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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Lesson 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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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esson 7
“这家伙怎么还不醒?你不是说问题不大嘛。”白玉堂在大玻璃窗前看着隔离室里面趴伏着的展昭。
“问题是不大,失血不算太多但是细菌感染严重,人到现在还烧在摄氏39度以上,能醒才怪。”拿着病历板写写画画的医生头也不抬说。
Doyle私人医院是市内一间小型的医院,经营者兼主治医生40岁的Bryan·Doyle【布莱恩·道尔】博士此刻有些不悦。昨天半夜白玉堂扛着一个满身是血的人踹开他家门的时候他就是这表情,到现在那个阴魂不散的人还不停的挑三拣四,嫌弃早餐太简单,嫌弃医院的饮水间不提供咖啡,Doyle脸臭的可想而知。
“我说Gavin,他到底是什么人?还劳烦你特地带到我这里。”Doyle摸着两撇小胡子装模作样的打量了一遍白玉堂。太阳打西边出来的吧,从认识到现在这可是Gavin第一次救人啊。
“你想知道?”
Doyle猛点头。
“不告诉你!”白玉堂哼哼一笑,又补一句:“你给我赶紧把人弄清醒了,闭上嘴别多问也别多说。”否则有你好看!弦外之音不用说Doyle也清楚,赶紧干笑两声叫了护士把病历板递出去。
展昭醒来的瞬间就意识到自己在医院里,这时刚好有护士小姐走近过来,看他醒了就按了铃,不一会儿一个医生打扮的人走了进来。
“请问你是……”展昭挣扎的出声问,声音哑的几乎不像自己的。
“我叫Bryan·Doyle,是这里的医生。”Doyle笑着说。
脑中没有一点相关信息,肯定不是银十字旗下的医疗机构,展昭闭口不再说话。护士检查完了在Doyle耳边轻声汇报。背上的伤极重,展昭趴在病床上视线十分有限,干脆闭眼努力听清护士的声音。
体温……细菌感染比率……验血各项指标……DNA感染变异程度……
奇怪,普通医院会查DNA感染变异程度吗?
“那个……我为什么会在这里?”展昭趁Doyle还没离开又出声发问。
“当然是我救的你,别说你忘了。”白玉堂一阵风般凑到展昭面前笑的无比灿烂,展昭看着似乎还亮着星星的白牙就跟被泼了一盆凉水一样。
你居然还敢再出现!
展昭回想一遍夜里的事情气就不打一处来,罪魁祸首居然还腆着脸一付居高临下的看着他。展昭要是还有一点力气绝对会把白玉堂按在地上往死里打,然后再交给银十字的拷问组,一定要逼问出他究竟是怎样一种惹麻烦的体质,而这麻烦为什么最后会找上自己。
“你大脑没烧坏吧?”无视展昭瞪着自己的眼神,白玉堂拍拍展昭的脸颊,毫不顾忌趴在那里的是一位重伤病人。虽然听不懂东国语但看着展昭要杀人的眼神Doyle觉得如果再不制止实在不符合自己医生这个身份。
“Gavin,他现在需要休息,出来我给你说化验结果。”
听见隔离室的门关上展昭舒了一口气,看样子是白玉堂将自己带到这里来的,这家医院估计和白玉堂有什么特殊的关系,等能行动了要仔细查查。
展昭一愣,为什么要查白玉堂?是因为那个黑夹克关注白玉堂,还是自己那么一点点不愿与白玉堂为敌的私心?
转念一想,如果吸血鬼要调查白玉堂那必然是对他有所图,保护无辜市民也是银十字的重要职责,在脑中反复写了几遍职责二字展昭心里略微舒坦了点。
经过48小时的监护隔离展昭被转移到普通病房的时候白玉堂又出现了,展昭终于能自己坐起与他平视。
“那天夜里你为什么会碰巧在那里?”展昭见白玉堂大模大样抱手立在床边故意咬了“碰巧”两个字。上次、上上次,所有的巧合加起来如果还能认为是巧合那展昭可以直接辞职别干了。
“闲来无事。”
白玉堂这话连自己都不信更别提展昭了,但总不能把在展昭车上装了跟踪器这事儿直接说出来吧。那天夜里白玉堂百无聊赖发现屏幕上的红点出了市区停在一个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十分钟没动。嗅出点危险的味道的白玉堂驱车跑到郊外,可悲的是离目的地还有五公里就已经发现有戒严人员了,他只好本着无论哪边都不能打草惊蛇的想法徒步穿过茂密的树林。等他躲开数个银十字的调查员来到别墅前被面前一地的吸血鬼残肢震惊的同时也发现展昭被逼到绝路,紧接着脑中一片空白就出手了。
“无论如何,我还是救了你,说句谢谢这么难吗?”白玉堂有些气郁的咧了咧嘴。
“你若真的想救我大可把我放在现场,银十字自会做善后工作。”展昭这时已被白玉堂的屡次隐瞒惹火了,白玉堂将昏迷的他带出来必然有异,自己公事公办绝对没错。
“我的装备和武器呢?”展昭紧跟着问,从头到尾态度之硬冷,语言之平淡,外加一付是你多管闲事我又没求你的表情,白玉堂怒气值直接破表。
“你还好意思问,就凭那几件破铜烂铁就想对付那么多吸血鬼,你是很傻很天真啊还是根本就没动脑子?”
“外围那么多银十字的人一个都不过来帮你,亏你表面看还是人畜无害的模样原来人缘这么差。”
“哈~我知道了,凡事都要计算伤亡得失是吧?就跟你上次独闯农场被降职一样,一个小女孩的命和银十字的命比起来微不足道是吧?这次就换成是你了,身为银十字成员还真是活该!”
