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言爱》程九

38、第38章

　　豪华酒店的套房里，一个金属的高尔夫球棍一下子狠朝陆文哲打去。陆文哲躲都不躲，忍着疼痛，任愤怒的父亲打着。
　　“老公！！别打了……你冷静一点……”陆夫人使劲的想拉着陆申搏。
　　陆文哲的嘴角都被砸破了。
　　“你……你这个混账东西！我打死你！”
　　“够了，不要打了。”
　　“你竟然帮吴中泽那个叛徒逃跑！”陆申搏已经拨然大怒。
　　拉不住自己丈夫的陆夫人，只能拉着陆文哲“文哲啊，文哲！！快跟你爸道歉……快啊……”
　　“你马上告诉我那个家伙跑到哪里去的……你快说……”
　　“我不知道！……”
　　“ 你——”
　　“我不知道……”陆文哲仰起头对上父亲的眼睛“就算知道我也不会告诉你……”
　　“众叛亲离……您早该料到有这一天，不是吗？……”
　　“难道你就真为了那个小子……和我作对！！！”
　　“是，你说的没错。中泽哥为了你卖了那么多年的命……你还想怎样……难道你就没有一丝的负罪感吗……”
　　“你说什么！！混账……”陆申搏几乎是咬牙切齿的从嘴里挤出这句话。
　　“爸，很抱歉，可就算你生气也没用！这辈子你都别想再找到他了”陆文哲的眼睛透着坚定“你这辈子坏事做得太多了，难道你就不怕遭到报应吗……不……你已经遭到报应了，老天已经让你失去了一个儿子……你再这样执迷不悟……你还会再失去的……”
　　听到儿子的话，路父的双眼几乎迸出火花来。他气得浑身颤抖起来，连脸上的肌肉都在剧烈抖动。
　　一手扔去手中的高尔夫球棒。陆申搏摔门走了出去。
　　“文哲……你……你怎么可以说出这样的话……就算他在怎么不对，他也是生你养你的亲生父亲啊……”朴母看着受了伤的陆文哲，眼里是又恨又痛。
　　“妈，你什么都不要说了……”陆文哲坐在地上。
　　“我是怎么养大你的，你只要是个人，就该知道。你现在是我们惟一的儿子，可是……你知道你说那些话，我这个当妈的是什么心情啊？难道你就从来都没考虑过我心里的感受吗？” 陆母气的向陆文哲吼道。眼睛里被陆文哲气出了眼泪。也哭着出了房间。
　　房间里只剩下陆文哲一个人了。就这样躺下，躺在了地上，全身虚脱，觉得好累。从心里到舌尖都漫着苦涩。但心里的却觉得无比的轻松……他做得对……他终于帮助吴中泽实现了他不能实现的梦想……远走高飞……和最爱的人……

　　突然，手机响了起来。陆文哲从口袋里摸索出手机，看了看显示。流着血嘴角荡出一抹笑容。
　　“老婆……”
　　“和公公婆婆吃过饭了?”
　　“嗯,你呢？”
　　“我吃过了……对了，今天公公婆婆不是从美国回来了吗，下午我去拜见他们的时候觉得他们的脸色不太好，可能太累了，你要多关心一下哦……”
　　“我知道……老婆啊……你先回家去吧，回娘家去……因为我这两天比较忙，不能回家了。等我送走了爸妈，才能回家，知不知道？”
　　电话那头一怔沉默。
　　陆文哲抹了抹泛血嘴角。痛的皱了皱眉。见电话那头没声，又说了一句“知道了吗？”
　　“哦……你就知道忙……”
　　陆文哲正想挂了电话。
　　“老公……”颜若突然叫住了他。
　　“嗯？”
　　“我爱你……” 陆文哲看着手机，嘴角尽管抽痛着，大大弯起嘴角。笑容如此明亮，挂了电话。
　　紧握着手机。颜若仰着头一动不动的看着天花板。深深的呼吸了好几次。用力把从心底升起的心酸给按下去。
　　文哲……不要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面对爸爸，你很辛苦吧？可是却非要自己一个人独自承受……真的……我现在很伤心，因为什么都不能为你做。像这样的时候，望着你的艰辛，我什么都不能做。
　　面对养育自己父母，面对是非曲直，这样的选择，你很难受吧……
　　颜若从地上缓缓的坐起身子。不知道躺了几个小时.痛的都没气力动，会好的。现在睡一觉，明天就会好的！明天还不能好！后天也会好的吧……
　　如果心中永不放弃，总有一天会云开雾散的吧……
　　不要担心...能撑过去的……
　　陆文哲，你的身边有我，我或陪着你，一直到最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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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生活就是这样，暗流涌动的表面也可以是平静祥和，面对一切，坚强并努力快乐的面对，就是生活。
　　陆文哲和颜若是这样生活的，颜正昊是这样生活的，相信远方的吴中泽和方凝茜也会这样生活的……
　　一切还在继续……

