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界隷使(上部)》罗迦

55、第 55 章

　　一个名字就足以说明一切。
　　尤迪耶法·达瓦拉·坦沙德里加，这个既是对刚接触隷兽与邪鬼之事的死神而言也不会陌生的名字，正是鬼域的统治者黯魔鬼王专有的名字。
　　“你……”一时间，连一向沉稳的菲利克斯也不知所措起来。
　　“没想到吧，这家伙可是创了好几个鬼域第一的记录呢。”席菲鲁打趣的话语打破了室内的凝滞。
　　“你闭嘴！”尤迪耶法喝斥着。
　　席菲鲁却不买帐，接下去到：“第一个不愿意即位的继任者，结果就是被自己部下驱逐；第一个来到现世的继任者，结果就是被现世的秩序封禁了所有的力量，不得不以人类的身份存在；第一个在现世即位的王，结果就是，从即位时前所未有的声势就能断定，这一任的王必定是有史以来实力最强横的王……”
　　席菲鲁还在继续着，达伦已经直接忽略掉他，转向尤迪耶法，“那么，那个光柱，就是你……您……即位的征兆了吗？”
　　“是的。”
　　“那么，您的黯圣纹是……”
　　奇迹般的起死回生、不药自愈的伤痕……达伦亲眼目睹的一切，让他很容易的就联想到了黯圣纹的特质——分享黯魔鬼王的生命，与他同在。
　　尤迪耶法当然知道达伦在想什么，她正视着他，等待他说出那个答案。
　　席菲鲁的话还在一旁响着，“……他还是第一个选择了拥有自我意识的黯圣纹的王……”
　　“……唯音吗……”
　　这不是一个问句，所以，尤迪耶法没有回答。
　　沉默，夹杂着复杂的情感的分子，在室内缓缓地流淌。
　　好久，菲利克斯才终于出声道：“非常感谢您救了唯音。”他明白，那是她逼不得已才做出的决定，而且，也是唯一能够拯救唯音的方法。
　　“你不用道谢，我也不过是为了我自己而已，失去她的话……”尤迪耶法没有再说下去，她相信不用她说下去，他们也能明白那种心情，所以，稍事停顿，她直接到，“我要带她去鬼域。”
　　“为什么？”
　　尤迪耶法看了达伦一眼，郑重的解释道：“黯圣纹，是一种契约，能够改变接受契约的一方，使其与黯魔鬼王的生命相呼应，但是，在现世的空气中是无法完成的，要是继续待下去，唯音的身体就会因为无法协调而支离破碎。”
　　“这算是在鬼域之外选择黯圣纹所遇到的、意料之外的障碍吗？”席菲鲁突然插话。
　　“闭嘴！”尤迪耶法再一次喝道。
　　这次，席菲鲁倒是配合的闭上了嘴，转而向着达伦到：“想要珍惜的，到底是什么呢？”
　　达伦明白，席菲鲁是看出了自己的不舍，才这么说的。不只是他，菲利克斯和亚瑟也是，已经习惯了有唯音陪伴的日子，现在却又突然要失去她。但是，比起唯音本身，这些都不再重要，只要知道她还在某个地方展露笑颜，那就够了，即使现在放开手，至少，他们曾经相遇过，那将成为谁也无法带走的、最珍贵的宝物。况且，由于黯魔鬼王的出现，一度被蓝染打破的次元隔离已经完全恢复了，那么，鬼域或许才是对唯音而言最安全的地方。
　　“……明白了，那么，唯音就拜托您了。”代表大家做出决定的，自然是菲利克斯。
　　尤迪耶法慎重的点了下头。
　　“我也要把洛奇亚梅里拉收回去放好，免得那个叫蓝染的家伙还不死心。”席菲鲁这么说着，那根墨色的法杖便忽然出现在了他脚边，只一闪，就消失了。
　　自从最后一次从唯音的手上离开，洛奇亚梅里拉一直保持着原来的姿态，即使唯音性命无忧，它也没有再回到唯音身边，菲利克斯他们猜测，这也许是因为唯音已经失去了所有力量的原因。
　　“我还以为黯魔鬼王会是一个男人，想不到竟然是一个女孩。”阿散井忽然喃喃的说了一句，惹得席菲鲁大笑起来，“哈哈，谁说他是女孩的！”
　　“不是吗？”
　　“那是为了自保而在潜意识中形成的拟态，因为装成人类的女孩会比较安全一点儿，也会比较容易受人疼爱。”
　　“这又不是我愿意的，那时候，我是真的不想活的哟，而且，是唯音自己从一开始就认定我是女孩，我可没有故意骗她！”尤迪耶法为自己辩护着。
　　“是啊，所以说拟态很成功呢，实实在在的救了你一命。”席菲鲁笑着说。
　　无论是否出于自愿，尤迪耶法的确是以这副模样，走进了唯音的生活，然后，才找到生命的理由。
　　“请问，您准备什么时候，如实，告诉她呢？”虽然使用了敬语，但是，达伦的语气却更近乎威胁。
　　这意料中的反应，还是让尤迪耶法不由得心虚起来，左右游移着视线，“我……尽、尽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