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第三十一章：恋爱神马的果然还是纠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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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不素沉浸在欣喜中，这种充满灵气萝卜她吃过不少，让她永生难忘的却只有一次。
那是娘的挚友舞榭姨姨带来的，据说那天是她的生日，娘答应了给她做一桌好的，所以她收了各方雄性生物送的贺礼后就直奔她们家去了。
那时候白不素在外面的药林里晒太阳，暖洋洋的日光晒得她昏昏欲睡，嗅到了萝卜的香气，迷迷糊糊的就钻进了那一堆的贺礼里，等意识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已经把那根萝卜啃得差不多了。
啊，那味道，那嚼劲……今天，终于再次感受到了！
楼重月神情恍惚地望着只剩一小截的万年人参，只觉得天旋地转。
其实，这个世界早就毁灭了，她只是一抹残魂，生活在幻想中的残魂，什么万年人参千年人参的，其实都是不存在的……对对，都是不存在的……
不存在的……不存在的……不存在你个头！
楼重月捏紧拳头，黛眉扭成一个诡异的形状，眼里满是愤怒仿佛能喷出火来，朱唇半开半合，浑身颤抖着，死盯着白不素短短软软的小尾巴。
可惜白不素沉醉在美食中，平日里敏锐的危险感应器已被麻痹，楼重月的心情是半分也没能传达出去。
楼重月也不管白不素接没接收到她的愤怒，自顾自的开始思考兔子的烹饪方法。
先是煮一锅美味的浓汤，让后让兔子喝，喝了之后赶着她跑，等差不多吸收了再喝，然后再跑，然后再喝，然后再跑……等浓汤的美味充分的渗入兔子的肉中，时机便到了。这个时候，我们要做的就是一把揪起兔子的耳朵，抹脖子浸热水拔兔毛。要是喜欢那身兔皮毛的话，那就活生生的把兔子的皮剥下来……啊，那时候兔子的惨叫一定是分外悦耳吧！哦呵呵呵……
楼重月用一种悲悯的眼神看着白不素，也不觉得生气了。是啊，虽然这只兔子把人参吃了，可是她再把她吃了不就成了？一只几百年的兔妖和一根万年人参，真是大补啊……
这时白不素已经把人参吃得差不多了，正好奇楼重月咋突然没声儿了呢？于是往后一瞧，正好瞧见楼重月那仿佛看待食物一般的眼神，顿时兔躯一震下腹一收菊花一紧。
楼重月看见白不素扭头过来寻她，便悠悠然的冲她露出一个笑容。
看到楼重月的笑容，白不素不但没安定下来，反而更惊，更恐了。
其实楼重月那种眼神她并不陌生，当年在舞榭姨姨那里也看过同样的。
当时白不素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了，舞榭就已经提着她进了厨房，一把夺过白娘手中的菜刀，几乎就是朝着她的脖子砍下来。
……所幸白不素还有个疼爱她的娘。正当白不素以为自己要死掉了的时候，白娘挺身而出，挡下舞榭的菜刀，好言好语的让她饶过白不素，最后还赔了许多礼才让舞榭消气。
只是当时舞榭的眼神让白不素终身难忘。
忘却了白不素是她至交友人之女，忘却了自己还在白娘的小屋里，忘却了种种，只想着杀了她，杀了这只该死兔子！
后来听娘说起过，那人参并不是舞榭那次生日得到的贺礼，而是几千年前她死去的恋人送给她的礼物，所以她才会这么生气，并不是讨厌白不素什么的。
其实白不素知道，舞榭其实并不讨厌她，只是记住了那次的那个眼神，无论舞榭对她多好她都始终无法和她亲近起来，也从此对狐妖敬而远之。
楼重月的眼神与舞榭的自然不甚相同，只是意思却是一样的——杀了她。
白不素情不自禁的往后退几步，随即撒腿就跑，她也不敢跑到外面去，在房间里左闪右窜的，最后躲进了床底下的一个角落里的小洞。