　　家里。
　　陆文哲在背后拥着颜若坐在床上，两个人一人一只耳机，听着音乐。
　　难得陆文哲休假几天……午后的阳光从窗口散进洁白的床单上，阳光暖暖洒在他们的身上。不需要太多的语言，两个人就这样在一起，听着简单动人的音乐。晒着温暖的太阳。颜若靠着陆文哲胸膛，用勺子吃着冰激凌。
　　陆文哲看着颜若吃着冰激凌，嘴角翘起，笑容里充满了宠溺。今天吃过午饭后，这可爱的小女人突然缠着他说想吃草莓冰激凌。
　　“吃那么多还吃的下冰激凌……你是不是怀孕了……”开了玩笑也没见颜若回头，陆文哲孩子气瞥瞥嘴“别顾自己吃了，都快变肥婆了……也给我一点，我不想弄脏我的手。”
　　颜若在前忍住了笑意。要我喂不会好好说吗。
　　“给你给你……”颜若故意挖了满满的一勺冰激凌回头粗鲁的塞到陆文哲的嘴里。陆文哲的嘴边沾的都是粉红色的冰激凌。嘴鼓鼓的，瞪着眼睛看着她。
　　颜若看着咯咯笑了起来。
　　陆文哲抹了抹自己的嘴，对着笑着的颜若酷酷地说了一句：“过来。”
　　才怪！颜若没理他。挣开陆文哲的怀抱忙跳下了床。
　　“别让我抓到！”颜若站在墙边顽皮地对着陆文哲笑。
　　“你过来……”陆文哲一把将她拉到怀里“你啊……真的是被宠坏了……哪有一点做别人老婆的样子……”
　　“怎么……你后悔了……”颜若故意撅嘴。
　　“后悔也来不及了……”
　　“你……”
　　“呵呵……傻瓜……我只是担心……”
　　“什么……”
　　“担心啊……我们若若的命太好，也太幸福了…上天嫉妒了…该怎么办呢……”
　　“那你就去和天说有你守着我……他嫉妒也没用……”
　　“好……”陆文哲因这句看似玩笑的话，变得有些感动了，说得对，他会守护她的，管他会有什么事。
　　于是，他动情地捧起颜若的脸，吻了下去……

　　突然，电话铃行了起来……
　　“请问是陆文哲先生吗？”
　　“是我，有什么事情吗……”
　　“我是仁德医院脑外科主治医生韩愈鸣，是这样的……由于前一段时间吴大夫离职的爱突然了，所以很多病案都还没有来的及处理……你的体检报告也是一样……我想请您请自来医院一趟……有些话……我觉得还是当面告知您比较合适……”

　　……

　　* * *

　　医院里。
　　年轻的医生拿着一份报告书，走进办公室，陆文哲已经等在那里。
　　“陆先生，我们看了您的体检报告，也对您的X透视片做了研究，可以肯定的是……您已经患上了脑癌……”
　　陆文哲听了那句话，只是那一句，突地心瞬间被巨大的痛苦碾压。张着清冽的眼睛，一动都不能动。不相信，他无论如何也不愿相信。不可能……

