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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约定 ...

  •   Step 1
      转校报道的第二天早上,我准备入座的时候,我昨天未能相见的同桌眉眼弯弯地向我打招呼,声音里有着感冒特有的低哑和浓浓的鼻音:
      “你就是新来的同学是吗?我叫裴慎隆,如果你有什么问题,尽管问我喔。”
      我没想到自己的同桌会是一个这么可爱活泼的男生,柔软微卷的黑发让整个脑袋显得毛茸茸的,婴儿肥的圆脸上,颧骨和腮帮子有片不自然的绯红。他的左脸颊有着深深的甜甜的酒窝,笑起来灿烂得宛如午夜的耀眼华灯。
      我双眼被晃了下,眯眯眼后,指着自己的鼻子,乐呵呵地自我介绍:“我叫张萍云,以后还请多多关照。”
      他忽地站起来,挨到我面前,伸手在彼此头上比划着,笑眸骤然一亮,万分惊喜:“哈,我们个子差不多耶,我终于不是全班最矮的了!”
      “……”讨厌,我知道自己矮,不用你来刺激!
      “对了,你怎么穿凉鞋来啊?早上有体育课,得穿运动鞋的,不然会被罚跑操场。难道你昨天没抄功课表吗?”
      “……今天星期三,体育课是昨天。”拜托,这人脑袋是不是有点儿问题?譬如,记性方面。
      “啊?!今天星期三?原来我感冒发烧了这么多天啊~啊——完蛋了,我没有带物理和化学课本过来!”

      那一天,我们相识,在初二的上学期,临近期中考。

      Step 2
      期中考过后。
      红灯笼高挂的结果我并不意外,将考卷胡乱塞进书包里,我向体育科代表报名参加了800米跑和跳高。刚好在一旁和别人玩跳棋的裴慎隆听见了,抬头瞅着我,弯弯笑眸里的乌黑眼珠子写满惊讶,他张了张口,在我的瞪视下才艰难的把要出口的话给咽了回去。
      放学后,他推着单车慢跑着追上我,手肘轻轻撞了撞我的手:“诶,你真的要参加跳高?”
      “是啊,你有意见吗?”就知道那时候他想说的就是这个。真是的,矮个子的人参加这比赛,很奇怪吗?
      “我个人觉得,腿长的、个子高的参加这个比较不吃亏。”说完,他慎重的点头再点头。
      “哈,照你这么说,矮个子的就只能窝在角落里发霉长蘑菇了是不是?”我送他一对剥壳龙眼,没好气的反驳他。
      他搔首,认真思索着,尔后打着商量问:“我不喜欢蘑菇耶,改长海带行不行?”
      “……我们思维不在一个层次上,你还是滚回你的火星去吧!”这人,脑袋到底是怎么长的?他成绩那么好,都是作弊考来的吧?
      将单车依靠在腰间,他空出双手扮鬼脸,随后眯眼嘿嘿笑着,发出热诚的邀请:“我们一起去吃串串香,然后再去吃臭豆腐!Let’s go go go.”

      Step 3
      面对面坐在便利商店门口让人休息的椅子上,我们毫无形象的大口大口嚼着串串香。
      他喝了口汤,用竹签子平整的那端戳了戳我握着一次性杯子的手背,在我抬头时,半趴在桌子上脑袋凑过来,好奇地问:“你是不是经常转校呀?”
      咽下最后一口丸子,我点头,嘟嘴,又是埋怨又是无奈地说:“嗯。我妈妈经常调职,又不愿意把我丢在老家里让外公外婆照顾,所以我就只能像天空中的云一样,风吹到哪里,就跟着飘到哪里去咯。”
      “难怪~难怪你要提着红灯笼,原来是为了照明呀~”他恍然,又神秘兮兮地压低声音说,“嘿,咱们打个商量行不行?我帮你补习,你不要像生物课本里说的那样,个子突然像芝麻开花似的节节高啊。”
      “……”攥紧手中的竹签子,忍住巴他脑袋的冲动,我愤懑低吼,“滚!明知道我恨不得能快点达到1米5,然后早日长到1米6,你还敢让我继续在原地踏步,不想活了是不是!”
      “我没让你原地踏步呀,我只是让你长慢点。更何况长那么高危险啊,天塌下来,那些高的都成木柱子苦撑着呢。”
      噗嗤一笑,我赶紧捂嘴拼命甩头,好一会才硬是甩去了脑中自动浮现的Q版咬牙撑天图,咳几声,我没好气的回敬:“上面的空气新鲜,如果天真塌了,我就躺平了,让你去当那木柱子。”
      “好吧好吧,当木柱子就当木柱子,谁让你是女生,我男子汉大丈夫,说什么也不能当个摧花辣手啊。”嘴里如是说着,不安分的手却趁着我得意的昂着下巴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抢走了我的海带。
      “啊——你这算哪门子的男子汉大丈夫啊!还给我!”

