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雨碎江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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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雨朦胧,分外飘渺.
展昭携着公孙策,缓步走向幽竹深处,眉眼间尽是温淡的笑意,眸中泛着细碎的温柔.
公孙策跟在展昭身后,感受着少年手心那温暖的温度,心中泛起丝丝清甜.
幽竹深处,别有洞天.
那儿,建有一个园林,九曲回肠,碧湖山石,别有洞天.
在满城飞絮中,公孙策踏入园林,来到波光粼粼的小湖边上.
湖心的小筑,乃是用白玉雕砌而成,别具匠心.
展昭与公孙策相依立在湖边,清澈的湖水映出他们的倒影.
"公孙大哥,喜欢么?"
公孙策笑着点点头.园林,清秀淡雅,每一寸土地,皆是少年对自己的心.
没来由地,公孙策喜欢上这批园林.因为,这小小的园林中,满是少年熟悉的气息,令人心安……
展昭揽着公孙策的肩,带着他在园林中溜了一圈.
公孙策转眸,望着少年温淡的笑容,一时间感慨万千.
展昭,真的是长大了,心思也变得缜密了,能将一切打理得井井有条.
这与记忆中的展昭是不同的.
记忆中的展昭,笑容温淡,静静地守候在自己身旁.他会倾尽一生的情和义来表达他的心,他会对自己说,公孙大哥,你说怎么做,我就怎么做,我展昭,绝不会多说一句.但是,许多事情,还是需要公孙策来做决定.展昭过于单纯,不适合思考过于复杂的世事.
而如今……
公孙策侧了侧头,一瞬不瞬地凝视着少年.
这突如其来的转变,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许是从少年决定陪伴自己一同前往萧关的时候罢,亦或,早在他千里迢迢赶来庐州与自己一同赴辽和谈的时候便开始了罢.
待会儿,可得好好问一问他.
展昭被公孙策这轻盈碧透的眼神看得有些不自在,伸手抓了抓头发,道:"公孙大哥,有话就说嘛!你这样看着我,怪别扭的."
公孙策微微一怔,轻轻地笑了.展昭居然也有别扭的时候,难得呀……
公孙策凑到展昭耳边,低声细语.
淡淡地望着面前的一切,展昭沉吟良久,道:"只可意会不可言传."语毕,还朝公孙策神秘一笑.
公孙策的嘴角抽搐了一下.
"公孙大哥,怎么了咬到舌头了?"
"没有."
"还说没有,我方才明明看到你嘴角抽了一下,让我瞧瞧."
"不用,我没事."公孙策笑着拍开面前的猫爪,径自朝一间竹屋行去.
"哎!"展昭一怔,随机跳着追了上去,"公孙大哥等等我."
公孙策踏入竹屋的那一瞬间,不禁感慨名扬江湖的南侠展昭也沾染上他那股子书卷香的气息.而展昭对于此事的评价是,这是受公孙策潜移默化的影响,谁叫他整天跟在这么一位爱卖弄的公孙大哥身旁呢
果不其然,话音刚落,一记公孙式折扇准确无误地敲在少年额上.少年揉了揉额,淡淡一笑,随着前边那抹蹁跹的身影走了进去.
展昭与公孙策并肩踏入这个久违的家.
里屋的摆设并不华丽,十分简单,却给人一种清幽淡雅的感觉.最里边是一张床,往前是一套椅子,一张书案,书案上笔墨纸砚皆备.床与书案用一面五折六扇的青山绿水屏风隔着,墙上挂着一副墨竹图,一张古琴.
展昭望了望屋内,又望了望公孙策,只觉异常温馨.于是深深地笑开,扬起一抹明艳不可方物的笑颜,刺痛了公孙策的眼.
展昭父母早亡,自小被哥哥展俊寄放在相国寺内,随师父衍悔苦学武艺.直到有一天,展俊的死讯传来,打破了这一切.不及多想,展昭翻身上马,策马扬鞭,马儿四蹄翻飞,朝天鸿书院的方向飞驰而去.
书院传言,杀死展俊的凶手,乃是庐州知县的公子公孙策.展昭转身,握紧手中的木棍,匆匆奔向后山的公孙策而去.不曾想,人们口中的公孙策,竟是这么一位翩若惊鸿般的人物.似是察觉到少年的到来,公孙策回眸浅笑.
"哐当"一声,长棍跌落在地.
那一瞬间,展昭只觉世间万物皆化为虚无,只余那蹁跹的身影和碧若寒潭的眼眸成为他心底最真实的存在.