白玉堂咬字清楚语气嘲讽,几句话跟爆了水管一样喷出来,气的展昭青筋直跳,想解释又不知道说什么,绑着绷带的手一个没忍住重重砸在床缘发出一声巨大的响动,随即两个人都静了下来。
绷带开始渗血,白玉堂看着展昭苍白的脸有些小愧疚,好像人工湖边的话展昭只对自己一个人说过,这时候拿过来刺人是有点不厚道。白玉堂有些心虚走上前去看展昭的伤,展昭一把拍开白玉堂伸过来的手。
“出去!”
白玉堂仿佛看见一只炸毛的猫正对着自己低吼,暗骂一句不识好人心却也不好意思再多说,眼见那绷带渗血越来越多只好冲出病房找护士去了。
打此之后白玉堂再没出现,展昭用医院电话告知上层自己平安无事,指挥官立扫初接电话的狂喜把展昭狠狠一通数落,而这段时间自己铁定不能去学校继续授课,只好又打电话通知西岭大学教务部门,想好了借口正准备要说对方倒先答话了。
“啊,听说你外出出车祸了,Gavin·Sith帮你拿了医院证明过来,你就好好休息几天吧。”
展昭挂了电话挪回病房正巧碰见Doyle拿了个大纸袋给他。Doyle当然是事先看完了袋子里面所有东西,但琢磨着真相依然离自己很远,想问又怕被白玉堂知道,不问吧确实也太对不起自己的好奇心。
“你是做什么职业的?”
“老师。”
“警察老师?消防队老师?陆战队老师?”
“历史老师。”
Doyle黑线,对方一脸正直坦荡但这人全身上下都被自己仔仔细细检查过,新伤加旧伤根本不可能是一个文科老师这么单纯,外加这些东西……
展昭不理旁边一脸便秘相的Doyle,翻看纸袋中的装备。
短刀、匕首、手枪、烟雾弹、破烂的覆膜紧身衣……
什么都在,但……少了臂弩。
没过几天展昭就从医院消失了,拿着复课通知的白玉堂冷哼,你就逞强吧。
上课的时候展昭中气十足,思路清晰,白玉堂看着直倒牙,这人不去当演员可惜了。下课后白玉堂混在人流中绕到展昭身后,用手指一顶,正中背后伤口,不意外的听见展昭闷哼一声。
“猫老师,即便作为人类灵魂的工程师也没必要带伤上课吧?”
“Gavin·Sith,你上周从我这里借走的材料还没还,如果明天早上之前还不归还的话,今年这门课你就不用再上了。”展昭拍了拍白玉堂肩膀十分严肃的说。
“我——哪有……”头一个字还底气十足,后面才想起来是什么东西,声音就低了下去。
小气鬼!不过借来看看而已。
白玉堂当时扛着展昭去医院的时候把他一身装备全卸了下来,还很好心的替他换了医院的病号服。救人当然不能白救,不查个底儿掉就不是白玉堂的作风。银十字的武器上都有一个等臂十字的标记,唯独臂弩的弩箭上刻的是一只类似眼睛的图案。白玉堂正想把弩箭从臂弩槽上拿下来就发觉弩箭烫手,幸好松手的早,否则……
不简单!展昭不简单!
白玉堂傍晚拿着包裹的严严实实的臂弩约展昭到停车场见面,展昭接过来当即就拆开看了看,皱了皱眉:“你强行拆过弩箭?”
白玉堂知道瞒不住展昭,立刻把问话抛回展昭:
“我还想问,你哪来这么古老的咒术箭?”
“你怎么知道那个是咒术箭?”展昭毫不客气的接了继续发问。
白玉堂反手再问回去:“你不会是和东国咒术师有关系吧?”
展昭通通无视直接切入重点:
“你是在帮吸血鬼做事吗?”
白玉堂顿了一下。
展昭长长的叹了一气,这是底线了……
“你想要什么?权利、金钱、毒品、女人应该都不是你想要的。”
白玉堂想都没想,薄唇带笑吐出两个字:
“自由。”
这话从一个大学生口中说出来很幼稚但展昭的心忽的被揪了一下,白玉堂眼中的向往太直白,仿佛一个长时间在黑暗中渴望阳光而又无能为力的囚犯。
“别用这么沉重的表情,你不过是个21岁的……”
“别把我当小孩,否则日后你会后悔的想死!”白玉堂抢道。展昭第一次觉得白玉堂没有任何伪装反而更像个孩子,翻过来倒过去想了一遍问:
“如果你乖乖的做个学生我们根本不会有交集,为什么自己跳出来?你有什么把柄被吸血鬼抓住了?”
白玉堂点了支烟,呼出一口浊气才出声道:
“你做西岭大学卧底的原因是不是调查大学内某种新型毒品的传播事件?”
展昭猛的看了看周围,开了车门一把把白玉堂拉进后座压低了声说:
“你怎么知道?”
“因为我也在找主谋。”白玉堂盯着展昭晶亮的双眼毫不隐瞒的回答了一句。
“解释一下!”
“我不能。”
“你知不知道你现在很危险?”展昭急切的揪住白玉堂的衣领,但白玉堂只轻轻把手覆在了展昭手背上:“你现在更危险,你以为那个幕后主使会放过你?你如果不能罢手就最好别再分心调查我的背景。”
四目相对了半分钟,展昭慢慢松开了手,低眼看白玉堂指间夹着的烟慢慢燃烧成黑灰色的烟灰。皮革和汽油的气味混着烟草香钻入鼻腔,车内静的可以听见对方胸腔内的鼓动,最后无话可说的展昭问了一句:
“我们算不算朋友?”这话白玉堂曾经问过他。
微微侧了身,白玉堂闭上眼放松的把后背靠在了展昭肩膀上:“算!”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