候,当三叉戟陷入他的血肉的时候,他的梦就醒了。

      泪水已经无法抑制,爬满了泽田纲吉的脸,头发的边缘都被泪水打湿了,衣服也因为被泪水侵湿的缘故紧紧贴在纲吉身上,但是泽田纲吉无暇顾及这些。

      最后泽田言纲还是无法沉默下去,他轻轻对泽田纲吉呢喃了一句。
      ——纲,你的梦醒了。

      泽田纲吉放下抱着头的手,扯着嘴角笑了出来。是啊他的梦已经醒来他已经没有可以留念的了,游戏到他这里已经结束了,他现在只是需要按下Alt+Q就可以退出这个游戏了,然后再也不会去面对那个对他温柔的六道骸,一切都会戛然而止,就像一首被强制关闭的乐曲,从此他可以事不关己的观看这场他只是炮灰的游戏。
      一切都会THE END。

      爱情不会再那么可怕了,他泽田纲吉还是他自己不会因为谁而改变啦,他会做好他自己然后不再考虑其他了,不会在去留念那些‘爱情’‘爱慕’‘喜欢’之类种种无聊的感情啦。
      ——关于六道骸和泽田纲吉的一切都结束了。
      泽田纲吉擦干眼泪,对自己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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