后来,包拯解开了展俊被杀之谜,原是书院老师蒙放所为.展昭默然转身,走至斜倚在树下的公孙策身旁,歉意地垂下眼.公孙策不在意地笑笑,将少年揽在怀中,头抵着他的额,静默不语.
很温暖的环抱,带着书卷香的气息.
展昭阖上眼,带着心安的笑容.他明白,他与他,再也无法分开.
这书卷香的气息,令他眷恋.
自那一刻起,公孙策这三个字,便化为一道绝美的痕迹,深深刻在他心口,日夜萦绕在他周围,永世无法挥散.
这许多年来,少年与公孙策辗转于庙堂与江湖之间,历经磨难,终于寻到了一个家.
他们……共同的家.
一个……迟来的归处.
公孙策看着少年,泪湿了眼帘.
展昭走至墙边,取下古琴,递给公孙策.
公孙大哥,展昭,好想再听你弹一次琴.
那断裂的取音,见证着我们的点点滴滴,震撼着我的心.
公孙策取过琴,将它摆着桌案旁,修长的手指自琴弦上划过,琴音呜呜然,悠然,绝美……
一曲《雨碎江南》.
泪,化为雨,碎了江南,醉了人.
展昭笑容温淡,细细地聆听.
他想,若是,这样的日子,永不逝去,该有多好……
展昭,只想陪伴在公孙大哥身旁,看着你容颜如初,浅笑如昨.听你弹奏雨碎江南,与你笑看细水长流……
月色迷离,展昭与公孙策躺在花丛之中,一瞬不瞬地望着彼此,眸中是淡淡的笑意.
公孙策轻轻挪了挪身子,让自己靠展昭靠得紧一分,再紧一分.伸手,替他理了理被风吹乱的碎发,动作极尽轻柔,好似在擦拭一件令他珍视一生的宝贝.
这世间,值得人珍视一生的东西本就不多.
于公孙策而言,唯有展昭,值得他珍视一生,直至千年.
这俊朗的少年,在他心中,是个无法替代的存在.
为了他,公孙策情愿倾尽所有,只为一生相守.
展昭,待回到汴京,我们便将官辞了,一同回到烟雨江南,相守一生,可好?
展昭笑容甜美.如此……甚好.
可是……
展昭蹙了蹙眉.
他突然忆起赵祯的话.大宋,不能没有公孙策.
退隐烟雨江南,自是最好,可公孙大哥心系天下苍生,对于大宋,他真的放得下么?
公孙策淡淡地笑.经历过后,一切皆已释然.现在的他,只想,陪伴少年,相守一生.
公孙策伸出手,与展昭十指相扣.
展昭微微一愣,随即淡淡地笑开.
他明白,相扣的十指,代表永恒.
少年手指微握,略一使用,将个公孙大哥带到自己怀中.
砰!
公孙策一头撞在少年怀中,直弄得眼前金星乱冒.揉了揉额,轻轻抬眼,便触到上方少年的脸颊.额与额相碰,唇与唇相触.
少年的吻,细碎而温柔,源远流长……
展昭将双手环在公孙策腰间,低下头,深深望进公孙策的眼眸,他看到公孙策的眼眸中映出自己的倒影.
公孙大哥,你的眼中只有展昭呀,真好!
公孙策抬手抚过展昭的面容,笑容如云烟般飘渺.
傻瓜,公孙大哥心中,一直只有你一人.除了你,我心中,便再也容不下其他人.
展昭垂眸看着公孙策.
公孙策抬眸凝视着展昭.
展策二人的双眸,满是细碎的温柔.
展昭轻轻叹了口气,翻了个身,趴在公孙策身上.
公孙大哥……
展昭挑起公孙策的一缕秀发,蹙眉凝思.
怎么了?
你曾说,天上一颗星,地上一个人.如果天上的星不灭,地上的人是不是能够永生相依?
这问题太深奥了,我不懂.
你一定知道的,快回答我,公孙博学!
公孙策抬眸望着天上的繁星,暗暗叹息.
聪明如公孙策者,如何会不知展昭的心思.两个相爱的人,真的能够永生相依,天长地久么?
美好的事物,往往不会长久.
再美的繁星,也终有陨灭的一天.
少年幽幽地叹息,他想,如果时间能定格,该多好.
这样,他就能与公孙大哥永生在一起了.
傻猫儿.
公孙策揉揉展昭的秀发,轻笑,"一生一世不够?"
