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生来世》水月风

8、第 8 章

　　灵缈山
　　站在高壮雄伟的的山下，抬头望去让人有种震撼心灵的感觉，还有那如白烟般缭绕的层，让人仿佛置身于人间仙境，然而我却无暇欣赏这世外桃源般的美景，因为此刻我的胸前正插
　　着一支足以使我致命的箭。
　　身体在缓缓倒下的时候，我顺便欣赏了一下这难得的美景。呵，死亡对于我来说已经是家常便饭了，但是能死在这样的地方也算是古人所说的诗情画意了吧！没想到无论在现代还是古代，我都是要被人追杀的，不过我还是有那么点希望这次死后能让我回到现代，就算死，也请让我最后见一面我最重要的家人！
　　视线开始模糊了，听力也开始逐渐消失，虚软的身体更是使不出任何力气，然而正当我要倒在地上时，好像有人接住了我。
　　我努力的睁着眼睛，我看到了一张悲恸的脸，是方文梵！我有些不懂他为何如此悲伤，我和他好像没有深刻到会有此种表情的交情吧，不过也许是因为我要死了，我不想再去介意，而且我忽然非常想看他的脸，于是我用尽最后的力气抬手撕去了他脸上的伪装，呵，好一张温柔俊美的脸啊！想摸一下，却再也没力气了。我靠在他的怀里，用我自以为完美的笑容对他最后说道：“你…看，有……有些仁慈……并…并不会…得到……回报吧！”
　　我的生命看来真的走到尽头了，就这么一句话居然就让我这么疲累的想睡了，眼皮已经重到睁不开了，意识也逐渐开始飘远……锦月……见不到你了么……好……想见……你…………

　　“阎齐———”方文梵抱着我悲痛的撕吼道。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老天总是要夺走他身边重要的东西？为什么？为什么他总是保护不了自己最重要的人？
　　而玉凛看着这一切则是杀红了眼，从不沾血的剑上此刻沾满了鲜红的血，他的武功造诣此刻也发挥到极限，所有山贼均被他砍杀的七零八落毫无完尸，而那个楚落舟他用了最残忍的等死法，没有让他马上死，封了他的多处穴位，让他品位死前的痛苦和恐惧而慢慢死去。
　　“放开他。”杀完所有人后，玉凛的剑指向了紧拥着我的方文梵。他必须把我带回该去的地方，即使这也意味着他将面对死亡。
　　方文梵惘若未闻，依旧沉浸在我已逝的悲痛，丝毫没有放手的打算。
　　“放开。”玉凛把剑架在了他的脖子上，冷声说道。
　　他听后反而拥得更紧了，即使脖子上出现了血痕也丝毫没有松手的打算。
　　玉凛举起剑，决定干脆杀了他后再把我带回去，省得在浪费口舌。然而正当他要把剑挥下时，忽然手被一片叶子打到，然后剑就这么掉在了地上。能这样让他毫无察觉的出现，并用一片叶子打掉他手中剑的，决不是泛泛之辈。
　　没一会儿，便见一个神情冷漠的男人出现在他们面前。他看了一眼方文梵，冷冷的说道：“你再这样抱着他，那就真的死彻底了！”

　　我好像做了一个梦，一个很长的梦。当梦结束，我睁开眼的同时，却发现自己正躺在一个陌生的环境里，有些不明所以，忍不住冥想，瞬间记忆涌入我的脑海，我明白了自己身上所发生的一切。忍不住自嘲，上天真的很眷顾我，再一次让我死里逃生，虽然依旧留在了古代，但却在梦里让我见到了思念已久的家人。家人啊，除了那些让我思念的，在这里也已经有了让我牵挂的。已经死两次了，我不会再死亡轻易接近我了。
　　“你醒了？”一进门苍炎就惊心于我眼中的嗜血光芒，而我身上的气息也已显示我已经无碍，同时也不再是以前的我了。