      Step 4
      妈妈说,我的笑容比以前多很多。
      嗯嗯,因为我的同桌是个乐观活泼的开心果嘛。
      妈妈又说,我的成绩进步了,班主任还打电话过来夸奖呢。
      嗯嗯,因为我的同桌是个很棒很棒的补习老师嘛。
      妈妈还说,听说我和班里的一个男生走得很近,我是不是……在和那人谈恋爱?
      嗯嗯,因为他是我同桌是我的补习老师更是我的开心果嘛。但是……谈恋爱?嗯,这是个问题。等明天同他探讨探讨,可以的话,让他把起因经过结果给列个简要大纲。

      Step 5
      谈恋爱事件之简要大纲
      经由张萍云和裴慎隆观察查询探讨,得出以下结论:
      周围人吃饱撑着没事干,所以只能头顶插花冒充红娘月老(此为起因)
      ↓
      二人关系融洽,举止可能有点儿亲密(此为经过)
      ↓
      二人光荣中标,荣登出头鸟(此为发展)
      ↓
      二人成公认一对,知情者不限老师和外校人员(此为结局)
      列大纲人:裴慎隆
      XX年1月8日
      Ps:为何老师没请二人到办公室里喝茶聊天,敬请期待下回探讨列大纲。

      “照这结论,我们真的在谈恋爱吗?又是谁追谁来着?”我看着这白纸黑字,困惑了。
      他凑过来,脑袋挨着脑袋,摸着下巴沉思,片刻,故作老成稳重的板着脸:“如果真谈恋爱了,当然是你追我。”
      “啊?怎么说?凭什么是我追你而不是你追我?倒追男生很没面子耶。”
      “男追女隔座山,女追男隔层纱嘛。你认为就我这身板子,可能闲闲没事的去爬山吗?也不怕我一不小心被人家当萝卜埋坑里去呢。”
      “去你的,我把你当球踢!”我咬牙,K他脑袋一爆栗子。
      “啊!我很圆吗我很圆吗?”他深受打击,赶紧拉过旁边掩嘴闷笑的凑热闹人士中的某只,紧张兮兮的逼问,“说,我哪里像颗球了?我哪里像了?我一直觉得我是颗肥嘟嘟白胖胖的萝卜啊~~”
      “咳咳,请问,这和球有什么差别?”某只忍笑忍得痛苦。
      “当然有啊!白萝卜还比球高!而且,白萝卜能吃,球只会K我脑袋。”他义正词严,一脸认真严谨,接着又加强肯定态度的重重点头。
      “噗——”
      我们俩这样子到底算不算是在恋爱啊?天晓得。
      不过,那边那个,能不能请你把这白萝卜拉去填坑?呜~太给我丢脸了。

      Step 6
      “到了那边,记得一定要和我联系喔!一定一定要联系喔!!”紧扣着我的手腕,他再三叮嘱,婴儿肥的圆脸上酒窝依然深甜,只是爱笑的月芽眸这次怎么也弯不出灿烂笑痕。
      我重重点头,毫无厌烦的再三保证:“一定遵从您的旨意,三餐一短信,五天一视频。”
      “如果你敢和我断了联系,我铁定会跑到你梦里骚扰你哟!”他呲牙威胁,为了加强效果,还努力挤出了一个自认狰狞无比的鬼脸。
      好卡哇伊啊!
      我忍,忍住想捏他脸蛋的冲动,举手发誓说:“誓死保证不会断了和你的联系。”
      “不行,我还是不放心!来,咱们来打钩钩盖个章。”
      小指钩小指,他凝视着我的眼睛,一脸神圣的念着:“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骗人,骗人是猪八戒。”念完,拇指相碰以表盖章完毕。
      弯眸终于又盈满笑意,他松口气,慎重说: “好了!”忽地俯身轻吻我的脸颊,满足的欢呼说:“这样就更完美了!”
      捂住咻地发烫的脸颊,我嗔怒地巴他脑袋。
      他嘿嘿傻笑。

