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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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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边的男人起身的动静弄醒了羽瑶。迷迷糊糊的睁眼,迷迷糊糊的跟着爬起来,迷迷糊糊的摸过手边的衣服往身上套——咦,怎么这么大?
宝亲王弘历哭笑不得的看着自己刚娶回府的侧福晋挂着一脸还没睡醒的表情爬起来,拽了他的外套,直接套在了自己身上,然后拽着长长的袖子发呆。迷糊的样子让弘历终于忍不住笑出声来,无奈的凑过去帮她把衣服拽下来:“看来爷是指望不上你伺候了,还是让爷来伺候你吧。”
羽瑶的脑子还处在罢工状态,只懂得衣来伸手了。等身边的男人半是帮忙半是吃豆腐的帮她把衣服穿好,羽瑶才稍微回过点神来……这个,是她刚嫁的夫君?
长的……一般。羽瑶打量了一下自己刚上任的夫君,金钱鼠尾头,容长脸,烟斗眉,细眉细眼的,鼻子不高,嘴唇有些薄,整体看来勉强能打七十分,嗯,要是在加上尊贵的气势,再加个五分吧。羽瑶在心中评判着,这款长相不是她的菜,她喜欢的是浓眉大眼的帅哥啊……
已经嫁了,估计也不能退货。一向随遇而安的小护士在心里点了点头,决定乖乖当好一个新嫁娘。咦,夫君一直看着她干什么?
羽瑶那充满浆糊的大脑中灵光一闪,居然明白过来了,连忙抓起旁边的衣服伺候夫君着衣。清朝的衣服十分繁琐,贴身的袭衣,里衣,中衣,外套,一件件各有不同穿法。羽瑶刚才迷糊着在别人的帮助下把自己的衣服给穿上了,现在要给伺候别人就有些勉强了。手忙脚乱的伺候夫君穿好了里衣,羽瑶拿起月白色的中衣看了看,根本看不出头尾,便不管三七二十一的硬套了上去。几个带子胡乱系下来,宝亲王弘历无奈的看着自己被衣服绑的手臂都抬不起来了。
嘴角抽动了两下,弘历已经有点想发火了,但看着自己的侧福晋挂着一脸无辜的,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的表情跟他对视着,所有的怒火都化为一声无力的长叹。看了一眼外面晃动的人影,弘历高喊一声:“王朝卿!还不带着奴才们进来伺候!”
门外应了一声,宝亲王的贴身太监带着两个侍女,两个小太监推门进来了。到床前便是一愣,他们还以为主子这喊人进来伺候了,必是已将衣衫大体穿好,只剩洗脸擦牙,穿外罩比甲,配挂各种挂饰之类的。现在看来,这新进门的侧福晋竟没伺候好爷?看了一眼,王朝卿低下头不敢言语,用眼神示意带进来的奴才们赶快伺候着。
羽瑶真的有些不明白,她正帮着夫君穿衣服呢,怎么夫君忽然喊人来伺候(这丫根本就没意识到她把衣服穿成什么样子了)?不过,不用她动手也好。羽瑶跪坐在床上,歪着头看自家夫君,唔,随然粗看来不太符合自己的审美观,但多看几遍感觉还是不错的,五官端正,这样生下来的女儿会很漂亮的,细眉细眼的看起来也很有古典美。儿子嘛只要像她就行了——话说她长什么样子自己还没看过呢?还有,为什么自家夫君越看越眼熟呢?怎么有点像她不久前才看过的故宫里挂的那几张画像?难不成清朝人都看着长的很像吗?还是因为都梳着一模一样的发型的缘故?
……你还可以再迟钝一点吗?
