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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又一个采花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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熄灯躺下,萧鼎臣一动不动对着里侧。刚才他一怒之下,应无敌腼腆了不少,此刻在外侧乖乖躺着,没有一点声息。
萧鼎臣从来没有想过应无敌睡觉能这样安稳,带着些不可思议和疑虑,转过身来看向身边的人。
待看清对方面色,却是一惊。应无敌微微侧着身子,蜷缩在外侧半闭着眼,面色苍白,额上渗了一层晶亮的薄汗,此刻的他微微蹙着眉,却没有露出一丝痛苦之色,无声无息的躺在那里。
忽然从心底浮起一层说不清道不明的沉闷感觉,萧鼎臣顿了顿伸手将应无敌身子放平,伸手落在他腹下的黑色斑痕上,内力顺着掌心缓缓流入,舒缓着他的痛苦。
应无敌仰起头来看他一眼,慢慢放松了身子,闭上眼。
萧鼎臣眉头皱得更深了。不是应无敌不怕疼,而是太能忍了。这个平日里有一点小事便要大呼小叫的无耻男人,意志力却是惊人。
半个时辰之后,应无敌伸手抓住萧鼎臣的手腕,笑道:“不要浪费力气了,已经不怎么疼了。”
萧鼎臣看他面上已经恢复血色,嘴唇上也有了些颜色,便收回手。
“怎么?心疼了?”应无敌这一招打蛇上棍练的如火纯青,方才还一副只剩一口气的衰样,如今却又反过来调侃别人。
萧鼎臣顿时黑了脸,心道:怎么会有这种败类?
确实是有,而且黄道不利,便被他萧鼎臣遇上,还不得不忍受他。
“你倒是好意思说出口,你若是疼死在这里,我不是白白忍受你这么久?”
应无敌顿时眉毛一挑,翻身坐起来,“喂喂喂!注意你的用词!你这种大少爷脾气,是我和乖徒弟诚实忍受你吧?还有,我应无敌生来天姿国色,你看上我之后,此刻见我痛得要晕倒,心生怜惜之情也是正常吧?”
萧鼎臣冷笑一声,“你是没睡醒还是刚做了个梦?”
“你!”应无敌顿住,这个平日里不言不语的家伙,怎么每每开口讽刺人,都这么一针见血?“我累了,能不能别吵我?我要睡了!”
应无敌一把将被子拉到脖子下面,盖了个严实。
所谓恶人先告状就是说的这种人吧?明明是他自己先开口不饶人。
萧鼎臣看着身边四肢大敞,霸占大半个床的人,一阵无语,手一抖,被子便被他拉过去一半。
应无敌一边手脚都在外面,力气敌不过萧鼎臣,便索性整个人巴在萧鼎臣背上,把对方当被子盖。
萧鼎臣屈服了,叹了口气,“你给我躺好!”
“是你不给我被子盖,我冷啊。”
……
第二日清早,便被“嘭”的一声砸门的声音惊醒。具体一点,被惊醒的是萧鼎臣。应无敌非常嗜睡,这个时辰,正是平日睡得香甜的时候。
南宫诚实已经大喇喇进来了,慌慌张张过来问:“师父!萧大哥!为什么官差来找你们?你们两个昨夜做了什么坏事了?”
萧鼎臣脸黑得可以当墨汁,冷冷道:“让那些官差晚两个时辰再过来。”
“可是他们已经在外面了。”
“我有个习惯……不喜欢被人参观睡颜。”萧鼎臣目光冷冷扫过门外。
两个官差此刻正对着里面探头探脑,被这目光扫到,都是一个哆嗦,连忙把头缩回去。
哎呦我的娘哟,房里靠外侧还睡着个倌儿,香肩半露呢!
南宫诚实一歪脑袋,“‘睡颜’?萧大哥,你这不是已经醒了吗?”
萧鼎臣没说话,只是脸色又黑一分,“立刻出去,否则……”
南宫诚实浑身一颤,一溜烟出了房门,将门带上。
萧鼎臣听门外南宫诚实小小声对那官差二人道:“二位晚两个时辰再来吧。我师父和萧大哥还有急事要办。”
那二人立刻会意,三人便下了楼。官差心道:一大早上,倒是真有精神……
萧鼎臣听到南宫诚实那句“还有急事要办”,狠狠地噎住了。低头瞪着应无敌:这就是你这个变态教出来的乖徒弟。
应无敌睡得正香,鼻孔上一个鼻水泡泡,两只手抓着被子边缘,两个浑圆的肩露在外面……
萧鼎臣一抬手,将被子一拉,将他劈头盖脸盖住。
“眼不见为净!”然后倒头接着睡。
两个时辰之后,官差再次出现在这间客栈里的时候,萧鼎臣和应无敌二人已经神清气爽下楼吃饭了。
“两位,我二人是奉我家大人之命,请二位去府里一趟。”虽说知道萧鼎臣与应无敌的“关系”之后,这官差二人神色怪异,但是礼数周全,丝毫不敢怠慢。
“所为何事?如果是关于采花贼的事要奖励我们什么的,那怎么敢当?为民除害那是理所应当!不过如果大人坚持的话,应某人也就不多推辞,笑纳了。”应无敌立刻眉开眼笑。
萧鼎臣瞪他一眼。这个财迷……
“不瞒二位,这件事还请二位到府里亲自与我家大人详谈。我二人在此不好直言。”
萧鼎臣微微皱眉,此事他确实不想管,若不是应无敌……好吧,遇上他,算自己倒霉。
“既然这样,二位不便多说的话,那就带路好了。”应无敌没等萧鼎臣开口,连忙道。分明一副打算出门拣银子的财迷相。
“是。”两个官差耗了一个早上,终于完成了任务。
“等等等等,我们还没用完早膳。”应无敌忽然摆了摆手,转头对着萧鼎臣,“你别吃这么快,等等我……”
众人无语。
只有在一边忙着吃的南宫诚实对于自己师父下的这个英明的决策感到欣慰,俗话说民以食为天,况且他还正是长身体的时候。
“诚实,你别慌,慢慢吃。我们去去就回。”应无敌抬头见他狼吞虎咽,便道。
二人上路之后倒是不曾磨蹭,很快便到了扬州知府府衙内。
萧鼎臣一副不冷不淡的样子,看着应无敌一脸期待好奇,多少有些无奈。
他二人坐下,等了片刻,便有一个长胡子中年男人出来,身边连个仆役也无,见到萧鼎臣和应无敌二人,起先一愣,随即拱手,“原来是萧盟主。”
萧鼎臣抬头看他一眼,“嗯。”
应无敌两只眼睛瞪起来,惊讶地看着萧鼎臣,又看看那中年男人,“原来你二人早先就认识?”