      Step 7
      奈何,奈何计划赶不上变化,我失约了。
      为此,我失落了好久好久,经常躲起来掉眼泪:
      裴慎隆,为什么你不回复我寄给你的信?
      裴慎隆,怎么办,我联系不上你了……

      Step 8
      高二年,上学期,十月中旬。
      转到这所市内最有名的学校之一,我的心情是愉快的,因为老妈的工作终于安定下来,我再也不用再转校了!
      报道当天第一节课下课后,居然有人先过来和我打招呼,而且还是个男生——
      “嗨,你以前是不是在XX初中读过书呀?初二年二班对不对?”
      “你是?”我认识这个男生吗?不过,他的弯弯笑眸和深甜酒窝与记忆中的某人极为相象,令我有着无限好感。
      “好你个张萍云,竟然敢爽我的约,还敢把我忘得一干二净!我掐死你掐死你!!”明媚的笑靥骤然转为雷阵雨,他发飙的用力掐住我脖子,前后直摇晃。
      周围的新同学大惊失色,有一两个男生赶紧跑过来阻止他沦为杀人犯。
      在我难受的猛咳嗽时,一个女生及时递来一张纸巾让我擦去眼角沁出来的泪水。
      “裴慎隆,你怎么了?吃错药了你。”那女生双手叉腰,气呼呼地吼他。
      裴慎隆?!
      我瞠目,难以置信地瞪他:“你是裴慎隆?那个裴慎隆?”以前那个和我差不多高,还有着可爱婴儿肥的裴慎隆?
      “哼,不然你还认识哪个裴慎隆?”他哼声说,排除束缚难,翻过女儿山,双目喷火的俯视我,食指直点着我的额头,咄咄逼人,“说,为什么爽约?为什么和我断了联系?我们明明约好了,还拉钩盖了章的!”
      “我有写信给你啊!”
      “我跟我老爸到深圳,所以在那读书了,怎么可能收到信!”他撇嘴,随手杷了下蓬松细卷的毛绒短发,欺身压迫而来,继续逼问,“你不是有我的手机号码吗?干嘛用写信的呀?为了你,即使到了深圳,我也没换过手机号码啊!”
      身子被迫后弯,我委屈:“你以为我不想发短信给你呀?谁知道我刚到那里,才发现我的手机就被偷了。而且,你也知道我记号码不行,连我的手机号码都是你帮我记的。”
      “那□□呢?”再接再厉的威逼。
      “安定好住所后,我跑附近网吧上网想和你联系,结果你不在。后来再登陆帐号的时候郁闷发现被盗了,偏偏我密码保护那些是你帮我填的,所以我要不回来我的□□。”饶命吧,我整个后背都贴在桌子上了,你再逼下来,我就得努力着看能不能把这桌子压垮掉。
      “……”动作定格住,良久,他挺直身子,顺道一把拉起我,无比同情的叹息,“你还真悲催。”
      “……”可恶,不用你说我也知道!
      “诶,从刚才我就一直很想问了——虽然你的样子几乎没什么变化,但是,你是不是缩水啦?怎么变得这么矮呀?”伸手在我脑袋和他的胸口比划着,他好奇地问。
      “你才缩水了!你全家都缩水了!”
      “谁说的?!我长高了21公分。”他得意洋洋的昂起下巴,笑眸都弯成一轮新月了。
      “我只长了7公分,所以你说呢?”我没好气的送他剥壳龙眼。好想把他脑袋给开个口子,看看里头到底都装了些什么垃圾东西!
      “这不能怪我,我对你的记忆,始终停留在我们身高几乎打平。”他脸不红气不喘的狡辩。
      “你们以前是什么关系?”
      在我准备反驳他的时候,那女生忽然插嘴道。
      “同班同学兼同桌。”
      “学校里公认的一对!”
      我们同时回答,而后彼此瞪视。
      “你想撇清关系抛弃我?”弯眸瞠大,他失声质问。
      “谁让你当初始终坚持是我倒追你!”
      “男追女隔座……”在我的瞪视下,他心不甘情不愿的改嘴,“好吧,我换过来,是我在追你。以我现在这身高,爬山相对轻松。”
      “个子高的危险啊,天塌下来得当木柱子啊~”
      “谁让你是女生,而我是男子汉大丈夫。”
      话落,我们相视而笑。
      “裴慎隆,你还想和她前缘再续是吗?你到底当我是什么了?”那女生面色刷白,揪着他的袖子又气又急的低喊。