展昭浅叹,"三生三世太短."
"嗯?"
"永生永世,展昭都要与公孙大哥相守."
公孙策亦伸手轻轻抱住展昭,将头埋在少年怀中.
他未言片语,然少年却知他的心.
公孙策与展昭,从来都是心意相通.
抬眸望着烟雨迷蒙的江南,思绪万千.
真希望,今生,永不逝去.
如此,我们便可……永生相依.
月色满盈.展昭与公孙策和衣而卧,展昭揽着公孙策的肩,仰望星空,与他细数天上的繁星,共同回忆过往的点点滴滴.
从相遇,到相识、相知……
每一段情,皆是刻骨铭心的回忆.
一路行来,他们破奇案,寻天芒,闯江湖.而无论何时何地,展昭温淡的目光一直追随着公孙策.正是这道温淡的目光,成为公孙策前进的动力.公孙策始终相信,只须有少年的陪伴,任何艰难任何险阻,他们都可携手共渡.不知不觉中,少年已然用他温柔而坚实的胸膛,撑起了他的一片天地.
是什么时候开始,如此依赖展昭的呢?
公孙策不知道.他只知,他不自觉地依赖着少年,感受着少年的温度,那独有的令人心安的气息.危急时,他会下意识地回过头,寻找着少年的身影.当公孙策触到少年指尖,落入少年那温暖如昔的怀抱时,他便觉得寒冷不再.因为,有少年的陪伴.他相信,他与少年一定可以携手共渡这些磨难,而少年,亦会坚定地站在他身旁,守护着他.
这是这么多年来彼此间的信任,独属于展昭与公孙策的信任.
他们彼此相依.好似……前世有约一般.
往事,历历在目.
记忆的碎片,慢慢地拼凑.
展昭与公孙策十指相扣.
他们望着彼此,相视而笑,唇边的笑容盛满了无法道尽的情愫.
公孙大哥,你可知,展昭迄今为止,最美丽、最永恒的是什么事?
"最美的事,莫过于遇见你的那个清晨."展昭笑容明艳不可方物,"你回眸望着我,言道,在下,公孙策.那一刻,我只觉世间万物皆停止了转动,只余你我.然也就是那一刻,你的名字,深深刻在我心口.从此,生死相随,不离不弃.
我追逐了这许多年,终于寻到了你,找到了……心之所依.
我自千里之外赶来,与你相遇在不属于我的土地.从此,我忘却了自己,唯独记得你.
与你在一起的日子.我觉得,温馨而欢乐.
而最永恒的事,则是你服下忘尘的那段时日.我只觉,我的心,随着你消散的记忆,死了,空了……
若无公孙大哥,展昭将不再是展昭.
展昭的心,只为公孙大哥而跳动.
公孙策紧咬薄唇,揪着少年胸前衣襟,依在他怀中.一滴清泪,自公孙策白玉般的脸颊滑落,飞散在空中,却不知是万般无奈还是万般心疼.
松开手,冰冰凉凉的指尖,顺着衣襟,抚上少年心口.
少年的心,伤痕累累.
心,已不能再伤.
展昭,从今往后,我不会再让你等我.即便要等,也是由我来等你.
微风拂过,吹动两人的发丝相互交缠.
公孙策淡淡地笑,与展昭讲述天上的星相.
展昭勾起唇角,嘴上虽说公孙策博学、卖弄,但仍是认真地聆听.
天际边有两颗相依的繁星,自始至终,不分离.
展昭想,那大概便是自己与公孙大哥的本命星罢.纵是历经磨难,依旧陪伴在彼此身旁.
莫失莫忘,不离不弃.
江南的日子是平淡而温馨的.每日,展昭携着公孙策,与他漫步在江南烟雨之中,与他共赏暮春之景.
一日三餐,自然由公孙策打理,做的尽是些展昭爱吃的.
公孙策将美味佳肴端上桌的时候,展昭正在屋外练剑.只见少年翻飞跳跃,招数如行云流水般使出,轻如浮云,恍若春风,姿态轻灵,如夜之精灵.
一城飞絮,落无声.
公孙策勾起唇角,扬起一抹清浅的笑颜,望着暮色下舞剑的少年,几近痴了.
剑尖回舞,落花飞散,白芒在空中划过一道绝美的弧度.公孙策恍然觉得,少年的剑,是这世间最美的剑.
