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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无声的威胁降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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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它的转动却是那样的缓慢,就似是一位耄耋老人在病榻上的辗转一般。甚至它的转动连一丝半毫的声响也不会发出,只不过就是那样低调的缄默。
须臾之间,那些黑漆椁木终于散开了,随即那被椁木所隐藏着的主棺以及主棺四周的左厢、右厢、头厢、脚厢也终于显露了出来。
在4人的头灯交错下,只见左厢之中陶鉴、陶鼎、陶方、陶壶、陶豆错落摆放,而9尊青铜鼎的跃然入目则更是说明了芈熊槐的野心与死不瞑目。
风琪玉一边用数码相机为这九鼎拍照,一边念叨道:“楚墓应该还是沿用周礼的吧?那不是应该天子九鼎,诸侯七鼎的么?虽然说到了芈熊槐下葬的时候已经是礼崩乐坏了吧,但是这样洋洋洒洒地用九鼎陪葬是不是也忒大胆儿了?”
“从春秋五霸到战国七雄,哪一个不是想要取周天子而代之的?且不要说是春秋战国了,即使是唐宋元明清,争王逐霸也是一件让很多人乐此不疲的事情。如果哪天你拥有了君临天下的战力、财力、人力,你也会妄图成为天下霸主的。”皇甫严砚才接了这么一句,风琪玉却是立时邪笑了一声:“小爷我才懒得君临天下呢,就算我君临天下了,我也得是一个昏君。谁让我天生是爱美人,不爱江山呢!哈哈!到时候只怕是后宫佳丽几万也不够我宠幸的,酒池肉林什么的也不够让我尽兴的。”
在风琪玉还没有来得及再说点什么更加荒淫无度的想法之时,风从虎已是狠狠地给了他一脚:“好好拍照,你读史书读到最后怎么光记着点没有的东西了?和你说了多少遍了,对于我们这个门派来说,有意义的内容只有丧葬礼制、规格、以及古地名、古地貌……”
说着说着,风从虎不禁摇了摇头感叹道:“哎……想我风从虎一生清白,怎么就生出你这么个儿子来?我看你以后也别叫风琪玉了,你干脆改叫风流算了!”
对于风从虎的恨铁不成钢,风琪玉反倒是逆来顺受得不得了:“嗯!风流么?好名字呀!完全可以体现我的特质,等咱们出斗了,我就去户籍科申请改名去!哈哈……”
就在风琪玉正笑得春风得意之时,一声轻轻的“喀吧”声却让他立时脸色一变,随即他便机警地抬起头来张望了一圈:“不好!我好像听到了什么机关启动的声音,那个声音很像是‘悬剑’的响动……但是怎么没有悬剑落下来呢?”
在风琪玉的提点之下,其余三人也开始飞速地环顾起了四周来。
忽然,皇甫严砚近乎破音地叫道:“所有人都趴下!快!”
皇甫严砚的话音方落,所有人便真的是全都整齐划一地趴在了地上,就在他们还没有明白皇甫严砚的用意之时,一声巨大的撞击声立时响彻了主墓室。
风琪玉转眸看了一眼那撞击声的源头,额角立时便淌下了冷汗来,只见一柄奇薄无比的青铜刀竟然刚好从自己的头顶劈过,深深地砍进了一旁的墓壁之中。
待到风琪玉三魂七魄全都重新归位之际,他才看清原来这斜飞而来的青铜刀竟然是如同那被释放的钟摆一般从很远的地方被释放的,此时循着那刀柄上的铜扣向上望去不难发现主墓室的顶上竟然偷偷地隐着一条极细的缝隙,而那缝隙便是隐藏着青铜刀与铜链之处,想来若是机关不被触动的话这青铜刀一定还会继续在那缝隙之中沉睡着,而如今却不知是怎么触动了这个机关。
菊东篱在兀自拭去鬓角的冷汗之余,不免还要再庆幸一番:“看来这次出去,我还得去感谢我那个人渣师父去,得谢谢他把你送了下来,如果不是你的眼力过人的话,只怕是我们现在全都成了刀下鬼了。不过那样细的一条细缝也真亏你能看得出来。”菊东篱一边说着话,一边已经是快意地拍起了皇甫严砚的肩膀来。
而此时站立在青铜刀滑过的轨迹之上的风琪玉却是郁结地撇了一下嘴,随即便兀自嘟哝了起来:“这下麻烦了,欠了燕燕一个人情了,还是一条小命,看来以后不能再作弄他了。”
风琪玉在兀自嘟哝了这么一句后,不禁又抬头看了看那被誉为造赝界王子的皇甫严砚,心下却又立时叹惋了起来:这样的人要是不用来作弄,实在是有点可惜呀!哎……
比起风琪玉的好了伤疤忘了疼来,风从虎则要机警许多,他一边轻缓地在青铜器间移动,一边环视着主墓室四周的墙壁和顶部,生怕再有个什么机关被启动的话,这一干人可就真的要折在这里了。
当皇甫严砚刚刚想要拿起一只双耳青铜簋的时候,风从虎却立时按住了他的手:“我们千万不要随便移动这里的任何一件随葬品,如果这座墓的设计者把机关的开关隐藏在了这些随葬品之中的话,我们一旦移动了某一件物品就会触发到一些我们想不到的机关,我们在拍照保留资料之后就开主棺,然后速战速决。”
“嗯!明白!”菊东篱应了一声之后,便也开始拿着数码相机拍起了照片来。可是拍着拍着他却突然觉得有些不妥之处:“师叔!你觉不觉得这里的随葬品似乎有点少?”
风从虎按照战国楚墓的随葬礼制清点过了一次外椁室中物品之后,竟然也微微地皱起了眉头来:“确实少了一些东西,玉器……这里竟然没有玉器。”
风从虎看了看风琪玉和菊东篱问道:“这些东西你们都已经拍过照了么?”
“OK了!”风琪玉懒洋洋地应了一句,菊东篱则是轻轻地点了点头。
随即,风从虎便把风琪玉叫到了身边:“琪玉!你再来看看这个内椁可否打得开?”
面对着一个新的榫卯大玩具,风琪玉先是自负至极地一笑,随即便应道:“我干活您放心,不就是再玩一轮笼中取宝么?小CASE!”
在那杀气寒凛的悬刀旁边,风琪玉再一次进入到了那种无我的冥想状态之中,而此时在一旁零距离观赏着编钟、古瑟的皇甫严砚却在一个转眸之间怔住了。
只不过就是不经意间看到的那么一眼,已然让他的手指微抖了起来,他遥指着那刻有“囊血射天”的石门惊道:“你们看!那是什么?”
闻声,菊东篱和风从虎也全都把目光转向了那一扇已经转动了5°夹角的石门,此时此刻在应急灯和头灯的齐照之下,一幅及其骇人的画面出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