      Step 9
      来回看着他们两人,我心里有说不出的滋味。照这女生的意思,他们现在是一对来着?哼哼,裴慎隆,好你个裴慎隆,我失约是因为我当时正处在悲催中,实属无奈,那你呢?你这又算什么?
      他歪头斜脑,又埋头苦思,而后理直气壮的拍案定论:“嘿,林同学,我们之间的关系很纯洁很纯洁呀,纯洁到比白纸还白净呀~”
      “裴慎隆,你怎么可以这么不负责任?你这个烂货!”那女生一脸青白交错,愤懑的丢下这话,掩面哭着跑出教室。
      “呃?我不负责任?”他无辜的看着身旁的看戏者,指着自己的鼻头,纳闷的问,“我是虐待了她家的小狗还是掠夺了她家的猫咪?”
      “你们两是公认的一对。”甲同学指点迷津。
      “呀啊?”
      “你们在交往。”乙同学直接点明。
      “哈啊?我们在交往?!”他来回张望,得到的都是除我之外的点头答复。
      “什么时候的事情啊?我怎么不知道我和林同学在交往?”说着,他忽然一副天崩地裂的凄惨模样,像金毛犬一样整只猛巴在我身上,哀号喊冤,“冤枉啊萍云~你绝对绝对要相信我,我绝对绝对是清白的啊!我们都约定好的,我说什么也不可能食言的啊啊啊啊啊!”
      “……”好、好丢脸,我不认识这个人!话又说回来,如果你以为你是窦蛾,还请你换个性别后再到阎罗殿里找判官什么的哭诉吧。

      Step 10
      郁闷一:我怎么也没想过,我会成为传说中的第三者。
      郁闷二:传说中的男主角没有一丁点陷入三角关系的自觉。
      郁闷三:谁来把这个传说中的男主角拖走?他这架势,我真怕他会忍不住把我绑在他的裤腰带上啊!

      Step 11
      “诶,你在忙乎些什么吗?”抽出吸管戳了戳我的手背,他不满的鼓胀着腮帮子,其模样,请自动拿哈姆太郎替代下。
      “发短信。”简单扼要的回答着这有目共睹的事实,我已经懒得凶他说“你没眼睛自己看啊!”。
      “我们在约会耶!”他忿忿地抗议着,意图没收我的手机。
      赶紧按下发送键后,我任由他无影手迅速闪过,反正我也不怎么喜欢和对方联系,而且手机也快没电了。
      于是,我吃墨西哥鸡肉卷,他嚼着薯条,吃味的意图搜查出我红杏出墙的罪恶证据。
      “吓,你和林同学的感情不错呀!才多久,就发了这么一大箩信息,有够壮观的。”
      刷刷刷都是林同学发过来的信息,确实够壮观,但是,你哪只眼睛看我和她感情好了?你难道没看到里面很多都是未读信息吗?
      “去年x月x日起,裴慎隆开始和我一起上学回家——有咩?我记得我和她刚好是上下楼的邻里关系。”继续看下一条,“去年x月x日,裴慎隆送了我一只150公分高的棕熊布偶——拜托,那是我老妈要我拿给你的,说是谢谢你帮忙照顾了当时左手脱臼的我。”再看下一条,“去年x月x日,裴慎隆约我一起去游乐园,我永远记得,那一天,我们牵手了……”再接再厉地往下看,“去年x月x日,在KTV里,裴慎隆和我合唱了很多很多情歌……去年x月x日……x月x日……”
      他将自动关机了的手机双手捧还给我,弯眸漾起粼粼泪光,无比庄重地说:“同志,您辛苦了!居然受到如此无聊的短信日记骚扰。您宽心,我已经帮您把她拖进黑名单里风干发霉长海带了。”
      喝着可乐,唇角上扬,我别有意味的笑睨着他——看这些短信日记,我也很难相信你们没有在交往啊!
      “我发誓,我和她真没有什么任何不纯洁的存在!”他立刻坐得笔挺,举手作发誓状,“我是颗无辜的白萝卜,除了你之外,杜绝任何哺乳与非哺乳生物染指!”
      “哈~还杜绝染指呢。我看你是嫌坑里寂寞,所以到处趴趴走的拈花惹草。”
      蹭蹭蹭,手臂靠上了手臂,脑袋挨上了脑袋,他不厚道的把自己一半的重量交给了我:“我两眼不看阳光媚,双耳不闻窗外事,绝对没有到处挥洒萝卜叶子~”
      我抿唇偷着乐,心底隐隐浮动着的阴霾散了不少。

