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1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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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续的三个嘉年华横幅又带来一波人气。
看见观众席的人数上了1600，想好了要趁着这一波人多的时候，就哔啵哔啵视频下热评区里的黑料做一波澄清的阿星对着镜头挥了挥手。
“不好意思，今天的助眠节目可能会开始的有点晚。”
“因为在直播最开始的时候，我想借着这个机会跟大家说点事。”
【这是什么套路？】
【现在的主播感谢礼物的话术是越来越抽象了】
【主播有女朋友了？主播有男朋友了？主播要退网了？？】
……
看到公屏上快速刷过的弹幕，阿星说：“主要是关于视频网站上一些关于我的不实言论的事。”
【是我想的那个视频吗】
【什么视频啊】
【主播有瓜？】
【好好好！最喜欢听八卦了！】
【好想知道说的是哪个视频了】
【主播能不能说清楚啊，谜语人？】
……
点开开播前就截好图并对留言的一众id做好了马赛克的图片，阿星把直播界面调成分频，一边是自己，另一边是哔啵哔啵帅哥鉴赏视频下的热评区里有关他黑料的那一条评论。
【马赛克id：脸是一张好脸，但是建议不要入坑，黑料太多】
【马赛克id：立暖男人设，借钱不还，还撬朋友家大姐】
贴心地把图片调整到手机也能看清文字的大小，阿星看见公屏开始沸腾。
【笑死了，黑子都承认的一张好脸】
【主播真的是暖男吗？有多暖？摸摸看！】
【朋友家大姐不会说的就是这个刷嘉年华的富婆吧？】
【这么有钱还借钱不还，真抠】
【精神小伙实锤了】
……
看到弹幕上不同的反应，阿星没有让直播间安静太久，点开一首抒情音乐，音量调的很低，然后对着装好防喷网的麦克风伤心地叹了口气。
再开口时，原本清亮的声音带了一丝哽咽。
“可能有一些熟悉阿星的观众，从阿星三个月前刚开始直播时，就一直在直播间陪伴我、支持我，从观众人数很少的时候就一直陪伴我到现在。”
“你们的id阿星都记得，梦梦、咩咩、板栗、荔枝、秋刀鱼、心愿、抹茶……”
阿星语速虽慢，却一点不打磕绊，如数家珍地一连报出了三十多个id。
越到后面，睫毛颤动的频率越快，看着屏幕的眼神越忧郁，表情越脆弱。
“无论是为了你们对我的信·任！还是我自己对自己的要求，我都不·可·能！也绝·对·没·有！做出视频里评论区里说的那种事情。”
阿星用了三个重音表达情绪。
低下头。
“我真的、我不知道是谁发的这种评论，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对我……”
阿星停顿了下，思索词汇。
“……对我这么一个刚刚起步的小主播、做出、这么恶毒的评价，我真的不知道是谁会这么做。”
领口微微打开的白色衬衫和发红的眼眶为他增添了一丝脆弱。
和平日里主色调暖黄的背景灯光不同，今天阿星02直播间背景的光源是偏蓝的冷色调，让置身其中的主播看起来更加孤立无援。
珊珊忍不住皱起眉头，咬着指甲，心里天人交战。
看了这么多天，她其实心里也隐隐觉得阿星一点也不像热评区里说的那样不堪。
作为一个工作了几年的成年人，珊珊不是没见过社会上那种抹黑、栽赃陷害的不良风气，也不是没遇到过坏人，自己在工作上被别人陷害、甩锅时的无助、委屈、愤怒，此时无一不与阿星此刻的表现产生了共鸣。
——是要相信别人的一面之词，还是自己亲眼所见的判断？
珊珊心中的天平一侧升起又落下。
“这三个月来，真的，从直播中，我获得了很多。”
“并不是说获得的热度或者人气或者礼物，而是我真的从直播这份工作……嗯，对我来说，直播可以算是我的工作，我在这份工作中投入了很多，也真的从这份工作里感受到了你们对我的爱的反馈。”
“阿星从来没有在现实里获得那么多人、那么多的爱！”
“可能是因为我从小就不是特别出色，但是你们！给了这样不出色的我，很多很多很多、出色的爱！！”
手机左上角的时间数字跳动，屏幕的蓝光照亮珊珊脸上复杂的神色。
最终，那盏天平还是停在了放着阿星的那一边。
……
一点一滴争取着观众们的同情、偏爱、信任的阿星反复回想自己做主播三个月来的不易。
又想到刚才假装整理桌面时用手机送礼物，因为先送了一个要给系统看的保时捷卡了数字，最后的880块实在没时间细找，只能按价格排序，直接送了个价值8999币的真爱永恒的痛惜。
努力酝酿情绪。
竭力不让突如其来的流星返现系统干扰卖惨演技。