公孙策乃大宋第一才子,虽非练武之人,却颇通剑术.他看过许多人舞剑,却没有一个人舞得如少年这般绝美.庞统的剑,过于霸道,让人敬而远之.央然的剑,过于生硬,缺少一丝灵气.而展昭的剑,刚柔并济,每一招都好似一个绝美的情.
展昭的剑越舞越快,公孙策无法看清楚他的每一招.但是,他却隐约觉得,展昭的剑是最美的,这世间没有任何人都比得过他.
美人如玉剑如虹,大概……便是这般罢.
手腕轻翻,竹叶在手,公孙策将竹叶凑到唇边,轻轻吹奏起来.
一曲《雨碎江南》,悠然,绝美……
展昭身形轻灵,长剑回舞,他的剑随着公孙策的曲音而舞动.长剑与琴音丝丝相扣,招招相合.
铮!
一曲罢,琴音戛然而止.展昭负剑而立,回首望着公孙策.梨花随风飘散,落在展策二人的发上、肩上.
绝美,飘渺……
公孙策走上前,笑吟吟地夸赞展昭剑法颇有长进.展昭得以一笑,轻轻凑近公孙策耳畔,浅笑,"那公孙大哥,要不要展昭教你呀?"
公孙策沉吟片刻,伸手握住展昭的巨阙.
唔……好重!
平素在展昭手中轻灵的巨阙宝剑,此刻拿在自己手中,竟如千斤般重.
公孙策一个力道不稳,巨阙一挥,重重地撞在展昭肩上,直弄得少年"哎呀呀"地一连串惨叫.
"公孙大哥,你轻点儿,这巨阙撞到人好重的."
仿佛拼尽全身气力一般,公孙策方才将巨阙控制住.轻轻叹了口气,将巨阙递给展昭.瞥了他一眼,径直朝屋内行去.
练剑这等事,果非公孙策这般文人所能为.
公孙策不想练,展昭也没让他练.
公孙策,是展昭倾尽一生想要守护的人.只要公孙策高兴,展昭可以为他做任何事.公孙策不想做的事,展昭从不会强求.
公孙策想回江南,展昭便在江南建了一个园林,与他一同欹枕烟雨江南.公孙策想吟诗作画,展昭口上虽笑称他是公孙卖弄,但仍会默默地陪伴着他,守着寂静的月色,守着永夜……
月下,展昭与公孙策彼此相依.展昭坐在玉兰上,静静地看着公孙策烟青色的身影,眉眼间尽是温淡的笑意.
公孙策笑颜清浅,一袭烟青色长袍如云烟般飘渺.他转眸望着少年,清澈的眸子中有些许迷离.
此番……只须,旧梦重弹.
与展昭携手来到烟雨江南,同看细水长流,是一直以来公孙策内心深处一个凄绝的梦.
展策二人,历经辗转,终于在庆历元年的春天,得以……旧梦重弹.
然,凄绝的梦往往不会长久.一阵空灵的呼唤,惊醒了少年.
"展昭,展昭?"
正在蹙眉凝思的少年回过神来,公孙策撇撇嘴,一扇子敲在他额上,"想什么呢,这么出神."
少年抓了抓头发,淡淡一笑,只做无事.
能吃公孙策做的饭,展昭自然是高兴之至.虽说公孙策做的饭菜略偏清淡,但展昭仍是一口饭一口菜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
这样子,好似几天没吃饭一般.
南侠展昭,翩翩君子,温润如玉.若是教旁人看了展昭吃个公孙策做的饭菜便吃成这般模样,只怕连眼珠子都要掉下来了.
有辱斯文.
公孙策头痛地抚了抚额.
"展昭,慢些吃,你这般狼吞虎咽,能吃得出味道来么?"
展昭咽下一口,"自然吃得出.只要是公孙大哥做的,纵是无味,到了展昭这儿,我也会吃出味道来."
言罢,朝公孙策眨眨眼,笑容甜美.
公孙策无奈地瞥了展昭一眼,唇边笑意难掩.
真是傻展昭呢!
"对了,公孙大哥,待会儿吃完饭,我给你看一样东西."
"哦,却是什么好宝贝?"
"反正是你们文人的风雅之物.你待会儿看了,一准儿喜欢."
"那可不一定."
"是么>"展昭凑近公孙策,唇角向上一勾,扬起一个绝美的弧度,"知公孙策者,展昭也.公孙大哥,这世间,没有人比我更加了解你.或许,你会不喜欢别人给你的东西.但展昭送的,你绝对喜欢."
事实证明展昭是对的.