　　“方文梵呢？”他为了救我似乎也受了伤，正确地说应该是我拖累了他吧！我不会武功，体质又弱，对付一两个或许还可以，但一群恐怕就不行了，而方文梵如果不是为了护住我，凭他的武艺是绝对可以解决那些人的。
　　“他没事，不过他有事先走了。”苍炎端着碗朝床边走来。“把药喝了。”
　　没事就好，否则我真不知道该怎样去偿还他这个人情了。坐起身，伸出手，正准备结果苍炎手上的碗时，我惊讶的发现自己的头发竟然长到地上了？！虽然古代人的头发，无论男女都很长没错，但这也太长了吧？整张床铺满了我的头发，甚至连地上都是，太令人匪夷所思了，我疑惑的看向苍炎，用眼神询问他。
　　“这是服用妖果后会出现的同化反应。”他淡淡的说道。
　　“妖果？”我好像在书上看到过，只是那似乎不是一个普通人类可以吃的东西，何况还是我这种体质虚弱的人类。“妖果”顾名思义，就是妖气很重的无名果实，就连妖魔本身吃了也不一定能够承受煞气很重的妖果。它就像有自我意识般，吃了它的人，必须承受的起它在精神与力量上所给予的折磨，一旦经受不起，便会被妖化，然后被反噬成为它的养分。然而即使有人能承受而不被妖化，但只要不被它接受，纵然同化后获得力量，也终究有一天会被反噬！等等，刚才我好像听到他说到什么……同化反应？
　　“不用怀疑，你的确是和它同化了。”他停了一下，看了看我又道：“不过，即使你获得了它的力量，但你依旧不可以习武。从今往后，你甚至不可以有大起大落的情绪。”
　　我也是学医的，我知道自己的伤处，再加上他这么一说，我立刻就明白怎么回事了。这里毕竟是古代，没有先进而发达的科技，能够把我救回来说实话也已经不容易了。所以我不怨，也不恨，平静的接受这个事实，能够活着就是上天对我的恩赐，因此它要收取一些代价也是应该的。只是我不明白，书中所说的与妖果同化必须经受痛苦的折磨，而我却什么痛苦感觉也没有，只是做了一个梦，不过却记不得那是个什么梦了。
　　“它选择了你。”苍炎有些惊讶于我的平静，同时也看出了我的疑惑。“它甚至为了救你
　　吸去了我大半的内力！”正确来说是抢走了他的内力，还有那个人的全部内力，以至那人武功尽失。“虽然你不能习武，但却有着无人能及的内功和妖力，今后自保绝无问题，望你好自为之！”看来锦飒说的一点都不错，这个人真的是天定之人，否则这难搞的妖果绝不会这么主动去救一个人，甚至抢了他大半的内力以调和它在这人体内所会引起的不适，看来它似乎很清楚这个人的体质虚弱承受不了它的妖力，为了不被反噬它居然主动为其调和。
　　“你说我有了内功和妖力吗？”看了看我自己的手，说老实话除了那一头长到过火的头发，我实在不觉得有哪里不一样。“那要怎样用呢？”
　　“妖果会告诉你的。”
　　“妖果？”我瞪大双眼，不会吧？它不是被我吃了吗？
　　“它不只是果实而已，它是有生命的，你既然吃了它，它自然也就活在了你的体内。”瞥了我一眼，此刻我目瞪口呆的样子，他觉得有点蠢呢！“对了，你可不可以把人皮面具拿下来？很丑！”
　　“咦？”我摸了模自己的脸，原来还在啊。轻轻一撕，我那绝世的容颜瞬间呈现。
　　“哼，祸水！”他的眼中闪过一丝意外以及吃惊，随即又冷哼一声。
　　听了他的话，我非但不生气反而笑了，我笑他的矛盾。“既然是祸水，又何必救我？”
　　看着我，他沉默了，不知过了多久，我以为他无言以对时，他又开口说了一句让我摸不着头脑的话。“你……变了！”
　　“哎？”什么意思？
　　“你好好休息吧。”说完他便转身出去了。

