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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它就是能变个人,爷也不奇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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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不爱都受煎熬,同林鸟飞远了,谁不想暮暮朝朝,真心换来伤心。。。。”
春日阳光暖暖的校园中,春风温柔的抚过树梢,空气中夹带着一股清新的草叶香,老旧的校园广播里时重时轻的传送出温柔的歌声,充满着怀旧的情调。
越野手里提着2个盒饭,晃晃悠悠穿过操场,场地上打球的人群中,不时传来几声招呼。
“呦,越野,送饭呐?”领头的三井蹲在场边,搭着毛巾,汗湿潮红的脸庞,粗哑的嗓音,显然是刚刚激烈运动过。
微笑着扬扬提着盒饭的手,算是打过招呼,正欲走人,一声口哨悠然响起。
“哎呀,够贤惠呐,我说仙道什么时候娶你,请哥们喝酒啊!”场上瞬间爆起一片哄笑声。
“去死!你要是嫉妒,下回我和仙道说,让你送!”作势挥挥拳,闪身走人。
哄笑声继续。
“人生如粗饭劣肴,心中骂嘴里嚼,谁不想快活到老。。。。。。”
随着广播轻轻哼唱着,走捷径穿过花坛,往校园最深处的7号宿舍楼走去。
7号宿舍楼,位于X大最偏僻的角落,虽然是幢老旧的宿舍楼,却有着坐北朝南的好布局,赭红色的外墙上,爬着一片爬墙虎,正值春深的季节,三三两两的叶片伸展出来,不难想象到了盛夏,该是一片如何赏心悦目的绿。
X大的主打品牌就是闻名全国的生物学系,每年招生时即使录取分数线再高,也不怕找不到生源,每每还要超额。超额招生,自然宿舍安排也成为难题,于是便出现了生物系高年级学生与人数偏少的文学系合用一幢宿舍楼的情形。
此刻7号宿舍楼711室里的气氛一点也不符合春日里温暖和煦的感受,分外的紧张,一鸟一人,成对峙状胶着在墙角和窗台。
“呐!你别过来哦,我的头发真不是鸟窝,我这么帅的发型,怎么就能是鸟窝呢。你这家伙从小就审美失常。别过来!!”仙道打着把巨大的黑色雨伞,完全把自己的脑袋遮掩在伞下,缩在墙角,哀怨无比的和自己七七四十九日孵出来的黑色鹦鹉谈判。
黑毛黄嘴的鹦鹉,眸光凛凛的盯着仙道的方向,不时扑腾下翅膀,作跃跃欲扑状。
“一生得几回年少,又何苦庸人自扰。。。。。。”越野哼着歌,小跑着冲进仙道寝室,扬声喊:仙道,吃饭了。速度!” 随即自顾自的在书桌上摆开盒饭,拿出一次性筷子掰开,狼吞虎咽的开吃,全然无视室内怪异的状况,边吃还边含糊不清的说:“行了行了,你就这样蹲着也没用,它就是看上你那鸟窝发型,爱的就是那一口,嘿嘿,别垂死挣扎了,赶紧来吃饭,等下就凉了啊!”