那小洞生的极妙，贴近墙角又靠近床脚，床是固定的，与墙壁相隔之处的空隙只能勉强塞个大人的手臂。床的构造也是特殊，并不是普通的床板，而是一块浑然天成的火凝石，放在一张坚固的小榻上，又铺了枕头被褥之类的，从外表上看不出什么端倪。小榻不高，白不素小小的身体可以钻进去，楼重月的原形却没她那么娇小，小洞的洞口又是妙极，火凝石又是极重的，除非白不素自己愿意出来，否则楼重月是没法抓住她了。
楼重月目光阴暗的盯着小榻底部的空隙，看来也是知道无法抓出白不素，愤愤地咬牙切齿好久，最后还是只能倒在床上郁闷。
嘛，算了，让夜白来赔就好了。反正这兔子是他让她带着的……楼重月嘟哝，记得夜白好像有只多少万年的灵芝来着……
楼重月这么一想，心里果然好受不少，身下的床铺暖洋洋的舒服得紧，眼皮也越来越重，看来今天到底是耗费了太多的法力。楼重月这么想着，甩开鞋子拉过被子，睡觉去也。
同样的一夜，楼重月温床高枕安眠无忧，白不素小洞孤寒担惊受怕。
第二天一早，楼重月便神清气爽的爬起来，久违的房间让她倍感舒适，连带着心情也舒畅得很，顿时觉得这个世界上无论发什么都是可以原谅的。
梳洗，穿衣，整装。
楼重月磨磨蹭蹭地打理完自己，又唤来侍女，磨磨蹭蹭地饱餐了一顿，最后收拾完了准备走人了的时候才恍然想起来，床底下还躲着一只兔子呢。
楼重月蹲下来，头低下去，歪着这脑袋透过小榻的缝隙呼唤白不素。
“小兔子小兔子，乖乖，快点出来，姐姐不生气了，不会打你的，快点出来吧，乖~~”楼重月找侍女要了根胡萝卜，在床底下晃晃，试图引诱白不素出来。
白不素昨夜浑浑噩噩生怕楼重月跟她犟上了非要进来抓她，一夜没睡好，差不多三更了才睡着，如今咋一闻到胡萝卜的味道，差点没窜出去送死。
还好醒的及时。白不素用小小的肉垫子扒扒毛茸茸的前额上不存在的汗珠，身体绷紧，警惕的盯着外面晃着的一根胡萝卜……还有楼重月不怀好意的半张脸。
楼重月见白不素没有出来，情知是昨夜自个儿吓着她了，语气越发的柔和：“乖，别怕，我不生气了，那人参……吃掉就吃掉了吧，大不了我去找夜白赔给我，你别怕，乖乖的出来吧……”
白不素被楼重月莫名其妙柔和下来嗓音惊悚得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她躲的这个小洞设计得实在是妙不可言，楼重月的到底说了什么其实白不素听得并不真切，只是隐隐约约听她提到夜白大人……顿时，兔子的危机感更重了，瞄了瞄外面，打定主意按兵不动，她娘来了她也不出去！
见白不素还不出来，楼重月有些不耐烦了，但想到兔子都比较胆小，而且她昨晚飙杀气也飚得厉害了些，所以还是耐下性子，柔声呼唤白不素，频频表示不会追究白不素吃掉她宝贝的人参的责任。可效果似乎并不明显，白不素还是定定的窝在床底，半点没有要出来的迹象。
楼重月自认不是个有耐心好脾气的妖怪，对于白不素，她认为自己已经仁至义尽耗尽耐心了，既然她不领情，她楼重月自然也只能用强的了。
思及此，楼重月迅速起身，把手里的胡萝卜丢到桌上，整整因为蹲下而略有凌乱的衣衫，往后退了几步，留给白不素一些空间，然后大喝一声：“快给老娘出来！要是耽误老娘完成任务，别说老娘放不过你，就是夜白也会一枪崩了你的！”趁白不素还没出来的空隙，楼重月摆了个高贵冷艳的造型，唇角勾起三分笑意，一双丹凤眼冷冷地望着床下。
许是楼重月的声音太大，亦或者是夜白大人太过于威武，总之躲在半隔音小洞里的白不素把这句话听得那叫一个真真切切，脑袋只消一转，便已知道再不出去，定会死无葬身之地！
可是出去也是死啊！白不素有些犹豫，但最终还是败在夜白大人的淫威之下，磨磨蹭蹭，小心翼翼的走出了床底。
才刚出来，白不素就看到了似笑非笑的楼重月。迎着楼重月的目光，白不素突然觉得她的兔子形很是危险，连忙变回人形，防止楼重月突然产生要把她炖了的邪恶念头。
楼重月保持着她那似笑非笑的神情，直勾勾的盯着变回人形的白不素。从有些凌乱的云鬓，秀气的眉眼，精致的锁骨，到胸、腰、腹、臀、腿，仔仔细细，一处不落。