阿星当然知道，自己没做评论里说的那些事。
但网络上，本就人设横行。
以往主播犯下的错、被揭发的恶，会一步一步消磨观众的信任。
就像“狼来了”的故事一般，人们很少再对某个表面看起来完美的艺人或主播的突然翻车而惊讶，他们不再痛惜地说“没想到”“怎么会这样呢”，而是略带戏谑的“知道网上都是人设就完了”。
人与人之间看似有感情，但细究起来不过是隔着网络未曾谋面的普通网友罢了。
或许他们就算听说了这些黑料，也不会在外面说阿星的坏话。
但同样，就算他们听了阿星的解释，这种苍白的、纯粹是语言的辩解也很可能根本不会走进他们的心。
助眠主播很多，颜值主播很多，年轻帅哥很多……
阿星在其中，难道有什么不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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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个人只有对自己而言，是特别的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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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小便一个人自己爱着自己、自己为自己付出、自己满足自己的阿星比谁都清楚这一点。
她能争取且需要争取的，不过是愿意相信她的那部分人罢了。
而这样的同情票，也是要阿星付出努力后才会被网友们投入票箱的。
因此，当下定决心在直播间里，趁着这波嘉年华连击横幅带来的人气为自己澄清时，阿星就做好了准备——一定要勾起萍水相逢的观众的同情心！
阿星翻出刚直播时，为了看自己在镜头里的反应而留下的录屏，反复对比后，仔细记下了三十多位眼熟粉丝的id。
努力背下。
——要表现认真努力的态度。
找来了大主播道歉视频里使用的煽情背景音乐。
筛去了过于煽情和过于隆重的几首bgm，又根据自己的语速选择了其中节奏最为舒缓、与自己的音色最贴合的那一首。
——要展现诚恳真挚的情感。
认真努力的态度、诚恳真挚的情感，配以适当的停顿、情绪崩溃时的哽咽……
…………
……
看着屏幕里揉着眼睛，伸出手去抽纸巾，却发现纸巾盒里已经见底，只好对着公屏道歉，说“不能哭出来，要离开一下镜头去拿纸巾”的阿星。
珊珊心疼了。
她点开了礼物栏，犹豫了一下后，还是在弹起的充值页面里付了款，送出了一个[爱的守护299币]。
直播间左边刷出她送礼物的横幅。
[10·s 送出一个爱的守护]
她有等级了。
与横幅一同出现的是一个很普通的特效。
粉色汉字的两侧支着小巧的天使翅膀，字的上方活泼地向外弹射出粉色的小爱心。
一秒？
还是两秒？
连四分之一的屏幕都没占到，也没有音效，只安静地趴在主播头顶。
很快便被下一份礼物的特效冲走。
珊珊心里有点可惜。
这还是她第一次在抖送礼物，为一个主播花钱，没想到特效消失的这么快。
更何况……
下一份礼物还是那么昂贵的、既代表金钱又代表人气的嘉年华，价格都能送一百个爱的守护了。
珊珊看着直播间上方缓缓展开的全平台横幅，感觉自己送出的礼物毫无价值。
彩色的砖块从屏幕最下方铺开，紫粉色的蛋糕舞台升起，随着礼花筒拉开，黄色的礼花碎片爆出，五彩缤纷的气球升入空中。
比爱的守护昂贵得多的礼物特效接连不断的重复。
[36·冷风逐月送嘉年华]x1
[36·冷风逐月送嘉年华]x2
[36·冷风逐月送嘉年华]x3
……
[41·冷风逐月送嘉年华]x29
[42·冷风逐月送嘉年华]x30
……
[43·冷风逐月送嘉年华]x40
……
[45·冷风逐月送嘉年华]x59
[45·冷风逐月送嘉年华]x60
看着屏幕上不断重复的特效，珊珊眼睛都有点花了。
她不禁为富婆的挥金如土咋舌，又为自己的贫穷难过。
但同时……似乎有点为阿星开心。
嗯！
一定是因为她发现：除了她以外，还有很多人爱他、看见他。
阿星，明明很出色！
·
只是……
要是也有人能发现她的出色就好了……
看了眼手机左上角过了0点的时间，珊珊按灭手机，没有等着去看阿星之后的感谢。
拜托，这种富婆豪掷千金一夜飞升45级的豪刷片段肯定会上切片啦！
而且明天早上她还要早起上班呢，哪有时间熬夜为别人的暴富开心啊QAQ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14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