仙道在墙角苦苦挣扎了几秒,又碍不住已经咕咕叫饿的肚子,放下伞,向书桌走来,刹时一道黑影一闪,黑鹦鹉迅捷的站在了仙道的朝天发中,拍腾下翅膀,满意的嘎嘎叫了一声。仙道的45度上扬唇角耷拉了下来,身体也明显的僵硬了许多,无奈的朝天花板翻个白眼,抱着自暴自弃的念头,拉开椅子坐下吃饭。
“其实,你家小黑挺不错的,不吵,很安静,只喝清水,又不随地那个啥,满好养啊,哎呦,疼!”越野边扒拉饭,边和仙道说话,原本安静待在仙道脑袋上的黑鹦鹉突然在他说道“又不随地那个啥”时,迅速飞起,在越野脑袋上猛啄一口,又灵巧的飞回仙道头上。
“嘿,它听的懂?!还真有点灵气!我又没说你坏话,你急什么,这是夸你呢,小黑。”越野惊奇的睁大眼睛说。
小黑这个名字是藤真取的,自打仙道从如意蛋里孵出了黑鹦鹉,藤真乐坏了,三天两头就往仙道寝室跑,美其名曰观察研究,实则行打击嘲讽仙道之事,并三番四次企图勾引鹦鹉说话。仙道也曾想过,既然藤真挺喜欢,他自己本人又不爱鸟,甚至可以说是怕的,干脆就顺水人情送给藤真得了。
偏偏这只鹦鹉平时藤真逗它,倒也爱理不理,可真要动真格预备抓了往寝室里带,它就一溜翅往天花板上飞,象是认准了仙道的窝,横竖不肯挪了。
一来二去,仙道和藤真也只能作罢,尤其是当某天藤真再次试图逗它说话,逗了半晌没个反应,藤真意兴阑珊的准备打道回府,临走时和仙道说:“根据研究表明,雄性鹦鹉很能叫,很能学舌,雌鹦鹉就比较安静,你这个莫非是母的?”
结果藤真前脚刚跨出门外,后腿还没来的及收呢,一句脆生生的“白痴”就这么飘入了耳朵。回头一看,小黑正冲着他的方向喊出第二句白痴,黑亮如钻的眼珠子里还透着几分鄙夷的光。一旁的仙道楞了瞬间,回过味来就开始笑,笑的那叫一个眉飞眼儿狂,藤真黑着脸摔门就走。
自那一刻起,仙道倒也觉得小黑有那么点可爱了,虽然还是比不上毛团儿,但也没有想象中的这么可怕和讨厌,把小黑送人的念头,就此也就打消了。
吃完饭送走越野,仙道随手拉上厚厚的窗帘,头顶着小黑走进浴室,惬意的冲了个澡,又顶着小黑爬上床,嘴里念着“春眠不觉晓”,睡起了午觉。
小黑从仙道脑袋上跳下来,轻轻跳到枕头上,竟然身子一倒,也躺在枕头上伴着仙道轻稳的鼻息声睡起觉来。
时间缓慢的流逝,厚重窗帘遮挡着春日的阳光,711室里宁静的只听的见细微的鼾声,靠墙的床上,仙道安详的躺着,枕边氲出一层层乳白色的光芒,小黑纯黑如墨的身体在微微起伏中慢慢伸展开来,翅膀和爪子变的修长,幻化成了四只毛茸茸的爪子,小小黑色的脑袋也变大变圆,隐约现出一张圆圆的脸来。
大约过了一刻钟时间,乳白色光芒黯淡消失,仙道枕边卧着篮球大小一团黑色毛绒。
又过了一刻钟,毛绒动了动,慢慢从里面抬起一个脑袋,支棱着两只尖尖的耳朵,黑黑的眼珠儿蕴着一层水雾,仔细看,是一只纯黑色的,可爱至极的小狐狸。小狐狸抬起脑袋疑惑的四周打量一圈,打了个哈欠,小小的脑袋在仙道脸上蹭了蹭,又合上眼睛睡了过去。
仙道在睡梦中感到鼻子越来越痒,一个喷嚏打了出来,也便就醒转了。凝目醒神了片刻,本能的找起了让自己鼻子痒的打喷嚏的来源,往枕边一看,黑色的,唔,是小黑,好象变大了很多么,喃喃道,预备翻个身继续睡,突然想到什么,睁大眼仔细看,呼啦一声跳下床,飞快的奔出房间,又一脚踹开藤真的房门喊:“藤真!!!藤真,小黑。。。小黑。。变异了!!!狐狸。。狐狸!!”
“仙道彰!我家门板和你有仇么?!!”刚下课回来,洗完澡光着膀子的藤真从浴室里杀气腾腾的走出来,冲着仙道吼。
“跟我来!”仙道一把拉着藤真就往自己寝室里窜,藤真心里哀号:又来!!!