白不素被盯得有些不安了，不知怎么的就想到了还在妖点时偶然看到画册，画册上面……上面……两个女人……正在……那什么什么的……
该不会……奇怪的想法悄悄的冒出来，白不素一抖，及时的把它敲回去。虽然敲是敲回去了，可是之后再看楼重月，总觉得要多不痛快有多不痛快，浑身上下都不舒服。
楼重月扫描完白不素，只在心里恨恨的嚎了声，便催促白不素赶紧梳洗整妆。说罢便要出去，临走前，又颇为不甘的扫了眼白不素的胸部。
楼重月那最后的一扫，把白不素的心都扫凉了，当下只觉得兔子形虽危险，却不及人形的万分之一啊！想到楼重月也没有再提起昨夜的萝卜之事，白不素便二话不说，赶紧变了兔形，跟着楼重月出去。
楼重月发现白不素变回原形甚是惊奇，不过说实话，她倒是也蛮喜欢这只白兔子，当下拎起白不素的耳朵，把她抱在怀里。
白不素身子一僵，也不敢挣脱，只能任由楼重月捏圆搓扁。
楼重月抱着白不素直直的往出口走去，看来是没打算道别的样子。
似乎早就料到楼重月会这么做似的，时慕早已等在门口。
楼重月也不惊奇，笑嘻嘻的上前拍他的肩，说：“我还有任务，先走了啊。传单上写的那事儿，你要是有空就来，要是没空的话也不用给云痕面子，反正他脸皮厚，耐丢！”说罢就要绕过他离开。
时慕的眸色是沉沉的黑色，不像夜空，倒像是黑炭。他看着楼重月许久都不说话，听见楼重月说出道别的话语，眼里也没有半点波动。
白不素觉得，大概她究其一生也未必有能猜透时慕在想什么的一天吧。时慕的脾气，说得好听点是冷淡，其实是面瘫吧？瘫着一张脸，谁知道你高兴不高兴，难过不难过啊！
白不素以为，时慕会不做任何反应的看着楼重月离开，怎么说呢，其实这哥们是个害羞孩子，而且还是个面瘫，面对离别时，感性啥的似乎不太可能。
没想到，楼重月要走的时候，时慕轻轻的拉住了楼重月的胳膊，把他另一只手里拿着的、一直被白不素选择性忽略的包袱递给楼重月，冷冷清清的嗓音其实也挺悦耳的：“这个，你拿着。你喜欢的零嘴。”
楼重月顿了顿，对时慕露出个明媚的笑容，接过包裹。也没有道谢什么的，只是略微的点点头，便抱着白不素顺着来时的路走了。
白不素往回望，时慕一直站在那里看着楼重月的背影，直到再也看不见。在日光的投射下，时慕就仿佛是门前的石柱，无论何时，只要回头便能看见。
白不素耐不住心中的好奇，抱着会被吃掉的觉悟问楼重月：“那个……时慕？……是不是……是不是……喜欢你？”
楼重月一只手抱着白不素，另一只手忙着解开包袱，听见白不素的提问也只是漫不经心的应了声：“恩，大概吧。”
“那你——”白不素张口欲问。
“——我在等他忘记我，”楼重月突然打断白不素的话，“我是知道的，所以我等他忘记我。他不是我喜欢的类型。”楼重月眨眨眼，笑得没心没肺。
“可是……这样的话……昨晚为什么要留宿？”白不素再次表示疑惑。来到魔界的时候，天色并不算晚，以楼重月几乎可以比拟孙大圣的速度，在天黑之前赶到下一个目的地也不是不可能的，留宿之事，可有可无。
楼重月倏地停下，长长的睫毛在脸上投下一片阴影。沉默了许久，白不素才再次听到她的声音——
她说：“我怕他真的忘了我，我怕啊，我真的怕呀……”
近乎叹息的话语，虽然很小声，白不素却是真的听见了。
“是什么意思？”白不素迷茫不解。
楼重月却没再理会白不素，从包袱里拣出一颗腌过的梅子放入口中。
“唔，好酸！”楼重月眯起眼，随即又露出明媚的笑容，“……不过，我喜欢。”
白不素依然觉得迷茫，只是，看到楼重月的笑容，她突然觉得，无论答案是什么，楼重月已经得到了她想要的。是很开心的事情吧……
作者有话说
第31章 第三十一章：恋爱神马的果然还是纠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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