　　嘻嘻嘻……嘻嘻嘻……
　　谁？是谁在笑？
　　嘻嘻嘻……
　　到底是谁？
　　一个模糊的身影不断在我周围恍来恍去，而我却怎么也抓不住。干脆我站在原地不再动，也不发声，等待着他的现身。
　　终于，笑声没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小心翼翼的询问声。“咦？主人，生气了吗？”
　　我依旧不发声，只是静静的注视着周围的动静。说老实话，我的周围什么也没有，除了一片白茫茫，我看不见任何东西。
　　见我不答话，那个声音的主人终于出现在了我的面前。那是一个被一团火焰包围着的小男孩，俊秀而可爱。他看着我再次问道：“主人，你生气了吗？”
　　“你是谁？这里是哪里？”看着如此可爱的他，说实在的我可气不起来，更何况我根本就没生气。
　　“我就是主人吃掉的妖果呀！而这里是主人的梦境。”他理所当然的说道。
　　“啊？”不会吧？我可不记得自己有吃人的嗜好吔！“你开玩笑的吧？”
　　“不，我真的是妖果！”小男孩肯定的说道。“我喜欢主人，而你才是我所等待的主人，虽然身体很弱，但只要是主人你我就喜欢。除了主人你，我是不会承认任何人的，更别提想驾驭我了！哼，全是一群自不量力的笨蛋！”
　　“你确定你没认错人？”我忍不住嘴角上扬，看来是个坏小孩呢，但却让我有股莫名的好感与熟悉感。
　　“这当然，我怎么可能认错主人？”听了我的话，小男孩立刻吹胡子瞪眼的看着我，眼神中更有些幽怨。“我可不像主人你转个世就把什么都忘了！”
　　看着他的样子我有些情不自禁的说了一句：“对不起！”至于为什么这么说，我也不知道，就是忍不住想对他这么说。
　　“道歉就不用了，还是快点和我们定契约吧！”
　　“我们？”难道除了他，还有谁吗？
　　“当然，你不会忘了这个吧？”他摊开手掌，一个银质的耳饰出现在我眼前。等等，这怎么这么眼熟呢？啊，对了，这……这不就是从小带到大的耳饰吗？！它不同于一般的耳环，它是箍在我耳廓上的耳饰，从不离身。记得在上小学时，有一次被老师误会我学那些不良少年戴耳饰，硬要帮我取下时，它就好像有生命似的，越要取下它就箍得越紧，直至嵌进我的耳肉里流了好多血才作罢，而我的父兄们也气得发疯，特别是我二哥，居然逼得那个老师在教育界再无立足之地！
　　“这不是我的耳饰嘛！”
　　“没错，但跟他定契约的身体不在这里，所以只能寄生在契文上。”
　　“那你知道我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我知道。”他点点头。“其实你应该是这个世界的人！只是……”他顿了顿，看了看我又道：“算了，过去的就过去了，记起来也没什么用，更何况你都忘了！不过这次，你必须和我们两个人定契约。”
　　“可以，不过为什么我总觉得你似乎对我隐瞒了什么？”这是我的直觉，因为在说到定契约时，他的眼睛不敢看我。
　　他心虚的把脸转向别处，口气有些不佳的说道：“你不要老是感觉这么准好不好？”
　　“那你快说吧。”
　　“我是火性的，而这家伙是水性的，和我们俩一起定契约的话，你的身体或许会有些不舒服！”他越说越小声。
　　啊？我真怀疑这小鬼是不是存心想来害我的，水火不容他到底知不知道啊？什么叫有些不舒服？我敢肯定是大大的不舒服！我眯起眼看向他，“我很怀疑我到底是不是你主人？”