　　他疯了一样的抢过医生手中的报告书，举起来看了一下，心整个沉了下去。紧紧闭上眼睛，眼前一片黑暗。……怎么可能……这简直是晴天霹雳……怎么会发生在他的身上……怎么会在自己的身上…… 怎么会……
　　拿着报告的手开始颤抖，脸色惨白“我还能活多久……”
　　“光靠您的体检报告还不能诊断，单这份报告书已经耽误了一些时日……”医生压低了声音“可以推论……”看着陆文哲惨白的脸，医生没有说下去，等确诊后再……
　　“我还能活多久……” 陆文哲咆哮起来！
　　“我想……您还是应该马上住院治疗……这样也许还能……坚持……一段时间……”医生的表情突然很严肃“否则……恐怕随时……陆先生，您要坚持住……”

　　陆文哲听着安医生的话仍坐在原处，一动不动。
　　“陆…陆先生，我想您需要时间……我先出去了。”年轻的医生对着僵在原地的陆文哲颔了颔首。走了出去。
　　不知过了多久……陆文哲手持着报告书恍恍忽忽的走出医生的诊疗室，倏的滑坐在了墙角。
　　自从懂事以来，陆文哲经历了各种各样的事情，人突然倒地死亡，这已经是是很常见的了。他自然而然的意识到，无论是谁，对自己的生命过于自信是最愚蠢的事情。死亡距离我们绝不遥远，它就在我们的周围，随时可能突然来到。
　　陆文哲比任何人都明白，生命不会掌握在自己的手里。可是……可是现在的他不能相信这个事实，不要相信……也许……这只是个噩梦……是噩梦！！！也许自己睡着了，还没有清醒。没有醒……可是手里的报告书，那光片上骇人的阴影，叫嚣着残忍的事实让他不得不面对。总是认为不会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居然发生了。
　　陆文哲感觉到天崩地裂的彷徨与无措。大脑一片空白……
　　老天……你疯了吗……
　　我还有我的爱情，我还有我的承诺，而你怎么可以如此的残忍……

　　回到家……
　　颜若靠在床上看着陆文哲:“想我了？还以为你忘了我这个老婆呢……怎么这么晚回家……”
　　陆文哲看着此刻对他悠悠笑着颜若，痛苦炙烤着心脏。怎么会这样呢？眼前的一切不还是那样吗？和以前一样……一样啊……
　　陆文哲的心不知所措，因而悲伤；胸不知所措，因而苦痛。
　　看着陆文哲的脸色。颜若问了一句“对了，不是去那体检报告了吗，一身怎么说……”
　　“嗯，没什么……”陆文哲轻侧脸庞，手握拳抵在唇边轻咳了几声，似乎想要驱散自己沉重的心痛。没有对视颜若的眼睛，尽量用平常的语气说：“就是说让我多注意休息就行了。”陆文哲故意这样把这事一笔带过去。
　　“我就说嘛……”颜若没有多大在意陆文哲的话。因为颜若的注意力全集中在腰怎么教训陆文哲身上“你就是太累了……这还没怎么样了，就累出病了……”
　　“什么病啊……？没有什么病……我还有个会要开，先走了。”陆文哲突然转身往门走去。
　　“看你这样累，我心情会很不好。”颜若凝着眼睛盯着陆文哲,声音不在轻闹“无论什么事别一个人死撑，你还有我啊，不然要我这个老婆干什么啊？”
　　“......”没有做停留陆文哲走出了门外。
　　颜若有些不明所以的耸了耸肩。

　　……
　　陆文哲大步很快的走在公司的大厅里，他睁大着眼睛，看着前方。几乎不理会和他打招呼的同事，一个劲往前冲。为了忍住眼泪，不让它掉下．视线被泪水模糊成白茫茫一片，他咬紧牙关，不时使劲晃几下头。
　　流什么眼泪？白痴……
　　不会有事的。
　　就算是颅脑肿瘤，脑肿瘤属性也多数为良性。不是吗？而且……而且现在目前在治疗脑肿瘤方面已经很成熟了。对，对。我不会有事。
　　不会！
　　陆文哲,你不能这样没用！！
　　不能这样……

　　可是……
　　心是那么悲伤，他比谁都知道，一切都要结束了！
　　死就那么真切的来到他的面前！
　　死……原本他不怕，他的人生本来就像没有活过……
　　可是，现在不同了，他有了颜若...
　　这世界上，他唯一用生命来呵护的颜若……
　　他唯一用生命来承诺的颜若……
　　他怎么能丢下她一个人，他还要用生命来爱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