      Step 12
      裴慎隆,你有没有留意到,其实我和林同学有不少地方很相似——
      都有着娇小的个子;都是偶尔老成偶尔活泼的性子;都是成绩不怎么理想体育有所偏长;都对数字只有俯首听命的份;都同你很亲近;都是公认的一对。
      如果我们没有机缘巧合的再凑在一起,你是不是会真的把她替代成了我?
      不过,幸好这个如果不成立,因为我们又碰面了,而且又走在了一起。
      我感谢上天把我送回了你身边。

      Step 13
      “请你把裴慎隆还给我!我比你还要在乎他喜欢他!”
      课间休息时间里,林同学将我堵在了洗手间里,醒目的黑眼圈,微红的双眼。
      “他是一个大活人,而且我也没改行当奴隶主,所以没资格主宰他的归属权。”水哗哗的冲在手上,冰冷冰冷。
      “抢人家的男朋友很不要脸你知不知道?”林同学的朋友鄙夷的指责说。
      “先认识裴慎隆的人是我,先和他交往的也是我,你怎么能说是我抢了她的男朋友?”我好笑地说。
      “那是以前。况且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们有三四年没联系过,到现在还以女朋友自居,你也太极品了你。”林同学的朋友嗤之以鼻。
      “说的也是喔。”我颔首认同,随即又提出反驳,“可是,从那天裴慎隆的表现来看,他并不承认他们有在交往呀。”
      “……”词穷了一下,对方随即强词夺理地说,“那是因为……因为他确定你的身份之后,劣根子横生,想要脚踏两只船才否认的。”
      周围围观的人多了起来,我朝冰凉的手指呵着热气,想了想,提议说:“放学后咱们找个地方坐下来谈吧。”
      “你想到时候把裴慎隆拉过来当挡箭牌,让他来应付我们,让他继续在□□的伤口上洒盐是不是?”
      “我保证,到时候除了我们,绝对不会出现他的影子。快上课了,我们总不能继续在这里讨论这问题吧?”

      Step 14
      教学楼后面偏僻的角落里,林同学语无伦次的说了很多很多她和裴慎隆之间的亲密事儿,越说越难过,越难过就哭得越伤心……
      我不否认,将心比心的话,我铁定也是哭得一塌糊涂。如果男主角另有其人,我一定会心软,软到同她朋友一样的同仇敌忾。但是,那是裴慎隆,不是别人,而我相信他所说的,他始终坚守着我们之间的约定,一直在等我。
      从哭诉到争论,从争论到单方面的叫骂,我们的问题无法解决,我们都不愿意放弃裴慎隆。
      良久。
      吹着凛冽的冬风,无视方才被揪到的抽抽发疼的头皮,捂着红肿发烫的脸颊,我仰望着益发灰沉昏暗的天空,脑袋里凌乱一片。
      晚上,我没有去晚自修。
      他发短信过来询问——
      ——怎么啦?放学的时候怎么先走了?\(.\/.)/也不等等我。怎么没来晚自修呀?身体不舒服吗?
      ——嗯,忽然头痛得厉害。
      ——好好休息喔,等下过去看你。Ps:要不要顺道帮你买止痛片?
      ——不用了,我想早点休息,晚安咯。
      ——晚安,好眠,我喜欢你。