黑鹦鹉一个午觉的时间转眼变成了黑狐狸,毛色油光发亮,眼睛滴溜溜的圆,四个小爪儿肉乎乎,小舌头粉嫩嫩,尾巴毛绒绒,怎么看怎么就是仙道最爱的毛团儿,还是极可爱漂亮的那种。仙道那叫一个乐啊,乐的心花从胸膛里一路开到了脸上,怀抱着不断挣扎的小狐狸挨着寝室去献宝,张口就是:“咋,我说那蛋是真的如意吧,你看你看,有灵气吧,可爱吧,哈哈哈。。。”
“仙道,你很丢脸啊。” 藤真冷冷的泼着冷水 “你就不怕这家伙是个怪物?你见过什么东西,能从鹦鹉就变成狐狸了?这两个物种怎么看都搭不到一起去好不好!”
“嗨,都说了是如意蛋么,一开始那肯定是弄错了,现在这样才是正常的,才是我心里想要的,呵呵,人家也不过是延时发挥效用罢了。我接受就行,哈哈。。。。”
藤真觉得自己的额头上一定冒出了几条黑线,唉,对于毛团控来说,只要毛团在手,逻辑这种玩意,那就是个屁。还是自己帮他留个心眼,先看着再说吧。
一眨眼间又过去2个星期,狐狸小黑在藤真的观察中平静的过着每一天,只是偶尔淘气的在仙道欲抱着它时,往仙道的俊脸上印几个爪印,又或者一爪子打翻仙道准备喂它的鲜肉拌饭,跳上桌子舔仙道的鱼汤喝。
藤真想,还好,除了眼睛一看就不是善茬,不吃生食,爱睡觉,其他也和狐狸没有什么两样,恩,实在看不出是由那鹦鹉“进化”来的。倒也渐渐放下心来,有时也去逗小黑玩一阵,只是小黑对他永远是冷冷的,爱理不理,对樱木也远比对自己热情,唔,那种嘶咬的热情,不要也罢。
狐狸小黑出现的第三个星期的星期天早晨,砰一声,藤真寝室的门板正式宣告寿终正寝。
藤真心头的怒火蹭蹭蹭就烧到了最高燃点,小宇宙瞬间爆发,一把撑住床栏跃下床,三两步冲到门前,一把楸起跌在地上的仙道怒吼:“仙道彰!!!这回你就是告诉我,它变成了个人,爷也不奇怪!你赔老子的门板!!!!!”
仙道傻傻的任藤真怒吼,眼睛直勾勾的望着对门自己寝室,无意识的说:“藤真,真的是人。。。。”
“废话!你才不是人!!”藤真抓着仙道开始用力摇晃。
“白痴!”清冷的声音仿佛有魔力般穿入藤真的耳朵,瞬间就让藤真冷静清醒了下来,抬头望向对面。
一个高大清俊的身影斜靠在仙道寝室门前,长长的乌黑头发柔顺的垂在腰间,雪白的胸肌在墨黑的广袖衣袍里弱隐弱现,淡粉色微薄的嘴唇此刻紧紧抿着,飞入鬓角的剑眉微蹙,一双狭长的凤目半隐在细碎的刘海中,眸中晶亮的光芒散发的怒气掩饰不住,再搭配上高挺的鼻梁,浑身都往外散发着冷如冰雪的气息,写着生人勿近的气势。
藤真被眼前人的气势定在了那里,楸着仙道,傻傻的说不出话。
门边那位不耐烦的斜睨了两人一眼,再次开口:“两个白痴。”
九重天,命格司小小的内院中,一个鸡皮鹤发的身着水蓝色道袍的老叟坐在石桌前掐指思索。
“呵呵,小家伙现个身还折腾一番,果然是本性难改。”一袭火红的纱衣,镏金边勾着的牡丹独放,消瘦的身影隐在院中竹林的阴影下淡然开口“这九重天上除了那一位,也就只有命格星君与在下知晓此番小家伙下凡所为哪般,在天上闷了这么几千万年,星君难道不想下去凑个趣儿?”
“在下自是要去的,只怕彻夜你此番也需得与本星君一起去一趟。明儿趁早就出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