面对展昭送他的古玩,公孙策甚是喜欢,爱不释手.展昭在一旁看着,发出得逞的笑声,就差没咂嘴了.公孙策听着少年的笑声忽远忽近,忍不住一记公孙策折扇扔了过去.
砰!
展昭侧身一避,扇子打了个空,眼见便要跌落在地,展昭眼疾手快,手指微动,勾住了扇子.
打开一看,扇面上画着一副墨竹,下边挂着个玉猫玉佩,正是展昭上次给公孙策买的那个.
"嗯,果真是风雅之物.说来,这扇子与玉猫玉佩真的很配……我接!"
展昭伸手一抄,接住公孙策砸过来的苹果,乐滋滋地咬了一口,笑道:"谢谢公孙大哥,我呀,正巧有些渴了."
打打闹闹.
展策二人的笑声忽远忽近,小小的竹屋内,充满了温馨的气息.
展昭浅浅地笑.
此刻,展昭是公孙策的展昭.他不再游历,不再与公孙策闯荡江湖,只须与公孙策欹枕烟雨江南,守护着他想要相守一生的人.前尘后事,再也无需芥蒂.
公孙策笑着不出声.
展昭凑到公孙策身旁.
"又怎么啦?"
展昭自身后环住公孙策,习惯性地将头搁在他肩上,"公孙大哥……"
"嗯?"
"你说,以后我们就要住在这烟雨江南,永生相守了.想到这儿,我都觉得恍若梦一般."
"如若是梦,我只愿,此梦,永不醒来."
展昭歪了歪头,露出白白的牙,浅浅的酒窝,明艳的笑颜.
公孙策拉过展昭的手,两人静静地相依.
展昭眨眨眼,"公孙大哥,待到我们跟皇上辞官,我们便待在这江南烟雨之中,永远不出去么?"
公孙策浅笑,"我若说不出去,还不把你这猫儿闷死"
展昭笑笑,"那我们以后出去,还用这名儿么?"
公孙策嘴角抽搐,"你想用什么名儿?"
展昭淡笑,"公孙昭."
"嗯?"公孙策捂着嘴,不解道:"公孙昭?"
"是呀.公孙昭,乃公孙策与展昭,嘻嘻!"
公孙策抚额.这展昭,都17岁了,还这么闹腾.
那以后,闹腾的事想必更多罢.
"这是谁的名字?"
展昭后退一步,笑嘻嘻地道:"你的呀!"
公孙策只觉,自己又被展昭调戏了一回.
"展昭."公孙策浅笑吟吟,"为何站这么远,过来一些."
展昭滑过来一步.
下一刻,脸便被公孙策捏住,揉得展少侠哎呀呀地直叫.
"公孙大哥,轻、轻点儿,呃,哇!疼疼疼,我错了,我改我改,我叫展策."
空气的温度骤然下降.
展昭无声而笑,"公孙大哥,你看,你叫公孙昭,我叫展策,暗含我们俩的名字,乃是绝配呀!"
"你呀……"公孙策松开手,看向建展昭,眼中带着几分宠溺,几分无可奈何.
展策二人所居之地,清静幽深,却无人进入.
因为,展昭与公孙策之间,不允许外人介入.
但凡有人想进那个园林,一准儿迷路,再也走不出.
即便是侥幸走了出来,再去寻,却怎么也览不着.
那个清静幽深的园林,是世外桃源一般的存在.
江南有个传说.说是在幽林深处,住着个如天仙般飘逸出尘的书生,他的身边,跟着个俊朗的少年.
他们日日相伴,夜夜相依.
每当夜深人静,幽林深处,便会传来一阵空灵的琴音,如波浪一般轻柔地漾开,动人心弦.
一曲《雨碎江南》.
人们从未听过如此凄美的琴音,不由得对弹琴之人心驰神往一番,真是"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能得几回闻".没想到,这世间,竟会有人深谙音律至此.
然,从没有人见过他们.
只是听说,抚琴的是一个清秀淡雅的书生,他的身旁立着一个负剑的少年.
他们望着彼此,淡淡地笑,眉眼间盛满了无法道尽的情愫.
他展昭的公孙策,他是公孙策的展昭.
人们转身离去.
不忍触碰……
展昭与公孙策,命之所归,生生世世,他们彼此相依.
他们都是那般出尘的人.
展昭与公孙策,不属于尘世,只属于那烟雨朦胧的江南,属于彼此……
作者有话说
第36章 雨碎江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