      Step 15
      次日。
      刚走进教室,就听到一片沸腾声,很多同学看向我的眼神很诡异,充满了莫名的指责和鄙视。
      林同学的朋友一看到我,就冲到我面前,当场便是一巴掌甩过来,哽咽着低吼:“如果□□有什么三长两短,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这一巴掌远远比昨天的那巴掌更重更沉,我的口腔一阵麻痹,舌叶沁了薄薄一层铁锈味道。
      一头雾水的捂着脸颊,我困惑不已:怎么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裴慎隆从外围硬挤进来,将我护在身后,素来爱笑的弯眸里此刻怒火熊熊,气愤说:“道歉!”
      “裴慎隆,你搞清楚了,该道歉赔罪的是你身后那个不要脸的人!”林同学的朋友气炸地咆哮。
      “林同学的事情我听了也很难过,可是这和萍云没关系,你没有资格在这里指责她,也没有权利对她进行人身攻击!”
      “裴慎隆,你不是人!□□是你女朋友,她割腕自杀了,你却到现在还在维护张萍云!你的良心到底是什么做的?是不是被狗啃了?”
      什么?!林同学割腕自杀?!
      “我和林同学自始至终都没有交往过!我很早就跟她申明过,我有喜欢的人,我喜欢的人从以前到现在都只有萍云一个人。而且,我们很早就约定过,除非萍云首先提出来,否则我是怎么也不会放手的!”他回头,与我十指相扣,握得很紧很紧。
      好温暖。
      “这只是你的片面之辞!如果你真的向□□申明过,为什么你始终对□□特别关照?为什么校园里沸沸扬扬说你们一对时,你也不站出来澄清?”
      “啊?我有对她特别关照吗?”他吃惊,左顾右盼的寻求答案。
      又来了,他这种跳跃的无厘头思维。都这节骨眼了,他居然还能发作,把之前的感动收回,我好想哭啊。
      “还好吧。”甲同学中肯的说。
      “相对其他女生来说,是亲近多了。”乙同学颔首。
      林同学的朋友气得浑身都发抖了,控制不住的直接上前一巴掌。
      他闪也没闪,抹把脸,回到正题:“好吧,我可能是有点儿特别关照她,毕竟她是我邻居,一些地方又有点儿像萍云,所以我忍不住把她当妹妹看待了。至于我们是一对这说法,清者自清浊者自浊,我自认问心无愧。”
      “哼,说的比唱的好听!裴慎隆你个烂货,□□喜欢上你真是瞎了眼!”
      “烂不烂货无所谓啦,只要萍云不会嫌弃我就行。”
      “……”我是该感动,还是该改变方向正式嫌弃他?

      Step 16
      心疼的轻抚着我红肿的脸颊,他不高兴地问:“昨天的事情为什么要瞒着我呀?”
      “嘶,反正也不是打架什么的,没事儿。况且,那是我们女生之间的问题,不好让你插手。”瑟缩一下,我别开脸,拒绝他的碰触,真疼,连说话都感到疼。
      猛的将我整个人抱在怀里,他将脸埋在我颈窝里,闷声闷气地说:“对不起,因为我男女关系处理不当,没有及时在身上贴上‘此人名草有主’的横条,害你白白挨了这么痛的巴掌。”
      “……嗯,没关系,不是很疼,你就当是不小心被蚊子给叮了一口吧。”
      “那蚊子还真大,找机会拆了黑板拍死她。”他怪声怪气地撇嘴。
      “好啦好啦,回教室吧,等下可是班主任的课,迟到了可不好玩。”这事情闹得这么大,想想等下放学后被叫进办公室里喝茶聊天,我的头皮都有些发麻了。
      乖乖站直身子松手后,他忽然又说:“先消疼一下。”
      “哈?”
      在红肿脸颊上轻轻吹着气,他诚挚的说着:“痛啊痛啊飞走了,痛啊痛啊飞走了……”
      唇角不由得上扬。
      有他这么个活宝开心果在,我又有什么好烦恼的?
      轻轻落下一个小心翼翼的浅吻,酒窝深甜,他终于又笑意盈盈:“好了!痛痛通通飞走了!”

      叮铃铃——
      上课铃响起,他牵着我的手,往教室飞奔而去。

      裴慎隆,无论等会要面对班主任他们的精神教育,也无论将来要面对什么流言蜚语和艰难险阻,我都愿意一直陪着你,只要你愿意一直和我牵手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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