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绚烂如花

5、第 5 章

　　李云乐出门，玉炼锋亲自送到山下。李勇和沁儿就在他们身后，安静地跟着。
　　一路上只听到李云乐的聒噪声，“我听说你过几天就要行冠礼了，那之前你都没有离开过御剑山庄吧？”
　　“恩。”
　　李云乐兴奋地在玉炼锋身旁跳来跳去，“我也是耶！这之前我都没有离开过无垢山庄，除了山下的几个镇子！出来走走真的可以看见很多不一样的东西。像你们的庄子，跟我们的庄子就差了很多。我头一次看见这么这么多的剑，全挂在同一个地方，还有呀……”
　　出来的时候才是午后，阳光撒了一路，正照在他们两人身上。
　　李云乐很兴奋，一张小脸被太阳耀得发亮，玉炼锋的冷仿佛也被这炫目的阳光融化了些，不时点头应和着她的话。走在后面的李勇突然发现，前面相伴而行的两人其实很般配。
　　那个人淡然的个性，一定能容忍她所有的任性和刁蛮吧？而她随和率性的个性，也许正好能融化，他宛若天生的冷淡？
　　“那姑娘真了不得，我头一次见少庄主对人这么和善……”
　　细碎的议论，断断续续地传进耳畔。李勇深吸口气，想，她素来讨人喜欢，再任性再调皮都让人忍不住去疼。若这样走下去，能有多少个男子能在最后，依旧忍心说“不愿意”？
　　已到山下。
　　李云乐笑着拍拍玉炼锋的肩，有些恋恋不舍，“早知道你这么好说话，我老早就到御剑山庄玩了。”
　　玉炼锋点了点头，“以后可常来。”
　　“不过，我还想问你一个问题。”李云乐欺近了一步，对他道。
　　他垂首看她，等她说话。
　　李云乐踮起脚，附在他耳边，说了句什么。
　　玉炼锋似乎不知怎么回答，一时无语。
　　李云乐见他为难，转着眸想了一会，又道，“如果我告诉你我的一个秘密，你肯回答我么？”
　　玉炼锋静静看她，不说话。
　　李云乐又凑上去，在他耳边嘀咕。
　　玉炼锋听了，又想了一会，终于答，“我想……大概是。”
　　“我就知道！”李云乐嘻嘻笑着，小跑着回到李勇身边，朝他挥手道别，“那，再见了。”
　　他点头，“再见。”

　　早有庄上的仆人将两人的马牵过来，李云乐和李勇上了马，也不急着赶路，放马慢行。
　　李云乐打开从御剑山庄打包回来的糕点和茶水，在慢悠悠的马上享受美食。李勇则垂着首，也不看前路，专心地数着身下马匹的鬃毛。
　　“张嘴！”
　　他抬首，习惯性地照办。
　　一块糕点被塞到口中，她盈盈的笑脸落入眼帘，“沁儿做的糕点真的很好很好吃，你一定要尝尝。”
　　他一时忘了咀嚼，糕点溶在口中，一股脑儿全往喉咙里跑，他呛得满脸通红，一手接过李云乐递过来的水袋，强灌了一大口，终于将那块美味的糕点咽了下去。茶香甘甜，余韵悠远，果然是好茶。
　　“你没事吧？”李云乐关切地从马上伸过一只手来，替他顺了顺背。
　　“没事。”他答完，才发现自己手里拎着李云乐的水袋。刚才，她还用这水袋喝水呢……
　　“真的没事了吗？我看你怎么还呆呆的？”李云乐不放心地看着他，顺带将水袋拿回来，继续道，“我说你也真是的，吃个点心都能呛到，笨到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你。”
　　她连说了一大串话，有些口渴，就着水袋，喝了口水。
　　李勇呆呆地看着，张了张嘴，最后什么也没说。
　　“走吧。”李云乐朝他笑笑，踢了踢身下的马，对他道。
　　他策马跟上，对着她的背影发呆。
　　“下一站我们去青州看静姐姐。我听说她又怀孕了。我还没见过她儿子呢！不知道长得好不好。希望静姐姐这次能生个女儿。静姐姐的女儿，一定跟她一样好看……”李云乐口中的静姐姐，全名慕容静，是当今袭月门的门主夫人。袭月门在武林中也是代代相传的世家，到慕容静，只得一女。这个慕容静，原先是他们家少庄主的未婚妻，少庄主为了现在的妻子毁了跟慕容静的婚约后，慕容静便将现任袭月门主杨阳招赘入门。虽然杨阳挂门主之名，但袭月门如有大事，慕容静必然到场，而且门中人行走江湖，依旧称是慕容门下人。李云乐想做女庄主的想法，多少受慕容静的影响，但天下有多少个杨阳，甘愿在整个武林面前，对自己的妻子俯首听命？
　　“小姐。”他唤。
　　正在念叨行程的她转过了脸，正巧有风吹过，带着她的发，轻抚她小巧的半脸，衬得那一双明眸黑亮。
　　他定了定神，问，“小姐刚才，跟玉少庄主说什么悄悄话？”
　　“哦？”她微歪了脑袋看他，饶有兴致地问他，“你想知道？”
　　他认真地，点头。
　　她转转漂亮的大眼睛，好一会，朝他勾了勾手指。
　　他凑过去。
　　她的呼吸缠上耳畔，声音细得有些模糊，不过他还是听清楚了，她说，“这是个……秘密！”
　　然后，她咯咯地笑着离开他的耳畔，喝了声“驾”，策马而去。
　　秘密吗？她的秘密越来越多了。她会专门跑到大黄的墓前跟大黄说，会在哥哥回家的时候抱着哥哥偷偷地说，甚至会跟一个第一次见面的陌生男人说，却……从不跟他，这个每天守在她的身边，全世界跟她相处时间最长的他说……

　　李勇抑郁的心情随着袭月门的临近越来越严重，进了袭月门后，更是到了极致。
　　原因是他家大小姐蹦进袭月门的第一句话就是——“好多美男呀！”
　　彼时门主杨阳正在校场指点门中弟子武艺，数十名袭月门人列队布阵，随着杨阳的口令演习呼喝，放眼望去，齐整整的都是后生才俊，别有一派风光。
　　李云乐飞鸟一般，穿过人群飞上杨阳立的高台，大声喊，“杨大哥，我来看你了！”
　　杨阳乍见她，着实吃了一惊，丢下众弟子迎上，“我说李家丫头，你怎么跑这来了？”
　　“我来找相公呀！”李云乐嘻笑着答上。
　　“找相公？”杨阳浓黑的双眉纠在一起，甚至拿眼看了看跟在她身后的李勇。
　　李勇心情不好，沉着脸一句话也不说。
　　“对呀！”李云乐答，“上次比武招亲没招到合适的，所以这回，我自己出庄来找了。”
　　“这样呀。”杨阳听她说得煞有介事，于是大方地一扬手，对她道，“我门下的弟子你随便挑，看上哪个直接打包回无垢山庄便是。”
　　李云乐一听高兴了，“那我就不客气了！”
　　目光在校场上搜寻一遍，她玉手一指，点中场中一个身姿颀长的年轻弟子，“这个长得不错，就是不知道剑法怎么样……大勇！”她转向李勇，吩咐道，“你去跟他比试比试。”
　　李勇跨前一步，抽剑，提气，跃上比武的高台，伸出一只手，朝着李云乐点中的青年，一脸的寒气逼人，“请。务必，赐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