宝亲王弘历觉得有点头疼。这个侧福晋乌拉那拉氏是雍正皇帝亲自赐给他的,家世身份,德容言功都不比嫡福晋富察氏差,册封之礼更是盛大无比,除了不能从正门抬进,不能着正红色礼服,迎娶的礼仪丝毫不逊于富察氏。弘历心知此女是皇阿玛特意找来压制高氏的,又听说这个乌拉那拉氏是个端庄淑雅的,最讲规矩不过的木头美人,一开始便心怀不喜,怎么现在看来完全不是这么回事,虽然行事有些迷糊,但并不惹人生厌。看着坐在床上也不挪窝只是楞直直的看着他,双颊飘着粉嫩的红晕,水汪汪的眼睛一眨一眨,活像个大型娃娃的乌拉那拉氏,弘历心中颇为满意。这么个侧福晋,他不讨厌,也愿意给她些宠爱。只是这般迷糊着,又不懂伺候人,看样子是得让福晋好好教导一番。
两个侍女满头大汗的忙了半天,终于把缠在弘历身上的衣服给解了下来,只是那原本平整的衣服已经被揉的不像样子,只能再换一件。羽瑶想了想,又凑过去想要搭把手,被哭笑不得的弘历拽开:“我的侧福晋呦,你就别给爷添乱了,先顾着你的洗漱吧。伺候你的人呢?”
羽瑶眨眨眼睛,不明白为什么说自己是在添乱,又听见弘历问她伺候的人,便回答道:“妾身也不知道……可是在门外?”
这话出口自己也吓了一跳,像称呼这一类的,该说什么样的话,以及口音之类的问题,羽瑶完全没考虑到,只是在脑子里过了一下想说的内容,出口的话就变成了符合现在身份的句子,说出来的也是标准的京片子——身为南方人,她的普通话原来说得极不标准。
后知后觉的羽瑶庆幸着自己没有穿帮,弘历却有些不悦了,训斥着进来伺候的王朝卿:“你是怎么当差的?也不说叫伺候侧福晋的奴才们进来服侍着?罢了,先别忙着请罪,还不快去!”
稍后,一个穿着浅棕色旗袍,外罩暗红比甲坎肩的中年妇女带着两个穿浅红衣衫的小姑娘进来门来,慌张的给床上的新婚夫妇磕头。已经穿到最后一件罩衫的弘历下了床来,张开手让侍女往身上挂配饰,见她们上来磕头,不耐烦的打断了:“有点眼力见得,先伺候着你们的侧福晋洗漱妆容!若是耽误了去见嫡福晋的时辰,这错可是你们受得起的?”
羽瑶看着她昨天见过的那个被称为“容嬷嬷”的中年妇女和另外两个眼熟的小姑娘进来行过礼后,便直接冲过来把她从床上拽了下来,一阵搓弄。她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扯到梳妆台前坐了下来。匆忙的看了一眼镜子中有些昏暗的容颜,羽瑶的视线便被眼前的珠光宝气吸引了过去:一盒又一盒的首饰在她眼前打开,朱红艳紫,耀的她眼花缭乱。随手指了几样看着简朴一点的,羽瑶不理会在自己周围想穿花蝴蝶一样忙来忙去的几个人,皱着眉思索着刚才自家夫君说的话。
她被称呼为“侧福晋”,这么说,她只是个妾?还说了要去见嫡福晋——这个嫡福晋又是谁?左右看看,除了身边的这几个没有眼熟的人,羽瑶眨眨眼睛,试探着喊了声“容嬷嬷?”
在她头上比划步摇的中年妇女弯下腰:“主子,可有什么吩咐?”
“嗯,”羽瑶咬咬嘴唇,下定的决心,低声问道:“嬷嬷,爷刚才说要我去拜见嫡福晋,那个,给福晋的礼可备好了?还有额娘有交代的什么吗?我这会儿脑子有些个儿乱,好嬷嬷,你再给我说一遍可好?”
容嬷嬷叹口气,脸上浮起无奈的笑容。两个小丫鬟也嘴角一抿,一起把服侍穿衣的动作放缓了些。容嬷嬷看向羽瑶:“主子,老奴就斗胆多嘴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