那肖大人笑了起来,“萧盟主大名,谁人不知谁人不晓?本官也只是与萧盟主有过一面之缘,还是萧老盟主在世之时的事了。”
算起来,这个肖大人还是萧鼎臣的长辈,可是对萧鼎臣态度如此恭敬,倒是有些不合常理。况且虽说萧鼎臣此人既臭屁又狂妄,但是还不知长幼部分。应无敌想不通。
“萧大人特意着人去找我们过来,不会是为了叙旧吧?”应无敌不客气问。
“实不相瞒,在方才见到而为之前,本官是不知道二位身份的。只是扬州城出现采花大盗,昨夜又再次出事。”
二人同时皱眉。
“干我何事?”
“怎么回事?”
两人几乎同时开口,前面一句,是萧鼎臣所说,后面一句是应无敌所说。
然后便是互相瞪眼。
“昨夜萧盟主将采花贼交给官府之后,又发生一件事。”肖大人垂首低叹一声,“事情是这样的,下官有一犬子,年纪最幼,如今年届十七,不幸男生女相,像极了她那去世的娘亲。昨夜花灯会上,他说要去见一位朋友,结果……便出了事。”
应无敌一惊,顿时忆起昨夜花灯会上见到的那少年公子。“昨夜花灯会上,我又见到一位叫做肖银轩的少年公子,莫非那位便是贵府公子?”
肖大人一惊,顿时道:“正是小犬,原来这位公子见过他。”
“好!这件事我们管定了!必定抓到那采花贼!”应无敌忽然义愤,叫萧鼎臣颇有些诧异。
可是应无敌自己仗义便罢,为何偏偏要与他牵扯上?
“多谢公子!实不相瞒,扬州县衙已经为此事烦恼多时,如今没想到,采花大盗竟然不是一人。而且城中遭毒手的都是俊美男子。如今萧盟主出手,定能一举将人抓获!”
萧鼎臣脸色冷下来,“你手下全是一群饭桶,我又为何自找麻烦揽下此事?”说完,看了应无敌一眼,“我们走。”
“喂!姓萧的,你到底有没有同情心啊?我不走!要走你自己走好了,我会认为你是胆小怕事,连个下流毛贼都抓不到。”应无敌倒竖眉毛,气道。
这招激将法对萧鼎臣没有效果,“那你慢慢玩,恕不奉陪。”说完,转身便往外走。
应无敌没想到他真的走了,气得咬牙。但转念一想,就算没有他萧鼎臣,此事也不算难办。
肖大人多少有些尴尬,摇头道:“此事萧盟主既然不想管,那也没有办法。毕竟……”说到这里,又是欲言又止。
应无敌顿时嗅到了八卦的神秘气味,眼神一转,笑道:“鼎臣从来没有在我面前提过肖大人……我还以为他此生不会有什么事再瞒着我。看来是我自作多情了……”那笑容中带着一丝淡淡的哀怨,还有失落,更多的是无奈。
此话一出,应无敌果然感觉到对方身子一僵,有些不自在,“呃……敢问一句,公子与萧盟主是……”
应无敌笑着摇摇头,“若是你去问他,他大概会说我与他什么关系也没有吧?你也知道……他的身份,岂是我这种人高攀得上的。不过是一时兴趣,放在身边玩弄一时罢了……”
“唉!真是没有想到……既然如此,那我就直话直说吧。我曾是萧家家奴,得老盟主赏识,亦是知己,得以报读诗书,去除贱籍,考取功名。可是萧家后来遭遇仇家险些被灭门……我因为在朝廷身份尴尬,不曾相助。萧盟主如今把过往都抛弃,也是人之常情。”
应无敌点了点头,垂首不语。许久才复又抬起头来,“采花贼一事,我会让他出手相助的。肖大人静候佳音便是。”
“多谢公子。”肖大人连忙拱手,“敢问公子姓名。”
“我是应无敌。”
“原来是应公子。”
应无敌回到客栈,萧鼎臣不在,只有南宫诚实百无聊赖坐在房中把玩那把从清景城带出来的大剑。
“师父,萧大哥怎么没和你一起回来?”南宫诚实伸着脖子往应无敌身后望去。
“我为什么一定要和他一起回来?他又不是我什么人!”应无敌没好气的瞪他一眼。
看来是吵架了。南宫诚实耸耸肩,见怪不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