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 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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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车上闹哄哄的一片，乘务员还在忘我地推荐满大街都有的地摊货，就连我在的豪华包间也没能幸免。我看了看时间，还有半个小时才到站。老家没飞机场，车又被老爹先运年货回去了。挤在这臭烘烘的车厢里，我浑身都不自在。
人都是不知好歹的东西，才上大学那会儿，上学买不到飞机票，硬是咬牙站了整整两天火车，还能一到校就鞍前马后地给大一的学妹提提东西什么的。那时候也不觉得累，不像现在，走哪儿有事没事都觉得不爽。
刚出站就看到二叔的军用悍马等在车站停车场最显眼的位置，比我老爹那辆奔驰有气质多了。这车在上海香港那些大城市不算什么，但在我们老家这样的小镇里，已经称得上平民窟的巴菲特了，特显眼。
二叔见我出来，直接把车开到我跟前，很快奔老屋那边去了。老屋在山上，前几年把村公路修好了。但对于我们天天上高速的人来说，一路颠簸到昏沉肯定是免不了的。老爹和二叔本来早就想把老人家接过来一起住，无奈爷爷死活不肯，说要宁愿在这里养老。
一路上跟二叔磕磕家常，也没觉得多长时间，就到了村口。老大远就看见三姨和一个高个子在那站着，似乎在争论什么。二叔刚把车停下，三姨就扑过来了。
都说女人三十豆腐渣，三姨都四十好几了，依旧漂亮的没话说。大概是澳洲气候宜人，养颜美容。三姨拉我下车，又是亲又是抱的，搞得我像是她失踪多年的儿子一样。虽说是自家三姨，但我好歹也是土生土长的中国青年，自小就被灌输含蓄的中国文化，跟定居澳洲十几年的三姨之间还是有文化鸿沟的。
三姨盯着我看了大半天，直到我以为她连我脸上有几根汗毛都能数清的时候，她才笑嘻嘻地指向他身后那个高个子，问我知道那是谁不?
我心说难不成是你那澳洲老公，但转过去一看就吓住了，说话都变得不利索。
“四......四叔？！！”
三姨撇嘴道，十几年了，亏你还认得出他。又转向高个子，哦不，转向四叔说，老四，看不出来，你在小义心里印象还蛮深嘛。
四叔也不理会她，过来拍拍我的肩膀就出村子拍照去了。我好半天才回过神来，跟着三姨和二叔先回老屋了。一路上我有些混沌，也没注意二叔和三姨在说些什么。偶尔听到三姨抱怨四叔没人情味什么的，二叔在旁边劝她别往心里去。
我叫安楚义，我爹在家里排行老大，接着是二叔和三姨，下面还有一个四叔。二叔是香港一家贸易公司的总经理，而三姨则在澳洲从事生物科学研究。而四叔，说起他的故事，估计都可以写一本书出来了。听老爹说，四叔十五岁的时候，就背着一个牛仔包走过了中国十几个省，十八岁就独自出去，国内国外四处流浪，十几年才回来一次。但那我打心底里敬佩这个四叔，他高中毕业后连大学都没上，却是美国一家大公司的什么资深顾问，月薪和二叔这样的总经理差不多，也许还要多点。就是他刚才那的那款相机，至少也是十几万人名币。上一次见到四叔，还是我上小学的时候，那时候特崇拜他，觉得他比楚留香还帅，硬是缠着他给我讲那些旅途奇闻。他也挺乐意给我讲，只是我老爹怕我跟他学坏，每次溜去他屋里回去总少不了一顿骂。
而让爷爷最大为老火的是，四叔生性顽劣，至今都还未成家。我老爹那一代四兄妹，二叔家一个儿子一个女儿，都在法国留学，打算回来就去二叔的公司。我老爹就我一根独苗，而三姨家有两个儿子三个女儿，都在澳洲。
我小的时候看过四叔随身带的一张照片，四叔在凝视照片上的人时，眼神会变得很温柔很温柔。那张照片我只看过一次，是我去四叔衣服里翻他那限量版打火机的时候不小心翻到的。那上面是一个女人，二十一二岁的样子，不算倾国倾城，但那种感觉，我相信是个男人都会懂。但那时候我还小，也不懂是什么是韵味，只知道只要看过一次，就永远不会忘记。那眼神，就好像一汪清泉，心里的浮躁一下就平静下来了。
当时四叔只说那是很重要的人，也没告诉我是谁，我也没问过。对我来说，限量版的打火机比那个莫名其妙的女人更有吸引力，后来大概明白了其中原委，也不敢再问了。老爹他们都不知道那个女人是谁，也不知道四叔跟她有什么纠葛，反正二十多年来，四叔回来的几次，都是孤身一人。
也许除了四叔，我们家看过那女人照片的，也只有我了。这么多年过去，偶尔想起那个女人，心底总有异样的滋味，却又理不出头绪。也许是潜意识里好奇，能让四叔都念念不忘的女人，会是什么样子。
没过十分钟就到了老屋。我老爹在清理前院的杂草，三姨的澳洲老公在给我老爹打杂。他们的五个孩子安安静静坐在空地的椅子上，好奇地看奶奶剪纸。看到我走过来，全都飞奔过来用标准的汉语叫我“小义哥哥”，然后又是大大的拥抱，搞得我脸都红了。
突然听到有人在我身后轻笑，回头就看见二叔家的女儿安安和他哥哥安乔。一年多不见，这小丫头越长越水灵，搁我们大学去那也是系花级的人物。见我被一群ABC搞得如此狼狈，小丫头躲在安乔后面笑得花枝乱颤的。我的脑海里飞快闪过一张女人的脸，与安安的笑脸不断重合。
那是，四叔照片上那个女人。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第 2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