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の望み》修西问

14、为了音弥

　　浑浑噩噩地看着Third-i来过又离开，一起带走的还有尚未冰冷的父亲的身体。藤丸睁大了眼睛看着这一切，脸上却毫无表情。
　　已经，忘了要去表达悲伤了。
　　有些僵硬地转身，却看到教堂的门口站着一个熟悉的纤瘦却挺拔的身影。阳光斜斜地笼罩在那个人的身上，却丝毫没有刺眼的感觉。
　　不知为何，冰冷的心底有一丝回暖。
　　因为他，总是会在自己最需要的时候出现。
　　“藤丸……”少年皱着眉，有些心疼地伸出手，似乎是想替藤丸拭去脸上未干的泪痕。
　　藤丸有些虚弱地笑着，在少年伸手的那一瞬，软软地瘫倒在他的怀里。
　　感到藤丸的体温和不久前一直萦绕着的熟悉的气息就这样，毫无防备地再次把自己笼罩，良太郎有片刻的恍惚。但是很快，他明白了藤丸不过是把自己当成了音弥。
　　“傻瓜……”低低地笑着，抬手温柔地揉了揉藤丸柔软的头发，然后更加用力地抱紧。
　　没有关系。替代物也好，根本不知道自己的存在也好，在他身边，这就足够了。
　　因为这个怀抱是如此真实，真实地让自己无法区分过去，现在和未来。

　　坐在手术室外的藤丸看着手术灯一盏盏亮起，原本有些恍惚的心情开始紧张起来。小遥，现在是他唯一的亲人了，无论如何不能再失去。
　　冰凉的有些汗意的手，忽然被另一只温暖而干燥的掌心温柔地包住。
　　转过身，看到熟悉的温和平静的笑颜。暖流涌过全身，焦躁跳动着的心也开始渐渐平稳。
　　就这样和他肩并肩坐在手术室外。两个人没有什么语言的交流，但无声的默契在每一个细微的眼神动作中流动着。
　　藤丸没有问，音弥怎么这么快就被放了出来，在Third-i刚刚得知K的真实身份的时候就出现在教堂里。仿佛这一切都是理所应当的。
　　只要有他在身边。不需要理由或是其他什么。
　　医院外的天空渐渐暗了下来，沉沉的暮色笼罩着繁华的都市。良太郎知道自己不能逗留太久，也许真正的音弥会在下一秒出现，而属于他的时空里，另一个藤丸也正面临着J的威胁。
　　“藤丸，我去买两杯饮料……”良太郎踌躇着，觉得自己该离开了。
　　仿佛得知了他的意图，藤丸紧握着他的手稍一用力，良太郎竟没能一下子抽出手来。
　　怔怔地看着藤丸眼底清晰可见的依赖，良太郎掩饰般转过了身子，不敢再沉沦下去。
　　现在的藤丸不属于他。
　　但是未来的藤丸，又属于他么……
　　似乎感到了身边少年反常的慌乱，藤丸松开了手，却看到那个飞快地抽身离开的背影有些狼狈。藤丸有些诧异地挑了挑眉，总觉得今天的音弥不怎么对劲，虽然一样的温柔，却有些说不出来的感觉。

　　逃一般的离开藤丸的身侧，良太郎靠在拐角处的墙上，喘息着平复内心的不安。忽然眼前出现了一个黑影从医院的窗外掠过。
　　“异魔神。”压抑住自己内心的惊呼，良太郎向医院外面狂奔而去。
　　“是另一个异魔神，但是他怎么会出现在这个时间点上……”
　　追到繁华的街道上，外面的人流很快淹没了那个黑影。但是循着心底桃塔罗斯告诉他的异魔神留下的气息追踪，良太郎很快锁定了一个方向。

　　医院的走廊上，得到中子弹讯息的藤丸焦急地等待着，发现音弥一直没有回来，于是编辑了一条短信，告诉他如果可能的话尽快离开东京。
　　只是等待了片刻，手机显示音弥的来电，松了一口气的藤丸笑着按下接听键。
　　“喂，音弥？”
　　“是我，猎鹰。”电话那头传来他此刻无论如何都不想听到的，似笑非笑的声音。
　　“现在我和我的弟弟在一起，你不来吗？”