　　“当然是啦！”他急切的说道。“我也不想这样的呀，可是如果不这样的话，他就会魂飞魄散的。主人，你放心好了，我已经帮你调和好了，绝对不会伤到你的。”他抢了那个苍炎的大半内功，还有一个从未见过的人的全部内功。没办法，谁叫那个陌生人的内功很强，而苍炎毕竟照顾了他很久，所以抢走了陌生人全部的内功，而留了点给苍炎。
　　“算了。”我不想再计较这些了，因为他们已经在我体内了，就算我不定契约，恐怕他们也跟定我了。“定契约吧。”
　　“是，主人。”呵，还是主人最好了。
　　应得倒是快，算了，不跟小孩计较。闭上眼，只听他开始念念有词，而我则开始昏昏沉沉，直至深深睡去……

　　看着镜中的自己，我知道梦中的契约已经成立了。摸了模两耳上的耳饰，一个轻轻幽幽的声音从我脑中传来。“谢谢主人，水玉也很喜欢主人的！”
　　“炎玉也是。”
　　呵呵，我忍不住笑了起来，这两个小家伙还真是可爱！
　　“对了，你们谁能告诉我，我的头发是怎么回事啊？”
　　“这是主人和我同化的现象，很正常的啦！”炎玉喜滋滋的说道：“主人，你这样好漂亮哦！”
　　“漂亮你个头啊？这样也叫正常？”这么长的头发别说走路难，就算走出去，恐怕也被人当成怪物了。“快点把它弄回去，不然我就剪了！”古代人的那个长发已经够我烦的了，如果再来个长到铺满整个房间地板，那我每天打理这些头发不就够我发上好几个疯了！
　　“不要剪啦，我收回去还不行嘛！”炎玉撅着小嘴，心不甘情不愿的把我的头发收回成原来的长度了。
　　也正在这时，有个全身银白色的人走了进来，同时用着一种难以置信的眼神紧盯着我耳朵上的东西。“不……不可能，你居然有两个契文？”
　　“没有什么不可能，他们本来就是属于我的！”看着这个人，我马上就知道他是谁了。“锦飒，我的锦月呢？”
　　“咦？你认出我了？”他还自以为变装得很成功呢！
　　“我又不是笨蛋。”我翻了翻白眼，他不知道他身上的气息很特别吗？就算再怎么变，只要气息不变，我当然知道他是谁。“锦月呢？”
　　“你知不知道灵狐有三个净化期？”
　　“不知道。”我要是知道，他还需要在这里吗？
　　“第一是成形，第二是成年，第三是成仙。”看了看我，他又说道：“灵狐在成年之前是无性别的，除非要与自己心仪之人配对，否则在成年时以雄性为首选性别决定，而且性别一旦决定就再也无法改变了。”
　　“你到底想说什么？”他似乎话中有话。
　　“锦月他从未接触过情爱之事，更无性别概念，所以他的首选性别是雄性。”
　　“那又怎样？无论他是男是女，他只能属于我！”
　　“是吗？那如果他懂得了情爱，心仪的人却不是你怎么办？”真是个霸道的人呢！
　　“我说过他只能属于我，而我也不会让那种事发生的。”更正确地说，我是不会让那样的人存在的，如果逼不得已，我宁愿毁掉，也绝不和任何人分享属于我的东西！
　　“你……你还真不是普通的霸道呢！”从我身上他感觉到了杀气，他很清楚我这句话的真正含义，真是个独占欲极强的人呢！简直比苍炎还厉害！
　　“你很含蓄，其实我是一个独占欲极强的人，而且决不容忍背叛和欺骗！”我很直白的说出了自己的个性，让他彻底明白，同时也是给他的一个警告。
　　“在下不会再犯了。”锦飒忽然收起笑容，恭敬的朝我行礼。“实在是因为锦月是在下仅剩的同族，又是侄儿，亏欠他太多，只希望他能幸福。”
　　“他的幸福，我会给。而你，下不为例。”我淡淡的看了他一眼，难怪锦月身上有着和他相似的气息。“锦月呢？”
　　“他很好，净化一结束他就会来见您的。”
　　“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