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枝金叶》anan

22、22

　　苏叶以为傅玉致带她去普通外科，结果看门上标识，心胸外科。自己就是腰上的外伤，怎么还上心外，结果傅玉致知道她想什么似的看她一眼：“这边方便些。”

　　苏叶越发觉得自己像秥板上的肉，被带到他的地盘就只能任人宰割了。

　　进去心外接待室，布置得像心理诊所，整洁明亮，一扇的落地窗，简单的黑色条形沙发绕了一周，连圆桌上的百合花都特别好看。苏叶想起傅玉致家垃圾堆一样的客厅，愈发觉得他跟自己是一个国度的，金玉其外败絮其中国。傅玉致把她交代给护士，就进办公室了。

　　张护士四十岁左右，脸圆圆的笑起来很和蔼。先带苏叶去填了份病历，然后一边测体温血压一边往电脑里输数据，大妈继续问一些例行问题，抽烟吗，药物过敏吗，有运动吗，上次生理期什么时候，有性行为吗，有避孕吗。。。

　　苏叶刚反射性答完有，心里又咯噔了一下，她跟傅玉致昨晚上可是完全没有，待会儿回家记得要买紧急避孕药。检查完了张护士就把苏叶带到间设备齐全的房间里让她换好衣服到床上等着，医生一会儿就来。

　　苏叶龇牙咧嘴的换好衣服坐在床上。五六分钟后传来敲门声，然后傅玉致穿着白大褂进来了，“背朝上趴下”，他一边带消毒手套一边道，也没怎么看她。

　　苏叶挣扎了下，还是小心翼翼的趴上去，里面只穿了内衣内裤，背上冷嗖嗖的。傅玉致用绿布给她遮好只留出腰部，皮制的病床上冰凉，房间里全是消毒水的味道，傅玉致的手指轻轻在苏叶腰上按了按，苏叶咬牙忍着没叫疼。然后傅玉致拉开她身上的绿布，“脂肪液化，伤口感染，要重新缝合。”

　　“啊？”苏叶简直是五雷轰顶，还要再来一次？

　　傅玉致道，“第一次缝合的时候操作不当，再是手术后护理不当，比如淋浴沾水，衣物摩擦。。。这条，我也有责任。”

　　苏叶当然知道他口中的“责任”是什么意思，她脸有些烧，赶紧岔开话题，“能不能不缝合，吃点消炎药或者抹点再生膏。”

　　“不能。”完全没有转圜余地的口气。

　　苏叶挣扎着爬起来，“可是。。。广告上说熊氏再生膏很好，对伤口化脓发炎有神效，根本不需要再手术啊。”她觉得有些外科医生，比如眼前这位，嗜血成性，什么问题都要动刀子才能解决，其实完全不用。

　　“什么熊氏猫氏，别浪费唇舌拖延时间，你的伤口越拖延恶化得越厉害，待会儿张护士进来帮你准备，我今天11:00-12:00没排日程，现在缝好以绝后患。”

　　以绝后患？！傅玉致这时候在苏叶看来就像个杀人不眨眼的侩子手。她抓着他的白大褂，恳求道：“傅玉致，我现在不能手术，我还没准备好！”

　　“这不是手术，只是局麻的缝合，最多一个小时，没有什么需要准备的。”

　　“有，我需要心理准备。”

　　他瞥她一眼，目光移开，“无理取闹。”

　　“还有，我，我今天早上到现在还没吃过饭，我会支撑不住的。”

　　“空腹正好。” 傅玉致脱掉手套扔进卫生桶。

　　“我。。。我今天生理期。”她豁出去了。

　　“你一个月两次？别告诉我上次沙发上的是辣椒油。”

　　苏叶急了，“这是我的身体，我说不做就不做，你。。。你别管我！”

　　傅玉致蹲下跟她平视，“苏叶，我说了，你的腰伤恶化，我要承担部分责任。”

　　傅玉致严肃起来的时候眼神锐利逼人，苏叶被他看得一阵慌乱：“你不需要负责，还有晚上，你不用专程上我家解释，昨晚只是意外，咱们什么错都没有，何况，我也很。。。”

　　傅玉致很少有心烦意乱的时候，她又开始满口跑火车了，说的话半点逻辑都没有，他现在有把这个女人直接敲昏拖到手术室按着办了的冲动。要有耐心，要有耐心，他站起来放柔声音道：“那些我都知道，无论如何，你的伤口都要立刻处理，我自己动手才放心，听话。。。”然后他像以前一样，大手放在她头上揉了揉。

　　那一揉一下就把苏叶的心揉软了，她一边暗骂自己不争气一边道，“傅玉致，你平时都很和气的，今天怎么了，别皱着眉头吓人，我现在可是你的病人，哪有医生这样凶神恶煞把病人丢进手术室的，你笑笑好不？”

　　傅玉致看苏叶一眼，然后深呼口气，垂眼笑了。

　　笑得有些无奈，还有些腼腆，是苏叶从来没见到过的，几乎不属于傅玉致的笑容。

　　苏叶摸腰，跟这个人的微笑比起来，疼有什么关系，狠命咬牙也就忍过去了，“好吧，我就交给你了，拜托缝好点，千万别再有第三次了。”

　　傅玉致没吭声，出门前瞟了眼她，平淡道：“放心。再有，身上衣服拉好。”

　　苏叶反应迟钝的的低头，衣服什么时候松了全没感觉，大半个胸就这样一直露在外面晃来晃去。然后她开始害羞起来，完了又开始笑，虽然觉得不大可能，还是忍不住在病房里笑出声来，这个笨蛋，什么时候变得比她还要别扭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