　　十五分钟后J如愿在餐厅见到了行色匆匆面带焦急的藤丸，少年一见到自己就迫不及待地问：“音弥在哪里？”
　　“他当然没事。”嘴角邪邪地扬起，J晃了晃手中明绿色的液体，“先不说这个，有件事你一定很感兴趣……”
　　如果不出意料的话，为了自己那亲爱的弟弟，猎鹰应该什么都会做的吧。
　　突然很想看他能做到什么程度。
　　J明媚地笑着，丝毫看不出眼底那一瞬间汹涌的恨意。

　　在意料中高木藤丸毫不犹豫地答应了所有的要求，J回到餐厅楼下停着的车里，坐到被绑着一动都无法动的音弥身边。
　　“猎鹰为了救你，真是不惜一切。”J赞叹般轻声说道，凑向无法说话的音弥，“真是令人感动的情谊……”
　　满意地看着音弥的大眼睛里闪烁着惊恐而担忧的神色，J突然间很想，狠狠地蹂躏破坏那份纯净。
　　线条优美的唇吞吐着罂粟般的气息，不顾音弥眼里的惊惶，J轻轻地吻了吻音弥的脸颊，而后移向那丰润的唇，却只是轻轻地碰了碰。
　　“真是不一样呢……明明是一个母亲所生。”
　　叹息般下了个结论，J看着音弥，满是沉醉的神色。这个弟弟和自己是如此的不同，明明是血缘关系最为亲密的彼此，却如同白天与黑夜一般截然相反。
　　所以自己才如此想狠狠地撕碎他纯白的外衣，让他从圣洁的天堂和自己一起沉沦到无止尽的黑暗地狱。
　　但却……连自己也不愿意承认的，有些不忍心。
　　也许在音弥眼中，他这个恐（百度）怖份子哥哥是最近才突然出现的，在此之前他们毫无交集——但是对于J而言，他是如此地熟悉音弥的一切。从小时候蹒跚学步到渐渐成长为一个挺拔明朗的少年，J一直在不远处躲在阴影里看着，从最开始的不满愤懑到后来渐渐地痴迷沉沦——只有J灵魂的最深处才清晰地知晓，现在的他有多么地依赖这个代替他沐浴了全部阳光的，最亲也最爱的弟弟。
　　大概是因为自己的内心太久地沉浸在暗无天日的绝望与恨意里，却仍然本能地追逐着离自己最近的温暖吧。
　　即使最后会炙烤地体无完肤，却依然想要自己痛。
　　虽然心里总有一股冲动，即使让太阳陨落也要把温暖留在身边。
　　想要不顾一切地让天使折翼，如果由自己亲手把黑色染上那纯白的羽翼，音弥是不是就不会像现在这样用一种看陌生人的眼光打量自己？
　　至少，那漂亮的大眼睛里不会像这样没有任何情绪的反应，而是会充斥着美妙的恨意。
　　J不自觉地加重了握着音弥下颔的力量，直到少年唇边溢出一声低低的痛呼，才蓦然清醒般松开了手指。
　　“把他安全送到他爷爷的家里。”低低地说出这一句，落荒而逃般不敢再看那明亮的眼神，J跳下车，转身掩去了那一刹那眼底涌上的阴鸷和嗜血的冲动。
　　音弥看着这个同母异父的哥哥渐渐消失的背影，突然觉得自己无意中触到了这个男人心底的柔软和孤单。

　　J走到蓝鸟所在的车里，神情已经完全恢复了一贯的冷静和玩世不恭。
　　一场和猎鹰最后的角逐正在上演。
　　这一次，只准胜利不准失败。
　　因为他需要那颗中子弹，那是他方程式的完美的组成部分，失去它也就失去了主动权。J不想自己赖以生存的掌控局面的美学被破坏。
　　所以当蓝鸟最后被猎鹰捕获，撞上了那一道宣告失败的门，J再也无法回到过去的淡定和宽容。
　　一声枪响过后，J却没有注意到一道黑影不知何时悄无声息地出现在自己的身侧。
　　“你好啊。”冰冷的有着金属质感的声音从那个不属于人物的生物口中传来，来自半年后的异魔神看着自己的契约者没有丝毫惊惶地无比镇定地转过身，满意地笑了。
　　果然这个男人，有着不同一般的意志力和承受力。
　　不愧是他的契约者。而这一切，也正是他跟着Den-liner回到现在的意义所在。